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言大人,殿下果真在这里
一名侍从不禁面露忧色,殿下的信号哨是不会错的,们也的确亲眼所见,可越往北走,狼啸的声音就越让人听着毛骨悚然,伴随着山中的回音,一阵一阵地,越发像来地狱的哭嚎,们该不会进狼窝吧
如果殿下真的在这里……
众人不禁抖抖,只期盼早些找到容祁殿下,殿下可千万别让狼给吃
这名被唤作堪言的男子生得健硕高大,一身黑衣,面容冷峻,衬得更加不易接近,此人正是匈奴掌管十万雄兵之师的弘桑大将军麾下第一硬汉,堪言二字一出,纵使是大的汉人也要抖上一抖
堪言天生一副冷峻凶煞像,行事冷酷决绝,身手更是出神入化,就是弘桑大将军也耐不得,偏生对那体弱多病的十殿下容祁大人毕恭毕敬服服帖帖,就是如今那位已经将父兄手足赶尽杀绝篡位而上的左谷蠡王墨折也因此不得不对一个体弱多病的十殿下生出忌惮
此次若不是堪言疏忽,又怎会让容祁殿陷险境,让墨折那厮卑鄙人得逞亏得容祁殿下发出信号哨,安然无恙,否则堪言只怕要砍下己的脑袋谢罪
又是一声威风凛凛的狼啸,堪言皱皱眉,抬起一只手示意众人警惕,所有人皆神色一敛,将手按在腰间的佩刀之上,刷刷刷,霎时间纷纷抽刀而出,寒光凛冽
“呜……
这一声狼啸伴随着怒意,领地被侵犯的狼群纷纷呼啸附,山腰上,树丛中,草谷里,一双双泛着绿色幽光的眼睛将们包围在中间
领头的狼母站在高高的岩地上,居高临下地低头扫视这群闯入狼群领地的生人,天才刚蒙蒙亮,破晓的微光笼罩在这只威严霸气的狼母身上,好像浑身的毛发都在闪闪发光,它看这些抽刀而出的人的眼神带着不屑与傲慢
狼群之首,竟颇有人间帝王的雄姿,不,比那些帝王还要威风凛凛
那些数量多得可怕的狼群好像是凭空冒出来一般,碧绿的幽光带着排斥与敌意,此起彼伏的狼啸已经从最初的警告变为怒意
堪言啐一口唾沫:“看来今天有的可打
侍从纷纷屏息待战,跟在最后面抬着一尊厚重的轮椅的两名侍从也将轮椅放下来,抽出己腰间的佩刀,一行人很快变幻队形,背靠着背围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墙,准备与狼群厮杀
“容祁殿下,待堪言宰光这群畜牲,再与殿下谢罪堪言冷眉一挑,忽然狂妄地拔刀而出,寒光一闪,说话的声音震得连四周的山脉都震震,继而爆发出放肆不屑的大笑声
就在此时……
“堪言,收起刀少年淡漠沉稳的声音蓦然响起,不愠不怒,清淡从容
堪言听到这声音,先是一愣,继而竟连冷峻的双眼都来神采,不等作回应,一道纤白的影子已从高处掠下,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这道潇洒俊逸的白色身影竟已经稳稳入坐于那尊厚重的轮椅之上,翩然落定,披散的墨发悄然垂下,这随意散落的黑发竟将那张带着倦意的脸衬得更加苍白
“咳咳咳……容祁的面色苍白如纸,就连嘴唇也毫无血色,抬起一只手抵在唇边,一阵剧烈的咳嗽,竟将苍白的薄唇给染红,那是咳出的血……
众人还未缓过神来,只有堪言面色一变,连忙收刀入鞘,也顾不得行礼,一个冷厉的硬汉此刻却显得手足无措起来,面带惶恐:“容祁殿下
容祁殿子如何,堪言然清楚,那一下运气从天而降,也不知殿下的身体撑不撑得住,此时面色苍白得可怕,看得堪言都心惊胆跳
容祁低咳一阵,神色疲倦,只缓缓地抬起一只手,强压下胸腔翻腾的血腥,淡声道:“无事
“可是殿下……堪言的脸色铁青
“走吧容祁蓦然蹙蹙眉,总是平平淡淡不怒不愠的声音此刻隐约透着不耐,简简单单两个字,却极其有让人心悦诚服的威严
“是堪言还想再多言,却已经被容祁一个平静漠然的眼神给堵回去,蔫气,噤声
容祁修长而略显苍白的肢节稍稍用力,转动轮椅转个方向,身后的那些侍从似乎这才缓过神来,纷纷收刀入鞘,一只手及时接过推动轮椅的工作,坐在那上面的容祁索性便收手,身子往后一靠,紧抿着唇,缓缓地闭上眼睛,并不言语
说也奇怪,容祁殿下出现之后,那些随时可能扑上来将们当猎物一样撕裂的狼群竟然并没有发动进攻,反而悄无声息地收回利爪,若无其事地给们让开道,就像凭空出现时那样,两下便通通隐入深山中,让人乍舌
堪言皱皱眉,有些纳闷,下意识地回头去看那个原本高高站在山间俯视们的狼群之首,只见那头母狼仍站在那,只是原本的怒意已经收敛一些,在它的命令下,狼群纷纷退回去,而它依旧高高地站在那目送着们离开,然后百无聊赖地优雅转身,消失在视野里
勘言挠挠脑袋,可见到容祁静静地闭着眼睛坐在轮椅之上,似在休息,那看着清隽年轻,甚至颇为疲倦的面容上却有一股无法形容的淡漠,明明什都没说没做,但已足够让人感到无形的威严,硬生生让堪言把满脑子的疑惑通通咽回去,并不敢出声打扰
容祁殿下在那一劫之后究竟都遭遇些什这些狼群又是怎回事殿下究竟是怎捡回这一条命的纳闷,一肚子的纳闷……
……
今夜狼群警惕大作,那一声声狼啸,震得整座深山都在发抖,而泉涧之旁,睡得正香的玉蛮却一点也没有受到影响
吧嗒吧嗒着嘴,玉蛮翻个身,那温暖拥着她的怀抱不知何时已经不在,玉蛮在睡梦中撅起嘴表示抗议
忽然,一阵毛茸茸的触感挠在玉蛮的脸上,玉蛮蹙蹙鼻子,伸手去挥,抬手去揉鼻子,可那毛茸茸的东西仍不依不饶地吵她
“阿戚玉蛮打个喷嚏,嘟囔着“别吵,翻个身又继续睡
这会那毛茸茸的爪子似乎有些生气,一爪子挥在玉蛮的脑袋上,玉蛮哎呀一声呼痛,抱着脑袋红着眼眶跳起来,怒瞪着此刻刚刚收回爪子,正一脸不屑地用鼻子哼气的狼兄
狼兄优雅地转一个身,连看都不想再看玉蛮,这笨蛋玉蛮,己的配偶都不见还能呼呼大睡,睡死算,它可不认识这笨的狼
玉蛮玉蛮,一定是史上最笨的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