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昨天妻子对“加个菜”的期盼,下班的时候江上平又去了一趟常去的那家食杂店,选来选去才选中了一袋咸菜“酱八宝”,满心欢喜的赶回家去烧炕、准备晚饭去了。
天还是很凉的,中午回到家里急急匆匆地吃一口饭,哪里顾得上烧炕,早晨那一点温度早就被整个屋子给散发得一干二净,如果不是有墙挡着,也许屋里就会和外面一个温度了——不,如果有阳光的话,也许屋里还没有外面暖和呢。
看看天已昏暗,徐丹还没回来,江上平有些担忧,想到徐丹一直以来的小心谨慎,多少放心了些,就开始做饭。
油下了锅,灶下火正旺,好象听到了有人说话、有车响,那也离不开啊。把土豆片下了锅,添了一点水,踢上两脚灶下柴禾,刚一推门,就听着车油门低响,紧接着哗啦、哎呀、呼嗵一阵子乱响。
徐丹站在车旁,傻了眼。车倒在地上,边上有红色护板摔坏的碎片,唯一一截整齐的栅栏——板栅倒了,徐丹眼里充满了惊恐。
江上平三步并作两步扶起摩托车,回身抱过徐丹。
“你没摔到吧?”急切地问。
“咋回事?”
徐丹一言不发,冲进屋里,趴在炕上大哭起来。天,幸好刚才自己烧了一锅水,刚又炖锅里菜,希望炕能有一点温度吧。
哭了一会徐丹就坐起来了,去厨房弄点凉水洗了一把脸,一边捋着头发一边用哭笑不得的表情抽噎着说了刚才发生的一切。
今天徐丹骑车到家门口,大门没开,就停下车但没熄火来开大门。转回身的时候后院的邻居走了过来。
“推车啊,用我帮忙不?”
“不用,不用!”
“这个坡不陡,骑上去就行。”
“能行吗?”
“没事。二档加油上坡,然后紧忙收油,一点刹车。”邻居就走了。
“行,那我骑上去。”徐丹一想能骑上去还是好,要不天天推,哪一天江上平没在家,难道就把车停路边。
骑上车,试了一下油门,挂二档,加油,突然感觉油门好像有点大了,一收,可是车正在上坡,不行,马上加油。这一下油门拧到底了,瞬间提速,慌了,收油和踩刹车或摘挡都忘了,那一刻感觉一切都不存在了。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自己躺在地上,车倒了,栅栏也到了,仿佛整个世界塌陷了。
等看到丈夫急匆匆出来的时候,情何以堪?
“哦,人安全就比一切都强。栅栏坏了可以扶起来,车坏了可以再修……”
“才不是呢。这些坏了,都得花钱修,人要是摔坏了,不花钱也能长上。”徐丹说着说着自己都忍不住想笑了。
“你可是咱们家的国宝级重点保护对象。”
“为啥?”
话刚说完脸就红了,徐丹想起了嫂子的那句话。
“才不用呢,人家又没那啥。”
“啥啊?”
“不告诉你!饭好没,我饿了。”
“马上好。”
“用我干点啥?”
“拿盘子。”
“然后?”
“拿咸菜。”
“在哪?”
“桌上。”
“然后?”
“把咸菜口袋打开。”
“再然后?”
“唉我说,你烦不烦啊?”
“哈哈哈~”徐丹又恢复了老样子,开心的笑了起来。
生活就是这样,当你觉得生活有点酸有点苦的时候,就要给自己吃上一块糖;当你觉得别人可能要笑你的时候,不妨自己先笑起来;当你觉得自己整天笑容满面的时候,生活中还会有困难吗?
吃过饭,江上平去柴禾堆里找个合适的木桩的时候,徐丹就搬了个凳子坐在院子里,先开始拿扫帚把院子划拉一遍,然后就在霞光里看江上平去立木桩、扶栅栏、固定,偶尔伸一下手。
“你说,咱俩是不是把房后收拾一下,种点小菜?”徐丹好像突然想起来一件大事似的。
“种点啥?”
“水萝卜、小白菜、菠菜、黄瓜、豆角等,你算计一下。”
“这样吧,最里面扬点小菜,外层阳光足的地方种一垄黄瓜、一垄豆角。”江上平忙完手里的活,“今天大哥捎来了锄头、镐头、尖锹、耙子,我又买了一把小板锹。”
“干啥,开农具商店?”
“不,生产资料专用供应商!”
“啥?”徐丹没听懂,恍然大悟,“你就拽吧,死鸭子嘴硬。”
“我可是练过的。”
“功夫都练哪去了?”
“嘴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