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今,饶是思涵让她起身,她却只是稍一站直了身子,腿却又是一软。
思涵眼疾手快的扶住,却是不知她银河就吓成了这样子。
宝盈扶着思涵的手臂,好半天才站直了身子,总算能够见所见所闻讲述一通。懒
“栖凤宫的阿凤是奴婢的同乡,适才奴婢就向她打听,打听之下才知道,原来王后娘娘是将晚秋姐姐当了活靶子,拿她来练箭,奴婢去的时候,虽然靶子都收了起来,可是院子里仍有好多的血,那场面,当真把奴婢给吓住了。”
思涵的眼前一黑,只觉一阵天晕地转袭来,险些跌倒,好在有黄蝶在身后搀扶住,她张了张口,却好半晌发不出声响来,脑海里似乎按着宝盈的叙述,浮现了那时候的情形。
“活人靶子?”活人靶子,楚靖瑶竟然拿着晚秋来做靶子,她怎么可以这样的狠毒。
气氛一时之间寒掉,屋子里只有宝盈低低的哭泣声。胡太医也是心惊肉跳,却不敢多言语,只是专心的为晚秋清理伤口,又拿了药来敷。
思涵好容易站住了身子,望了一眼床上面色苍白毫无血色的晚秋一眼,微微的凝了凝神:“太医,晚秋的性命就交给你了,黄蝶,你在这里照看着。”
眼泪已经风干,如今她要做的,是帮晚秋讨回个公道。虫
她要亲自去问问楚靖瑶,为何会这样的对待晚秋,为何要这样的狠毒。
只是刚走出大门,远远就见赫连云锦飞奔而来的身影,见了思涵,大步上前,一把将她拥在了怀中,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通,末了,仍是禁不住的担忧。
“适才听说黄蝶急急忙忙把胡太医带来,怎么样?是不是你哪里不舒服?”
这样温和的语气,带着关切,思涵的眼泪,在眼眶儿打转,她却只是摇头:“我没事,只是”她朝着屋子张望了一眼,心又是咯噔一声,胸口憋闷的那口气喘不上来,竟然那样的难过。
“到底怎么了?脸色怎么这样差?”赫连云锦被她的神色骇住,忙不迭的问了起来。
思涵略一叹气:“不是我,是晚秋晚秋她”
后面的话,竟不知该如何说起,只哽咽在心头,赫连云锦心下一惊。
“晚秋怎么了?”能让思涵如此难过,事情定然非同小可。
“云锦,你要为晚秋报仇。”好不容易才稳住了心思,思涵咬着唇,一字一顿说的清楚,报仇,替晚秋报仇,满脑子都只有报仇这两个字。
赫连云锦扶住她的肩膀:“你先别急,慢慢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思涵这才将宝盈去栖凤宫那里打听来的消息说给了赫连云锦听,赫连云锦静静听着,末了,微微皱起了眉头。
“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靖瑶她怎么会做出那样可怕的事来?”也难怪他会怀疑,平日里楚靖瑶都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谁会相信她竟然会拿活人做靶子。
“我也希望这是假的,可是如今晚秋就躺在里面,太医说了,她的腿,不可能好起来,一辈子都不可能。”一想起那血肉模糊的场面,她就禁不住冷颤。
“你先别急,事情还没有查清楚,这样贸然去找她只怕是不妥,你可曾查清楚了?”
“我已经让宝盈去打听过,又有晚秋身上的伤,应该错不了。”适才宝盈回报,说是栖凤宫的院子里有晚秋的血,还有靶子,是以思涵才急着在证据毁灭之前,亲自去瞧瞧。
只是,眼前的景象却让她一怔。
偌大的院子,别说是血迹和靶子,就是连只苍蝇都没有,思涵不由得愣住。
这是怎么一回事?才不过这么一会儿的工夫,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有了?
楚靖瑶那厢已经出来,朝着赫连云锦请过安之后,便懵懂着一双眸子道:“云锦哥哥怎么跟姐姐一道过来了?”
赫连云锦望了思涵一眼,尚未开口,思涵那厢已经上前了一步:“敢问王后娘娘,为何要害晚秋?她究竟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竟让王后娘娘下此毒手?”
“什么?姐姐的话,靖瑶不明白。”楚靖瑶仍是满脸的迷茫,“我确实找晚秋过来没错,可是只是与她闲话了家常,并未对她如何,姐姐怎么说我害她呢?”
竟然抵赖,思涵的眉心一皱:“是惜月带人将晚秋送回去的,回去的时候已经血肉模糊,你还想抵赖?”
楚靖瑶仍是不解:“惜月?她一直在我的身边,除却先前去了姐姐那里一趟,再就一直呆在栖凤宫,姐姐怎么可能瞧见她?”说着,朝着身后的一众丫头道:“是不是?”
“是。”身后齐齐的回答了一句,让思涵越发的火冒三丈:“可是我绛云阁的人都瞧见了,容不得你抵赖。”
这话,却让楚靖瑶咯咯的笑了起来:“姐姐也说绛云阁是你的地盘,那那边的人自然都是向着你的,就像我栖凤宫的人,用来作证人也是不妥当,再说了,姐姐说有人瞧见了,那不如让她出来对峙一番。”
当下找来了宝盈以及她口中的同乡阿凤,两个人便当着思涵她们的面对峙了起来。
只是阿凤却绝口否认见到了宝盈,更否定了宝盈带回去的消息。
气氛一时之间僵住,思涵
如今方才察觉遇着高手了,这个楚靖瑶当真不是一般的城府,又会用计,又会演戏,还能将黑的说成白的。
思涵眯起了眼。
“涵儿,不要将事情闹大。”赫连云锦在思涵的耳边低声的提醒了一句,声音极低,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得清。
思涵望了他一眼:“你也不信我?”
“不是不信你,只是凡事得讲证据,这里找不到你所说的靶子,也没有血迹可言,栖凤宫的人更是全都向着靖瑶,形式对你很不利。”
这话说的在理,思涵略略的点头,是她鲁莽冲动了,姑且不说晚秋如今还昏迷不醒,就是醒来指证楚靖瑶她也不一定会认罪,毕竟当时在场的都是楚靖瑶的人,何况如今根本连证据都找不到。
只是好生的奇怪,明明宝盈丫头来的时候还被靶子以及血迹吓到,不过没多久的工夫,这边怎会处理的那样快?
待回到绛云阁,便找来宝盈问话,宝盈仍是坚持着亲眼所见,亲耳听阿凤讲述,这样看来,倒是越发的可疑。
这应该就是楚靖瑶自导自演的一场戏无疑。
晚间时分,一个人的出现,便解答了思涵所有的疑问。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楚靖瑶身边的惜月,乔装打扮了一番的惜月,一见到思涵,惜月便跪了下来:“俪妃娘娘,奴婢来给您请罪了。”
因为是楚靖瑶身边的人,思涵不觉多了一分的提防,淡淡的瞧着她,道:“惜月姑娘,这大半夜里,穿成这样来我这里做什么?”
一身黑色的斗篷,将娇小的身子隐藏在里头,大半夜里,这一身打扮,委实吓人。
惜月却对着思涵又磕了一个头:“奴婢是悄悄过来的,我家公主不知道。”
思涵皱了皱眉头,与黄蝶对视了一眼,眼中俱是不解。
“那你来是?”黄蝶开口问了一句。
惜月却未回答她的话,而是开口问道:“不知晚秋姐姐的身子如何了?可苏醒过来了?”
黄蝶望了思涵一眼,这才道:“还昏迷着,太医说双腿保不住了,只能勉强保住性命”
言及此处,原本就红肿的眼眶儿又是一热。
“是呀,可怜的,被害成那样,到如今生死未卜,却没有人敢说出真相。”思涵见惜月似是有所触动,漫不经心的言语了一句,目光却是淡淡的投了过去,打量着她的神色。
惜月的面儿上一闪而过一丝的慌乱,随后她低下了头,似是痛苦万分,黄蝶想要接着问下去,却被思涵拿眼制止住。
两人都不开口,俱是望向惜月,静静等着她再度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