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方人马剑拔弩张,赫连哲翰与水泓对视着,水泓生怕激怒他再伤了黛玉,好言劝道:“水朝与北燕世代交好,早已结成友好邻邦,如果王子一意孤行,打仗我是不怕的。”
“为了个女人,你要掀起两国的战争?”
“对于我来说,她不仅是女人,她是我妻子,是我孩子的母亲,是我水朝的国母,我不允许你伤害她,如果她有一丁点的损伤,我就带着大军铁骑踏平北燕的每一寸土地。”
水泓的声音铿锵有力,赫连哲翰下意识的退了半步,做着换位思考,如果是他,会像水泓这样吗?也许会的,如果也能碰上一个可以倾心相恋的女人,他也会的。
“那你怎么不攻打进来,这么小的一个院子,片刻之间就能被你的人夷为平地,你们站在外面足有一个时辰也没动作,在等我把她送出来吗?”
水泓皱着眉望着眼前这位北燕王子,为什么感觉不出彼此的仇恨度,赫连哲翰像是在戏耍他一样,水泓冷笑道:“平了这片地方不成问题,可是她有孕在身,我怕杀了你吓着她,我有责任与义务保护她的安危。”
“可是你并没保护好她。”赫连哲翰见水泓的脸色愈加难看,又追加了一句:“不是吗?在县城里被我轻轻松松的带走。”
一席话说的破军头愈发低了,水泓道:“那是我的错,我妻子在哪?”
赫连哲翰让出一条路来,说道:“只许你一个人进去,你的侍卫必须留在这里,否则我就让他们杀死她,这并没违背你我之间的约定,不管是活的,还是死的,总之我还给你了。”
贪狼等人紧紧跟随着水泓,水泓示意他们留在当地,贪狼不肯,说道:“皇上,奴才们有责任保护皇上的安危,必须时刻跟随,北燕王子诡计多端,您不能一个人进去。”
文曲也道:“是啊,皇上,您的安危牵扯到整个国家,您要三思啊。”
“不必再说了。”水泓望着赫连哲翰那似笑非笑的脸,说道:“请带路吧,我要尽快见到我妻子。”
水泓一脚踏入宅院,大门也随之关闭,赫连哲翰与水泓一同往里走着,边走边道:“听说你十六岁那年带着大军平定叛乱,扫平一切障碍登上皇位,胆量确实不小,今天又敢孤身一人来到敌营,光是这份勇气就值得我佩服。”
水泓停下脚步,侧过脸来问他:“你究竟是敌是友?”
“我跟你没关系,要说有关系也是因为里边那个人,你进去吧,她就在里边呢。”
“这是我的国家,你站的这半尺地方也属于我,在我的土地上与我叫嚣,我也一样的佩服你。”水泓一脚迈上台阶,就要推门而入,只听赫连哲翰在身后说道:“不怕是陷阱?”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水泓没理他,一伸手已经将门打开。
黛玉在里边已经听了多时,她并没有爱错人不是吗?水泓在门外的字字句句她都听的一清二楚,感动的泪停也停不下来,门吱呀一声被打开,水泓迈了进来。
黛玉平静的问道:“你来了。”
“我来了,你还好吗?”
水泓握住了黛玉的双手,将她往自已怀中带,小月复处硬硬的贴在自已身前,让水泓真正感觉到她肚子里有个宝贝,这还是水泓第一次感受到孩子的存在,新奇的模了上去,好象一块硬硬的石头。
“你瘦了。”黛玉自他怀中抽出手来,徐徐向上已经模到了他的脸,“你都没有好好吃饭吗?”
“玉儿。”水泓握住她的手指放在唇边轻吻,控诉道:“你遗弃了我。”
黛玉抽回手指,背转身子噘起嘴来:“是你背叛我在先的。”
“我以母后的名义起誓,不论是感情还是我的身体,到今天仍然纯洁,我只是气你不理我,想让你尝尝吃醋的滋味。”水泓自身后抱住了她,在她耳边喃喃的说道:“再也别不理我,你不知道,你的拒绝对我而言是多大的伤害,我是那么的渴望,我以为你不喜欢我了。”
黛玉自她怀中转身,眼泪顺腮而下,哭道:“是你不喜欢我了,那会儿太医才刚刚说我似乎是有了身孕,可是并不十分确定,我怕你和母后知道以后一定会很兴奋,太医再说不是,你们会失望才选择隐瞒的。”
四片湿润的唇轻轻的贴在一起,水泓轻轻的磨蹭着,吻干她的泪,尽量让自已的动作轻柔,一手按压她的腰部顺势而下,轻吻也变的粗鲁起来,两人沉溺于彼此的温柔之中,只是忘了门外还有一个眼冒火星的人。
真不像话,连房门都不关,就这样旁若无人的亲热,赫连哲翰恨的牙根都痒痒,望着房里无所顾及搂抱在一起的两个人,真恨不得铲平这所宅子,虽然生气,仍然忍着心里的伤痛走上前去将房门关好。
想带回北燕的女人,却阴差阳错的变成了妹子,人家夫妻团聚,自已是不是也该谢幕了,一眼瞥见承望自墙角边转过来,赫连哲翰迎上几步问道:“那个叫雪雁的丫头呢,一会儿把她带到这儿来吧。”
“三王子?”本想说情,没想到三王子先一步将这个问题给解决了,王莫反不知从何说起,单膝跪下腰也弯了下去。
“有事吗?”
王莫将赫连哲翰所囚禁之人乃是自已的旧主子一事汇报给王子知道,并恳求王子不要伤害皇贵妃。
“你是本王买来的奴隶,也来讲条件?”赫连哲翰心里非常不舒服,水泓可以为了她不惜只身前来,从前的奴才也为了她来求情,相比之下,只能把自已显的更加卑鄙,赫连哲翰气的一脚踢向王莫,王莫的额角磕向石阶,顿时鲜血汩汩而出。
王莫并未理会头上的伤,依旧回到赫连哲翰身前,磕了头才道:“奴才感激王子的知遇之恩,但旧恩不能忘,没有小姐的恩德,奴才的母亲怎能安稳生活,奴才愿一命抵一命,只求王子开恩。”
黛玉与水泓一同走出门外,赫连哲翰听见声响,回头望着两人十指紧扣,说不上来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溢上心头,原只是单纯的欣赏她的美貌,好奇她出走的目的,可事到如今,赫连哲翰清清楚楚的明白,这回是真真正正的陷了进去。她笑颜如花,一双含情的眉目只是望着水泓,与水泓并肩站在一起,一阵风儿吹来,衣袂飘飘,就如神仙眷侣一般,黛玉不知道赫连哲翰为什么发火处罚侍卫,虽不好插手他的家务事,但看那人额角鲜血直流心里也难过,拉着水泓的手来到台阶下,说道:“哥,咱们兄妹今日相逢,是件喜事,很该摆下酒席庆祝一下的,你明知道妹子身子虚弱,怕见血腥,还……”
赫连哲翰正想一脚将承望踢飞,突然想起她是承望的旧主人,又生生的收了回来,听沐夫人语气中并没把他当外人看,心里已经温暖了许多,再看水泓,满是诧异的望着二人。
“什么……玉儿,你在乱叫什么?”
黛玉快走两步,挽着赫连哲翰的手臂,将他拉到水泓面前,说道:“泓,我有哥哥了,你不替我高兴吗,从此以后,我娘家也有亲人了。”
黛玉的话水泓并没往心里去,两只眼睛只是盯着两人贴靠在一起的动作上,一伸手将两人分开,把黛玉重新纳入怀中才道:“是他威胁了你吗?玉儿,有我在,不用怕他的。”
赫连哲翰也没有理会水泓的话,只是微笑着对黛玉说道:“妹子,如果他再敢辜负你,就回娘家住吧,哥哥的父王母后一定会很欢迎你的,那里就是你的娘家。”
黛玉点着头,只见赫连哲翰自腰间解下一块令牌,递到黛玉身前说道:“这块令牌是三王子的象征,北燕自臣到民都认得,你想回家认亲,打发个人捎信,我来接你。”
水泓虽然有些糊涂,动作却比黛玉快的多,在按住黛玉手臂的同时,一伸手已将令牌接了过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揣入自已怀中才道:“我不知道你是如何拐骗玉儿认下哥哥,总而言之,我是绝不会让她去北燕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黛玉轻捶水泓的胸膛,不像是生气,倒像是在撒娇,赫连哲翰转开头去,不愿看见这伤人的场面,有种将心爱之人让出去的感觉,最可悲的是这女人从来都不属于自已。
黛玉把与北燕王子的事讲给水泓听,却省略了求婚那一段,又道:“哥哥只是看我伤心,想带我去北燕散心而已,并不是绑架,你的脸色别那么严肃,又不是上朝,他可是我娘家哥哥。”
水泓再怎么不情愿,也不能在黛玉面前给赫连哲翰难堪,双手一拱施了一礼才道:“误会赫连兄了。”
赫连哲翰一双眼睛只是望着黛玉,她是个很懂分寸的女人,知道如何给自已留下颜面,水泓强忍着嫉妒,就在要暴发的时候,只听耳边传来一声:“娘娘。”
黛玉一见是雪雁,几步上前拉住了她的手,两人互相问这问那的,赫连哲翰趁着这个机会对水泓说道:“别辜负他,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这是我的家务事,我们夫妻如何相处,外人还是不要干涉的好。”
赫连哲翰笑出声来,说道:“单凭这一点来看,你就配不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