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阿爹剃成光头……
玉蛮不知道这个总是戴着面具的哥哥为什那喜欢恶作剧,阿爹明明就没有得罪过……
可是她既然答应哥哥要替做件事……阿爹也曾教过她,言而无信人也,她才不想做人……
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玉蛮耷拉着脑袋,还是蹑手蹑脚地靠近阿爹住的屋子,用手指沾口口水在糊纸上捅一个洞看进去,阿爹正坐在竹榻上打坐,闭着眼睛,也没有发现她在偷看
玉蛮犹豫片刻,忍不住回过头来朝少年所站的方向看去,只见少年仍旧一身英姿飒爽的黑袍,面具下,正似笑非笑地勾着唇角,懒洋洋地站在那看着她的一举一动,不催促,也没有不耐烦,眼底反倒缓缓闪烁着恶作剧的戏谑与玩味
玉蛮低着头,收回目光,黑亮的水眸一闪一闪的,她深深地吸口气,终于硬着头皮将那管烟捅进去,在尾巴上用力一吹……
扑通,扑通,扑通……
玉蛮几乎可以听见己的胸腔像雷打一样响亮,扑通一声这一声更响,玉蛮一惊,赶紧探脑往里看去,正是阿爹整个人被撂倒栽下去发出的声响
玉蛮这才心翼翼地推门而入,也不敢点灯,就这模黑挨到阿爹的床头,借着穿透窗户倾洒而入的那点月光,玉蛮看见阿爹正以一个打坐的姿势横躺在竹榻上,已经略微有些发白的胡子也随着大声打呼噜之时上下起伏着
看着阿爹睡得不省人事的样子,玉蛮心虚地喃喃语着:“阿爹阿爹,不要生玉蛮的气,头发掉可以再长,尚爷爷也说过,头发就是千烦恼丝,阿爹不要烦恼,光着脑袋也挺好的,夏天也不热……
半推开的门口处,少年正姿态随意地靠在那,双手环胸,嘲笑道:“阿爹已经什也听不到,说这些,是真的对阿爹心存愧疚,还是只是惺惺作态,想让己好受一些而已
玉蛮忽然被少年说得面红耳赤,殷红的嘴动动,底气并不是很足:“当然是对阿爹心怀愧疚……
少年忽然嗤笑一声,颇为不屑:“也不必感到羞愧,这世间一样的人多去人大多都是私又虚伪的为己的利益,伤害别人根本不算什,可们全己的私心,又想全己的威名,无非就是当女表子还想立牌坊,这世间这样的人数不胜数,尤其是君主
“玉蛮听不懂……玉蛮眨眨眼睛,被绕糊涂
少年嘴角一翘:“皇帝坐拥天下财富,却将为国为民挂在嘴边们汉人的皇帝穷兵黩武,受战乱之苦的却是黎民百姓,皇帝为成全己的野心,却非要说是为江山社稷,黎民百姓
“汉人的皇帝真的是这样玉蛮听得似懂非懂,也不明白这位哥哥为什忽然说这些,“们汉人难道这位哥哥不是汉人
“不管是哪国的皇帝,也大多是这样的人
“那呢玉蛮一脸懵懂,只觉得这个哥哥好像是在讽刺她,好像又不是
“然也是……至少,以后也会变成这样令玉蛮没有想到的是,这位哥哥竟然承认得如此倘然,就像当时承认己是贼一样
玉蛮托着腮,歪着脑袋,仔细思考着刚才所说的话,少年终于有些不耐烦,眯眯眼睛:“到底还做不做
玉蛮这才回过神来,支吾一声,想要像刚才那样像阿爹道歉,可又想到这位哥哥刚才说的话,一时有些羞恼,好像己正是口中的那种私又虚伪的人,一时之间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心下一横,玉蛮还是鼓起勇气,手抓起一缕阿爹的头发,另一只手握着一把剪刀,咔嚓一声……
第一刀剪下去,阿爹的头发哗啦哗啦飘一地……
“混帐阿蛮又在偷懒
阿爹忽然低斥一声,吓得玉蛮的手也不禁一抖,险些把剪刀丢到地上,她一动不动地蹲在那,浑身都僵硬,等好半天,才发觉原来阿爹的眼睛并没有睁开,而是在梦里训斥她呢
玉蛮拍拍胸脯,脸上是又心虚又愧疚,好像己正在干亏心事被阿爹发现一样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正如那位哥哥所说的那样,阿爹果然被撂倒得不省人事,从头到尾都没醒过
玉蛮的手脚很笨拙,等到把阿爹的头发剃得光溜溜的时候都已经过去一个多时辰,见到阿爹从仙风道骨的道士,变成一个穿这道服的尚,玉蛮心里的滋味就更复杂
一方面,她觉得己对不起阿爹,阿爹平时对她虽凶,但待她却不薄,而她却那位爱恶作剧的哥哥一起捉弄阿爹另一方面,她又有些期待,期待阿爹醒来以后那暴怒的样子……因为阿爹现在的样子实在太好笑……
玉蛮收起剪刀,蹑手蹑脚地要走,却突然想起己那被阿爹没收的匕首现在阿爹好不容易像一只兔子一样任人欺负,错过这次,她就再也没有机会从阿爹身上拿回匕首
心里如此想着,玉蛮反倒胆子大起来,并不急得逃跑,而是上上下下在阿爹的屋子里翻个遍,又在阿爹的身上模索一遍,终于从阿爹的袖子里模出那柄属于己的漂亮的金色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