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河边,江上行摘起锚,站在船头接学生一个个上了船,不过只上了一少半,因为要分两船,还有坐客车回来的大人,大人们更急着能快点回到家里趁着温度稍微低了一点,抓紧干点活。
江上平双手已经握起船杆,想了想又递给郑老师,自己跳了下来。
等到坐船的人都过去了,江上平试探着问,“郑老师,你能教我摆船吗?”眼里充满了渴望。
“你说如果我正好碰到有人要过河,偏偏不会摆船,是不是心里会比他们还着急啊?”
“行了,小江,你是不是还想说‘万一再有个大肚子女人想过河,我还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把孩子生在河边’?”郑老师开起了玩笑。
江上平脸一刹那红了起来,自己还没结婚,没想到那么多,只想让更多的人方便而已。
“上来吧,我把船摆过去,你注意看,一会你摇过来,注意动作要领。”一看郑老师也是教过多年体育的,术语很准确,口令很清晰。
江上平盯着郑老师的每一个举动,手、眼、步到全身,想着力的作用,暗暗琢磨着。到了对岸,郑老师将船杆转手递给过来接的江上平,往船中间一站,盯着江上平。
江上平是在原来的船尾接过的船杆,不过如果往回走,它可就成了船头了。现在方法有两个:一是向浅水一支,调过头来;二是拎着船杆,人去船尾。可江上平人已在船头,所以就荡了一下长篙,人走到了船尾,同时船就往前滑了一步,边上水流很稳,根本不用考虑水流的力量。
郑老师笑了,有那么点意思。
动作是学得有模有样,也能看到肌肉一伸一缩地在胳膊上用力,可是到了河中心江上平还是控制不了船向下游而去,看来一定会偏离了码头——几块石头堆砌的地方。
结果还是郑老师接过长篙,又演示了一遍。
眼看着没人过来,郑二叔过来一趟,看了看两人也就没有上船,嘶啦嘶啦地抽了一支旱烟,笑呵呵地看了一会,就走了,一边走好像还一边哼着什么调。
江上平打发郑老师回去了,说自己就在浅水地方练练手,不会到对岸去,郑老师就放了心。
江上平一边想着“我亦无他,唯手熟尔”,一边又撑起了船。刚一来开,远远地看见有人向这面走过来,就转回头,可是人又走了。
过了好一阵,江上平听到有人喊,正接近河心的他看见郑二叔领着一个人站在码头上,向自己摆手呢。
撑了两杆,可是船还是向下游漂。江上平一着急,就跳下河,河水刚好到胸,紧推了几步,水就降到腰了,再跳上船,摆到岸边,就看见郑二叔和那个人正笑呢,自己也不好意思起来。
送过了河,江上平才想起来,刚才远看见的好像就是这个人,为什么会去找郑二叔,难道没看见自己在船上?
郑二叔又指点了江上平一小会,江上平勉勉强强能摆到对岸了,不过是先往下游漂,再在水流平稳的地方撑上来,郑二叔又回去了。
想了想,江上平也回去了——早点吃完晚饭再接着练。
急忙急火地扒拉了一点吃的,江上平又练习上了。过去——回来——再过去——再回来,就这么练着,反正紧急时刻可以下水,还怕什么。
疲劳了一天的太阳也休息去了,轻轻的江水也披上了夜的长袍,江上平还在练。
蛙鸣响了,鸡鸭都睡了,狗似乎也打盹了吧,不然山村的夜晚咋这么静呢,江上平还在练。
远处有模糊的光闪烁着,可能是稻田看水的吧。可是一会声音近了,扑通扑通的脚步声。
难道有人急着过河,这下可以大显身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