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过后,父母坐在窗下纳凉,手里摇着蒲扇;帮着收拾了碗筷的徐丹,看着江上平刷了碗,两人回归了沉默。
擦净手,江上平很认真的看着徐丹,想起刚进门时的身影,有点模糊的感觉:像妈妈、象嫂子、象徐丹本人。
轻轻拉过徐丹的手,难得徐丹这次没有往回挣,说出了心中一直反复的话。
“嫁给我,好吗?”
一时语塞。
飞雪总是及时送来冬的消息,经过双方父母协商,请老陈和老郝双方说媒,最终决定,一进腊月的门就把江上平和徐丹的婚事给办了。
江上平已经租妥了房子,徐丹的大姐夫给拉来了一拖拉机枝柴,外加两袋子豆秸,简简单单堆了一个小垛,然后匆匆忙忙就回去了,尽管时间已经过了两顿饭的点。
江上平决定这周把炕板、炕墙子再刷一遍油,墙壁刷一遍涂料,当然这些活都少不了何永强的,因为再过两周就要到结婚的日子了。
借来推车,两人买来一桶涂料、两个滚刷,简单搅拌后就开始了“新房子”工程。很快,江上平的手上有了涂料;过了一会,头上也出现了涂料的白色;再过一会,黑衣服快变成“斑马”服了。
两个人笑闹着,很快就完成了一面墙,看看同理还有许多涂料,这么折腾下去会剩的。于是何永强摘下头上的报纸帽扣到了江上平的脑袋上,模过了一个方便袋套做帽子,开始了刷棚。
“你把东墙再刷一遍,棚,我来!”
刷完东墙刷西墙,,看着原本灰突突的墙变得青色,又慢慢干起来,有了白色,很有成就感。
再看仰着脖子给棚刷涂料的何永强,真的很辛苦,脸基本上平行于天棚,酸得很,脸上也有了涂料,更巧的是自己看的同时,一滴涂料吧嗒一声落在了何永强的嘴边,记得何永强紧忙“呸呸”地往出吐。
“不好意思,受累了。”
“没啥,我那时候你也没少忙活。快干吧,下午刷炕油子,晚上你还得住呢,中午我陪你去看家具,能行的话,明后天找人拉回来。”
有个哥哥般的人物在身边真好,许多事不用自己操心。
中午的时候换了一身衣服去看家具,要求不高:一个炕柜,一个地柜,一个妆台即可。
先看样式,再看颜色,然后是炕柜的组合方式,这些都是江上平为主,何永强提几条很中肯的建议;到了价钱,这个可不是江上平的强项,何永强也不是那种特擅长说的人,可是义无返顾地扛起了“砍价’责任。
“我们要的炕柜不是那种最高的,你给便宜点。”
“已经便宜了。”中年木匠兼家具店老板一起很诚恳。
“乡里乡亲的,再让点。”
“炕柜底下铺那层虽然换了实木,可也比压缩板贵不哪去,就按那个价得了。”
“那可不行,木头和压缩板那可成本不一样,这么的,我再给你们去点。”
“妆台那镜子我们选圆的,小一点那个,就按最小的、最便宜那个算吧。”
如此一来,一项一项的讲价,还真磨下来不少。定妥了家具,交付了三分之一的定金,两人走出工棚,看见院子里停着的农用三轮车。
“唉,大哥,你看这么着,我再加二十块钱,我们来装车,你就帮着给送去呗,反正都在街里,也不远。”
“行了,明天下午你们来人装车,我就免费给你送去。你啊,比自己结婚还上心呢,我服了你了。”
原来何永强的家具当时也是在这买的。
回去的途中,两人又扛着煤气罐、燃气罩、马勺、锅碗瓢盆等进了屋子——这个家有了一点温馨的感觉了。
下午刷完糊炕油又是天色灰暗的傍晚了。
“走,上我家吃饭去!”
“不去了,我自己做一口就行了。”
“不去?你还吃挂面啊,你瞅瞅你,都快吃成挂面了。”不由分说,拉起江上平就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