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江上平还没缺心眼缺到把这句话当场说出的程度,只是小小地月复诽了一下——丫的,就能装,还会个屁?
期末一考完试,学校就正式放了暑假,江上平十万火急的赶回了哥哥家,因为胡晓明要结婚了。
江上平赶到时,哥哥和嫂子都在张罗着布置新房,老胡早已联系过了饭店,这倒是省了许多麻烦。
不一会,穿着一身新衣服的胡晓明回来了——今天是女方家的日子,胡晓明去给老亲少友敬了杯酒,捎带着把租来的婚纱送了过去,约定了明早的时间。
江上平想不到的是爸爸也来了,穿着一件新买的半截袖,胡子也剃了,旱烟也不抽了,满脸都是笑跟着忙乎呢——好像比自己儿子结婚还高兴呢。
“江老弟啊,你这比儿子结婚还高兴啊?”李大伯也进了院,开启了江父的玩笑,看来这半下午了,坐堂客到的差不多了。
“那是,都自己孩子嘛,哪个不高兴?”
“对了,二平结婚别忘了告诉我啊。”一转身,看见了江上平,“二平,啥时候结婚啊?”
江上平一听到前半句就想跑,可是还是慢了,没办法,只好走过来。说实话,李大伯是个十分和蔼的老人,主要江上平最怕别人跟他提结婚这事。
“大伯,你来了,快找个凉快地方坐一会,给你扇子。”江上平企图岔过话头。
“就你小子会溜须!”李大伯接过扇子,笑骂了一句。
“别跑,回来。”李大伯看见江上平刚转身就给喊了回来,“你和薇薇咋样了?”
“薇薇是谁啊?”
“还TM跟我装糊涂呢,悦荷可都跟我说了。”
“悦荷?”
“我二姑娘!”
观音啊,佛祖啊,祖宗啊,上帝啊!想不到竟然这么回事。管不了三七二十一了,不能唠了。
“李大爷,那啥,分手了!”说完话江上平就一溜烟似地窜了,脚底可是早就抹好油了。
李大伯还真是个闲不住的人,又抓住江老爹唠嗑去了。
“亲家,我咋听说老大要包客车?”
“啊?我不知道啊!”江老爹一头雾水,看着这个不是亲家却叫亲家的老哥哥,心里却骂了起来,“你个败家玩意,别人都知道了,你还不跟你爹说。”
“哦,前天上县里去联系了,车和线都定完了,从咱们县到满江,我看着的时候说是去客运公司办手续。”
江富贵再也听不清李大哥说的是啥了——俩儿子都不省心啊!这个大儿子冒冒失失地,不好好开修理铺,要包什么客车,那是咱一个土包子能干的活吗?还得穿州过县的。好日子就不能安安稳稳的过吗?
还有那个二平,你说都二十好几了,也不说找个对象赶紧结婚,给介绍对象还不看,唉!
手哆里哆嗦去兜里模烟,才想起来自己两年多不抽烟了——自从家里添了个大胖孙子,怕呛坏孩子,就戒了——其实能呛坏个啥,俩儿子那个不是烟熏火燎长大的。
不行,得去找儿子问个明白。
看见儿子正满头大汗的忙,喊了一声,爷俩就找个墙角唠了起来。江老爹往地下一蹲,江上行拣了个小棍也蹲下在地上随便地划拉着。
原来老胡同意江上行跟胡晓明合伙做买卖——修理铺有胡晓明给看着,客车先由江上行去跑;钱呢,江上行出三分之一,胡晓明三分之二,不过江上行要拿修理铺作抵押贷款,利息由胡晓明付。也就是说,修理铺没放下,又多了个来钱道。
“跑车这事多问问你老丈人,他懂;不过这得总接触人,啥样人都有,你那臭脾气搂着点,少给我惹事!”江富贵一想自己蔫吧了一辈子,儿子愿意张罗就张罗去吧,啥也没有的时候还可以回家跟自己一块种地呢,也就同意了儿子的想法,但心却是免不了的。
“你那掌有横纹,老话说会打死人,别惹官司啊!”还忍不住又嘱咐一句。
“五天后等晓明回完门就通车,县里的房子都找好了,不用担心了。”
“不担心你就担心二平,还能有个省心的不?”
江上平此时正跟“横乡五义”的那四个同学在立电视天线呢,同学多年如今相见,十分亲切,有谈不完的话,可是江上平却没心思说。
江上平也听说了哥哥要包客车的事,知道爹一定担心,偏偏自己又一分钱也帮不上。
还有,这个李大伯就是李悦荷的亲爹,也就是陆雨薇的姨夫。早知如此,有些事摆到台面上没准就能解决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