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在乡村 第219章 不幸言中

作者 : 北海苍梧

我不知道《中华人民共和国教师法》中关于教师被殴打致伤是怎样定罪的,但却是惊动了许多人。

镇里的头面人物纷纷出头劝说严老师家属放弃报案,何家同意负责所用医疗费用,只希望能早日康复。

当然,人有会说话也有不会说话的。

“严老师快点好起来是咱们最大心愿,毕竟班级那么多渴望学习的学生还在嗷嗷待哺啊,事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是一个慈善的长者。

“事情就这么个事情了,在咱们这一亩三分地,你不给人家面子也要给我一个面子,消停的解决就得了,胳膊能扭过大腿吗?”这是跟严老师家住邻居的一个小头目,语气里有着很贴心的意味。

“差不多咱就回家吧,别让人家觉得咱是放讹呢。”也不知道这厮是来劝和还是来挑拨的。

最后镇党委书记找到校长来说情,校长就说出了这一句很经典的“冤就冤了吧。”

生活就是这样,改变不了不如默默承受,就算真的痛苦,也没有必要喊出来,说不定听到的人还会笑话你完蛋呢。

至于梁老师,有着学生一再地给他挣口袋,跟何某的哥哥简单形式上道了个歉就揭过了这一页。

何某,一下子跟变了一个人似的,不在咋咋呼呼,而是少言寡语;不在成群结队,而是海雨天风;不在欺侮、嘲笑同学,而是和平相处,姿态放得很低。开始专注于学习了,成绩有了很快的提高,就连后来回到课堂上的严老师也不得不承认简直就判若两人。

严老师多少还是坐下了一个小病根——不敢碰脑袋,有段时间就连洗头都觉得很疼。事情在岁月的蹉跎里就按照有关人士说情的策略不了了之了。

善良的人们感慨着老实人挨了打,只要赔上点医药费就可以相安无事简直是欺人太甚、无视法律;机警的人们开始学习事情处理的攻略,既要有人脉,又要有钱脉;更有甚者愤愤的猜想,如果咱去银行把五千元钱都换成一元一个硬币,对着自己的仇人狠狠地砸过去,即使对方肋骨粉碎性骨折是不是也会笑醒。

严老师是师范学校毕业分配过来的,还是中考移民呢,家在遥远的另一个省的一个偏僻的小山村,家里只有老妈一人含辛茹苦把她养大,经不起任何风波了,所以也就安安分分地上班、兢兢业业地工作,悄无声息地找了一个在家待业的高中毕业生,小两口过起了风平浪静的生活。

没有道歉、没有赔偿,严老师就十万火急地回到了课堂——她扔不下她的学生,尽管晚上有时候还需要打一些消炎针。

这件事情刚刚被人淡忘的时候,又有了一个喜讯——严老师的丈夫郭玉明通过省里组织的公务员考试居然到政府综合治理办公室上班了,而且是全镇的第一个公务员,据说县里纪检部门也很看好他年轻、有学历、有能力。

人们开始纷纷猜测,他们家会不会把丢掉的面子找回来呢?

江上平很切身的想过一次,如果这件事发生在自己身上,那么暴躁的哥哥一定会一脚踹响摩托车,赤手空拳向对方发出挑战,然后至少会让对方身上有一处骨折,那怕自己可能会蔫头巴脑的认了。

想过之后,江上平还得上班时间看那四十多了孩子,下了班回家看那一个更闹人的更小的孩子。

在大家期待了很久之后,也没有听到任何异动,看来真的被高人言中了——只能不了了之。

眼看着学生就要毕业了,江上平唯一欣慰的是这些学生不仅跟自己结下了深厚的感情,而且成绩也比自己刚接手的时候有了长足的进步,就连最不爱学习的刘永栋等人考试平均七十分也没什么问题。

这一天带领学生到中学参加“小升初”考试,看着学生们乐呵呵地进入考场,江上平躲到了树荫下,默默地祈祷着——考一个好成绩,给小学生活画一个完满的句号,同时描出中学生活美好画卷的第一笔。

“小江,你跟我来一趟。”江上平看了一眼带队的陈主任,吓了一跳,这时候陈主任应该在办公室里坐着,自己是为了躲清静才跑到树荫下的。

“你想不想来中学上班,这里可是有晚自习费的。”看到江上平一脸不解的表情,陈主任神秘的笑了,“马上我要到中学来,我想带你过来。”

“让我回家商量一下。”

“那还想个啥,我还能亏待你?”陈主任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里全是信任和关怀,“跟我干,差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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