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二年级,齐孟谈第一次坐过山车。导游陪他坐在最前面,过山车爬上抛物线状的轨道上的最高点,在顶点静止一秒钟,然后飞速俯冲。
后面的小孩失声尖叫起来。空气压·迫着薄薄的耳膜,车子终于缓缓停下来,有人尿了裤子。齐孟谈他老爸走过来问儿子在上面是什么感觉。
“爽!”
“孟谈,那明天再来玩好不好?”
可是齐孟谈从此不再去玩过山车,原因很简单。他受不了女生不间断的尖叫。
想象一下,某年以演唱神曲忐忑出名某女高音,现在在你耳边竭斯底里的吼叫两分钟,你会有什么冲动。
杀了她。
汽车坠落悬崖的那一刻,功夫熊猫杀猪似的叫声让齐孟谈有了种立即被摔死的冲动。
汽车沿峭壁垂直滑落,山顶上划过一道闪电,一滴澄澈的水滴从天空落下来,在经过车窗的那万分之一秒。与快速下落的车厢相对静止。
万分之一秒后。汽车带着乘客继续开始神秘旅程,雨滴落入一湾深潭不知踪迹·····
耳边呼啸着密集的风,这感觉似曾相识。齐孟谈很喜欢。
挺好。就这样永远下落吧。
有点想念老爸老妈。
所有的坠落都会有个尽头。
最后,汽车重重跌落。车厢剧烈摇晃,像落入到一张巨大的钢丝网上,齐孟谈看见功夫熊猫像炮弹一样被巨大的惯性从安全带里抛射出来,砸碎车窗,飞向遥远的地方。
齐孟谈失去了知觉的时候也许不会想到他的麻烦才刚刚起步……
齐孟谈相信自己在大学阶段不会碰任何女生。当然更没有把男生作为考虑对象。
对待性,齐孟谈的观点非常传统。他是坚定的异性恋者。
他赞同这样的说法:不以婚姻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
从这个角度上讲,向他提出分手的前女友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女流氓。
他把这样的信仰保持到军训结束后的第五天。
在第五天,在他免费乘坐悍马在高速上飙车半小时后,他落入了深潭。
在奄奄一息命若琴弦气如游丝中睁开一只眼,他看见自己身上趴着一个男人,并且发现这个男人试图强吻自己。胸闷的感觉告诉他,这不是在做梦。
孟谈瞬间克服了婆婆妈妈的性格。在紧接下来的十秒钟里。
他用身上剩下不多的一丝力气
果断的抽了对方一耳光,
然后大喊你这个流氓。
那个男人乘机逃窜,转身离去。
齐孟谈这才觉得嘴巴里充满了异物。吐出来,一条小鱼在草丛里蹦蹦跳跳。
“我掉到水里了?”
他恍然大悟,环顾四周,背后是一片松树林,眼前是幽深的清潭,一条瀑布连接潭水,从山崖断裂处倾泻而下。水声如雷。
四周没有汽车的踪迹……
那么,其他人呢?
“喂,你等等,”
那个男人听见齐孟谈喊话,转身走来,俯,齐耳的短发上淌下的水珠滴在草丛间,啪嗒啪嗒。
一记重重的上勾拳打在了齐孟谈背上。
齐孟谈继续呕心沥血,从口腔里吐出沙土水藻。
我靠,敢打我,我叫我兄弟弄死你!”
一拳下去,他觉舒服了些,神智也恢复了清醒。
“妈呀,我的云母石呢?”
转身站起来准备跳到潭水里这才想起自己不会游泳。
对方过来,又是一拳,这拳打在小月复上,齐孟谈骂了句脏话,躺在地上打滚。嘴里仍旧不依不饶。
“尼玛,敢打我,我兄弟来了弄死你。”
男人背对着自己,齐孟谈发现他还没说一句话。
“喂,你看到其他人没?”
“他们人呢?被水冲走了吗?”
脚下的瀑布轰鸣着倾斜而下。别说悍马车,就是一辆重卡,落在这里,马上也能被冲下去。
“喂,你怎么不说话?我问你他们人哪去了?你是哪个?看见有其他人没?”
夜色暗下来,对方站在溪流中间一块凸起的岩石上,低声抽泣。
齐孟谈朝前走两步,拍拍他的肩膀。这才想起自己还没有对人家说句谢谢。
对方转过身,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噙着泪花,修长浓密的睫毛上沾满水珠,鹅蛋型的圆脸上划了道小小伤口却掩盖不住焕发的青春气息,刘海已经完全被水打湿,紧贴着额头。前面的发髻别着一枚白色的簪子,这分明是刚才车上坐着的朝鲜女孩。
“你这个混蛋,打我做什么?”
不等齐孟谈问完,女孩挥手又是一拳。齐孟谈感觉下巴飞到了半空。
“我靠,怪不得金正日要出国泡女人,朝鲜女人这么凶啊!”
挣扎着爬起来。双手护住脸。
“喂,你会说汉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