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在乡村 一切新鲜

作者 : 北海苍梧

江上平下了客车,就远远看见了各校接站的队伍,挤过去找到了自己的师范学校的队伍。当校车摇摇晃晃穿过市区的时候,宽阔的大路、林立的高楼、穿梭的车辆、汹涌的人流一起冲击着江上平的眼球。

学习压力一下子比初中是小了许多,课节也少了,江上平终于有时间一头扎进书籍的海洋尽情的打飘扬了——去图书馆有时候一看一下午。图书馆是学校最新的建筑,正面三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四面乳白色的瓷砖,六层高楼巍峨的矗立在江上平的心上——这大概就是书山吧。

学校别的建筑都是红砖小楼,有点像县政府的朴素颜色。哦,更朴素的是江上平的一身行头——好在大家已经不会再明显地表示出以貌取人了。

宿舍里的十个人已经按年龄排出了长幼,十兄弟中江上平竟然只有兄没有弟。言必称“老疙瘩”的大哥经常搂着将上行的肩膀海雨天风同来去,多多少少说一些社会经验和生活趣事,因为大哥比他高一届。

“疙瘩,课要听,笔记要做,考试要认真准备,可别被‘四大名捕’逮着。”

“四大名捕”是学校里抓补考出名的四个老师,教课十分严厉,阅卷十分严格,评分十分严苛。据说有次考试定为七十分合格,有位倒霉的兄弟很幸运的得了六十九分,仍然在补考之列,并被通知为“你是不合格中的最高分”。还有,据说每学期这几位老师抓补考的比例可是接近三分之二啊。

江上平很快发现和自己在初中时一样,同学们喜欢讲述各位老师的趣闻轶事,只是这里老师更多、轶事更有趣罢了。

比如说,有个讲《古代文学》的讲师,年龄比较大一点,人也像古董一样,很有趣味。一天晚上讲到苏轼作品,特意弄了一件长衫穿在胖胖的身躯上。慷慨激昂地读《念奴娇?赤壁怀古》,读了两遍不过瘾,竟然长袖一摆,如同藏族舞一样,象杨老前辈洪基一样唱了起来。又是两遍完了,声音一转,低沉凄凉,开始了《江城子》,声音缓慢而凄怆,到“尘满面,鬓如霜“声音接近于无,忽而又有了声音,最后“明-月-夜,短-松-冈。”一字一顿,竟然泪流满面。稍缓,手一背,袖一甩,转身走了。满堂学生被扔到班级半个多小时,第二天有人问起此事,居然说“心情不爽”。一时笑谈,学生均不能理解。

宿舍的“卧谈会”永远是每个学校经典程序,江上平他们宿舍因为跨届的缘故,更是谈得很深刻,让江上平屡屡大发感慨。

说上一届有个校友,为人脾气火爆,经常张嘴骂人,动则还老拳相向。有一次乘公交车去市区溜达,上车时已经满座,有两个棒小伙一左一右地站在自己的身边。车过了一站地,这位校友一模兜,钱没了,五十啊。说时迟那时快,轻舒长臂一把薅过来左边的小伙子,右手不知啥时候握着片刀已经压倒了对方的脖子上。

“你妈的,把钱给我!”口气不容置疑。

另一侧的小伙子乖乖地把钱递到了他手中,就火急火燎的下车了。他一看手里的钱乐了——五十变六十了。妈的,自己成打劫的了。

“说话要有实力,没有实力你说的话没人会听,很多时候强有力的臂膀比千言万语更有作用。”老大卒章显志。

江上行也感到了这一点。来到李大伯的修车铺的时候,三两个流里流气、浑身脏兮兮的小伙子在干活,压根没人搭理自己——自己也不像有车需要修理的模样。一坐在轮胎上的江上行问了一声李大伯干啥去了就捅了这几个小子马蜂窝。

“小子,你就是师傅未来的姑爷?长的挺结实嘛。”说着话满是油污的大手挥了过来,一个小个子笑嘻嘻的样子很讨厌。

叼腕,旋身,弯腰、臀顶、过肩摔,直接把这小子翻了过来。大家伙傻了,这也太生猛了,整个一小牤子啊。

“唉,你是小牤子?胡师傅就说你要来。”几个人一下子围了上来。原来这几个小子一直在等着这个所谓的小师弟,想要趁他感到一切都新鲜的时候先给个下马威,天知道竟然被“威”了。

江上行顾不上这些,一看红背心上的油污,暗道:惨了,今天刚穿的啊,看来又少不了一顿狂风暴雨的沐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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