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同志,交钱。“说着递过去三百元,“警察大哥,俺们新跑车的,你多担待。”胡晓丽陪着笑脸,说着好话。
“给你开张收据?”
“不用了,要什么收据啊。”胡晓丽听爸爸说过,不开收据可以进个人腰包,开收据就必须上公家账了。
“哎呀,今天忘带收据了,明天给你啊!”
“不要,不要收据,”胡晓丽狠了狠心,又掏出二百块钱,“大哥,那什么,拿去吃顿饭。”
这回拿正眼看胡晓丽和江上行了,点了点头。
“唉,你们也不容易,好好开车,走吧!”
江上行心里骂了一句,跳上驾驶座,气哄哄的开走了。
中午时又是一顿气愤。
“这些人咱惹不起,人家手里有法,隔三岔五得给他们点。”瞪了江上行一眼,“咱是求财来的,不是惹气的!”
“妈的,我爹妈我都没孝顺呢,还得孝顺他们。”
人在屋檐下,你有别的办法吗?
打这以后,慢慢也就熟了,经常是胡晓丽拿出二三百让他请中队的同志们喝个酒、吃个饭,也就“不打不成交”了。
至于为什么会专门来查这趟车,谁也不说破就心知肚明了。这是不是也说明陈三默认了自己弄不了江上行呢?
从来都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车刚刚出蒙江县城的时候,上来四个年纪轻轻、流里流气的青年,江上行打了个眼色,胡晓丽点了点头。
闷热的下午、闷热的车厢,闷热的人们,车基本满座,尽管开着窗户,可还是忍不住昏昏欲睡。
满车人迷迷瞪瞪,可是这四位却精神得很,江上行瞅了几眼后视镜,嘴角浮上一丝笑意——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啊!
车走得好好的,突然一个急刹车,满车人都晃醒了。
惊叫声、嘟囔声、骂娘声,声声入耳,没有人关心自己腰包,多数人还是睁不开眼睛,只有少数人有点醒了,至于过一会还会不会闭上眼睛,天知道啊。
江上行摇了摇头,好人难做啊,自己看见一个小伙子把手正要往别人兜里伸,才踩了急刹车——恨不得过去削他一顿。
妈的,“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没听说过啊。
前面是一块开阔地,江上行把车往路边一停,开了车门,从司机门下了车绕过来。这时候多数人都醒了——人就是这样,行驶中能迷迷糊糊地睡着,车一停或者一到站就醒了,还以为是谁要上厕所呢。
“哥几个,来,咱们谈谈。”江上行冲这四个小子招了招手。
当然知道自己学艺不精,八成已经露了行藏,四个人二话不说跟着江上行走了过来。大家都站在窗口向下望——想要下车,被胡晓丽制止了。
“哥几个,和陈三认识?”
“不认识,陈三谁啊?”回答的倒是干脆,认识也不能说啊。
“那哥几个抬抬手,帮兄弟个忙,去别地方发财。”江上行说着话已经月兑下了小红背心,两手一握。
“行,那个几个的辛苦费呢?”
“不上道了吧?”
“你上道,还不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陈三撂了?”
“这么说,是来找茬了?”
“别废话,手底下见!”四个人已经完成了站位,把江上行包围在了中间,得意的叫嚣着。
“不见棺材你还真是不哭爹啊。”难得一见,江上行还说起了俏皮话,双臂一句,缓缓落在胸前,屈肘,摆了个夜战八方姿势,两手握着背心。
四个人互看了一眼,额头开始出汗,江上行脑门也有汗珠,有一滴正在向眉毛滑过去。
汗珠滑过眉毛、上眼皮,江上行忍不住眨了一下。
动了,四只脚一起踹了过来,很整齐,好象训练过。
说时迟那时快,江上行先一刹那动了,擦着腿到了一个瘦高个面前,小臂结结实实地抡中对方胸口,别绊腿快摔。
瘦高个第一个干倒了。
转身,将背心向身后一抡,刚扑过来的一小子就看见一道红影,计划的左弓步没落实,成了左虚步。
上步的江上行不经意间踩住了对方的脚,直拳出击,正中胸膛,一声闷响,又倒下一个。
眼看着倒了一半,还没爬起来,剩俩人有点心虚了。
江上行往出一跳,把小背心往肩上一搭,嘴一咧,笑了。
“咋的,哥俩是没过瘾啊?”
“噌”的一下,一个满脸麻子的家伙掏出了刀子。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那可是至理名言啊,江上行一个箭步窜了过去,背心在上面一晃,底下就起脚了,正好接上直奔前胸的握刀的手。
一脚踢中小臂,刀掉了,那哥们也捂着胳膊撤到一边去了。
最后一个抓住了绝好时机,从后面上来,抡圆的胳膊就对着江上行的后脑勺下来了。
江上行一侧歪,拳头砸中了自己肩头。
回手
叼腕
臀打
前拉
大叫一声,一个个头和江上行差不多的哥们就飞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