正在白伊走的时候,远处有一个人看着她逝去的车影,他就是周佐。他没有像白伊想的那样,立刻离开上海,而是多留了几天,他很想知道,白伊除了自己之外还有没有和别的男人来往。这分明疑心在作怪,但他却不能控制。这两天中,他看到了夏威进出白家五次,显然和白伊非常熟悉。懒
他心想:难怪她会这样对我,原来有个这样的人物和她相好!
心里的不平衡令他充满了怒火,拳头也忍不住握紧了。其实以前在深圳他见过夏威的,但夏威又不是靓女,哪会过多的注意?而且时间隔了这么久他早就忘记了。他看到夏威这副派头,知道一定是个富家子弟,而且是非常愚蠢的那种。他想走之前警告一下夏威:他——周佐才是白伊唯一的男人!
当夏威独自一个人开车外出的时候,周佐便坐着的士跟踪着。夏威的车终于停了下来,后面的的士也赶了上来。夏威在车内放着音乐,而且摇头晃脑的沉醉着,他是个很懂得享受的人,今天去这里玩,明天又去那里转,总是想结识一位年轻又漂亮的小姐。虽然婉儿的死多少令他有些内疚,但事情既然发生了,他也没办法补救,而且时间一长,他也渐渐地忘记了。他忽然听到有人敲车窗,抬眼一看,居然是个不知死活的年轻人。他双目一瞪,推开车门走出去。虫
周佐一把执着他的衣领说:“你和白伊是什么关系?我警告你,离她远些!”
夏威对着天空“咔,咔——”的怪笑,他实在无法想像,他夏威也有人敢威胁!看来对方是吃了豹子胆的,要么是鼠目寸光的混蛋。
“我不管你是谁,离白伊远点,否则我——”周佐伸出拳头,在寒风呼啸中他的额头也渗出汗水,因为他心里很激动。
“否则怎样?”夏威撇撇嘴问。
“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好大的胆子,你知道我是谁?”
“谁?”
“夏威!”夏威非常神气的说。
周佐侧着头想了一会说:“没听说过。”
夏威大怒,飞脚便踢周佐的膝盖。周佐抓着来犯的脚,顺势往上一推。夏威顿时仰面着地,像被翻过背的乌龟一般,四只脚乱舞,气得他眼冒金星。
“我说过的话,你可要记住!”周佐冷冷地说完便走了。
他十分失落地去车站坐车,本来以为能和白伊好好的相会,没想到会闹得不欢而散的。他暗暗责怪白伊势利的同时又恼自己没用。为什么他周佐偏偏没有钱?没有钱就不能选择自己喜欢的人?
当他回到周村的时候,真妮却一言不发,并没有问他到哪里去了。她不问,周佐也就懒得说。两人的隔膜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反正缓慢式发展而来的。
真妮自从结了婚后再也没有精心打扮过,头发蓬松,而且开叉,衣服也是穿旧的,活活月兑的像个中年妇女。周佐几乎很难联想到她以前的美丽。然而,真妮并不在乎,整天在家里干些农活,还有谁会精心打扮的?如果扮成城里的小姐,人家还会嘲笑你呢。
吃晚饭的时候,真妮忽然说:“那个周妃的病情好像有所好转了。”
周佐顿时停住了筷子,整天没有心情而阴沉的脸终于有了一丝欢喜之色。
“那明天我们去看看她。”
“我看过了,你自己去吧。”真妮也放下筷子,不想吃了。
佐娘说:“这会她妈妈一定高兴得很,女儿病了这么久终于好了,老天还不算完全瞎了眼。”
“最高兴的应该是我们的周佐。”真妮不咸不淡的说。
“你说什么啊,吃饭也要说几句气话才安心么?”周佐摇摇头说。
“我说什么气话了?”
“你现在就在说!”
“难道你不希望周妃好么?”
“这和你说的是两码事。”
佐爹急忙摆手说:“好了,好了。周妃好起来大家都高兴的,她毕竟是我们的亲戚!”
他在最后两个字里加重了语气,强调周妃只是他们的亲戚。
周佐自然明白老爸的意思,心想:我平时和真妮吵嘴的时候,他们两个老是站在真妮那边说我,真是没法想像,我这儿子却比不上媳妇重要!
他知道自己多说也没用,反正吵起来必然落单的,只得忍气吞声的低头吃饭。
第二天一早,周佐立刻爬起来去见周妃。
只见周妃全身像干枯了的树木,骨头全部都露了出来,非常难看。周佐忍不住心酸了,他握着她的手,想说点什么,但知道她刚回复了一些正常的状态,怕说错了又刺激到她的心。周妃仿佛不认识他似的,只是平静地看了他几眼,也没有说话。妃娘搬了一张木凳给周佐坐下,又倒了杯茶递上。
“这段时间真是辛苦您了。”周佐笑着对妃娘说。
“我辛苦并不重要,只要妃子好起来我放心了。”
“我能陪她出去散散步吗?”
“只要她愿意,没什么不可以的。”
周佐拉着周妃的手说:“我们出去走走,别整天睡在床上。”
“去哪?”周佐毫无心情的问。
“后山的绿草坪。”
“现在好像没有绿草。”妃娘提醒说。
“哦,我忘记了现在是冬天。”周佐拍拍头笑着说。
“南方又不像北方,我们这里的草并没有全部枯萎的。”周妃忽然说。
“说得对,我们现在就去。”
两人手牵手的走出门外,并没有理会旁人好奇的眼神。其实同村的人个个都知道周佐和周妃的关系有些不正常,不过见得多也就默认了。但问题是,周佐现在已经结了婚,再这么走近周妃终究碍事。他的小堂妹第一个看不过眼,跑去告诉真妮,猛说两个人手拖手的,只差些便亲嘴什么的。真妮气得脸色苍白,立刻叫这个多事的小堂妹带路跟着去看看。
只见周佐和周妃慢慢地走去了后山,一路低声说着什么,时而听到周妃露出几下笑声,不过很快便湮灭了。真妮顿时感到胸膛有些憋闷,几乎忍不住要出声喝骂起来。小堂妹急忙制止她。
“真妮姐姐,还不到时机,要捉奸在床才行。”小堂妹非常老练的说。
“这样我太吃亏了!”
“我们走近一些,听听他们说什么。”
“有什么好听的,还不是说那些肉麻的话!”
“唉,佐哥真是让人心痛,明明和真妮姐姐结了婚,还和这个周妃相好,周妃的爷爷和我们的爷爷是堂兄弟呢。”
“你佐哥忘了!”
小堂妹“嘘——”的打了个手势,拉着真妮躲藏在一棵大树后面。这时,周佐和周妃肩并肩的坐在半枯的草坪上。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吗?”周佐握着周妃的手说。
“当然记得,那是阳春三月,这里的草很茂盛,很绿,还有些露珠在上面打滚。”周妃望着天空,呆呆出神。
“是啊,那时我们在这里捉蝴蝶,很高兴的!”
“只可惜,现在是冬天,没有蝴蝶。”
“很快就到春天,相信这里还会像以前那样。”
“但人不能回到以前那样了。”周妃叹了口气,忽然问,“你已经结婚了?”
周佐默默地点点头,说:“已经有半年了,我去告诉过你的,但你没有回应我,现在好了,我又可以像以前那样陪你到处走走。”
“你结婚我还没恭喜你呢。以后,你别和我走得太近了。”
“为什么?”
“真妮会不高兴的。”
“我早就和她说过,要把你当作妹妹一样看待的。”
“可是,哪有整天拉着妹妹手的哥哥?”周妃说着把手缩了回去。
周佐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不过也不敢反驳她,只好默不作声。他和周妃之间的确很难向别人说得清楚,而且历来被所有认识的人反对的,要不是迫于压力,他和周妃可能早就是男女朋友了。
周妃转头看着周佐说:“我已经是死过的人,我不会在乎什么,只是怕害了你。”
“不,我不会让你冷落的,你已经够好怜的了!”
周佐也看着她,两人四目相对,都觉得有无数的心事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