崂山道士修仙记 正文 4观画

作者 : 金庸古龙新一代冰冰

她和他走进香房看到一幅画.连绵几千里,横亘准噶尔盆地和塔里木盆地之间,把广阔的新疆分为南北两半。远望天山,美丽多姿,那长年积雪高插云霄的群峰,像集体起舞时的维吾尔族少女的珠冠,银光闪闪;那富于色彩的不断的山峦,像孔雀正在开屏,艳丽迷人。

天山不仅给人一种稀有美丽的感觉,而且更给人一种无限温柔的感情。它有丰饶的水草,有绿发似的森林。当它披着薄薄云纱的时候,它像少女似的含羞;当它被阳光照耀得非常明朗的时候,又像年轻母亲饱满的胸膛。人们会同时用两种甜蜜的感情交织着去爱它,既像婴儿喜爱母亲的怀抱,又像男子依偎自己的恋人。

如果你愿意,我陪你进天山去七月间新疆的戈壁滩炎暑逼人,这时最理想是骑马上天山。新疆北部的伊犁和南部的焉耆都出产良马,不论伊犁的哈萨克马或者焉耆的蒙古马,骑上它爬山就像走平川,又快又稳。

进入天山,戈壁滩上的炎暑就远远地被撇在后边,迎面送来的雪山寒气,立刻会使你感到像秋天似的凉爽。蓝天衬着高矗的巨大的雪峰,在太阳下,几块白云在雪峰间投下云影,就像白缎上绣上了几朵银灰的暗花。那融化的雪水,从高悬的山涧、从峭壁断崖上飞泻下来,像千百条闪耀的银链。这飞泻下来的雪水,在山脚汇成冲激的溪流,浪花往上抛,形成千万朵盛开的白莲。可是每到水势缓慢的洄水涡,却有鱼儿在跳跃。当这个时候,饮马溪边,你坐在马鞍上,就可以俯视那阳光透射到的清澈的水底,在五彩斑斓的水石间,鱼群闪闪的鳞光映着雪水清流,给寂静的天山添上了无限生机。

再往里走,天山越来显得越优美,沿着白皑皑群峰的雪线以下,是蜿蜒无尽的翠绿的原始森林,密密的塔松像撑天的巨伞,重重叠叠的枝桠,只漏下斑斑点点细碎的日影,骑马穿行林中,只听见马蹄溅起漫流在岩石上的水声,增添了密林的幽静。在这林海深处,连鸟雀也少飞来,只偶然能听到远处的几声鸟鸣。这时,如果你下马坐在一块岩石上吸烟休息,虽然林外是阳光灿烂,而遮去了天日的密林中却闪耀着你烟头的红火光。从偶然发现的一棵两棵烧焦的枯树看来,这里也许来过辛勤的猎人,在午夜中他们生火宿过营,烤过猎获的野味。这天山上有的是成群的野羊、草鹿、野牛和野骆驼。

如果说进到天山这里还像是秋天,那么再往里走就像是春天了。山色逐渐变得柔女敕,山形也逐渐变得柔和,很有一伸手就可以触模到女敕脂似的感觉。这里溪流缓慢,萦绕着每一个山脚,在轻轻荡漾着的溪流两岸,满是高过马头的野花,红、黄、蓝、白、紫,五彩缤纷,像织不完的织锦那么绵延,像天边的彩霞那么耀眼,像高空的长虹那么绚烂。这密密层层成丈高的野花,朵儿赛八寸的玛瑙盘,瓣儿赛巴掌大。马走在花海中,显得格外矫健,人浮在花海上,也显得格外精神。在马上你用不着离鞍,只要稍为伸手就可以满怀捧到你最心爱的大鲜花。

虽然天山这时并不是春天,但是有哪一个春天的花园能比得过这时天山的无边繁花呢?

迷人的夏季牧场

就在雪的群峰的围绕中,一片奇丽的千里牧场展现在你的眼前。墨绿的原始森林和鲜艳的野花,给这辽阔的千里牧场镶上了双重富丽的花边。千里牧场上长着一色青翠的酥油草,清清的溪水齐着两岸的草丛在漫流。草原是这样无边的平展,就像风平浪静的海洋。在太阳下,那点点水泡似的蒙古包在闪烁着白光。

当你尽情策马在这千里草原上驰骋的时候,处处都可以看见千百成群肥壮的羊群、马群和牛群。它们吃了含有乳汁的酥油草,毛色格外发亮,好像每一根毛尖都冒着油星。特别是那些被碧绿的草原衬托得十分清楚的黄牛、花牛、白羊、红羊,在太阳下就像绣在绿色缎面上的彩色图案一样美。

有的时候,风从牧群中间送过来银铃似的丁当声,那是哈萨克牧女们坠满衣角的银饰在风中击响。牧女们骑着骏马,优美的身姿映衬在蓝天、雪山和绿草之间,显得十分动人。她们欢笑着跟着嬉逐的马群驰骋,而每当停下来,就骑马轻轻地挥动着牧鞭歌唱她们的爱情。

这雪峰、绿林、繁花围绕着的天山千里牧场,虽然给人一种低平的感觉,但位置却在海拔两三千公尺以上。每当一片乌云飞来,云脚总是扫着草原,洒下阵雨,牧群在雨云中出没,加浓了云意,很难分辨得出哪是云头哪是牧群。而当阵雨过去,雨洗后的草原就变得更加清新碧绿,远看像块巨大的蓝宝石,近看缀满草尖上的水珠,却又像数不清的金刚钻。

特别诱人的是牧场的黄昏,周围的雪峰被落日映红,像云霞那么灿烂;雪峰的红光映射到这辽阔的牧场上,形成一个金碧辉煌的世界,蒙古包、牧群和牧女们,都镀上了一色的玫瑰红。当落日沉没,周围雪峰的红光逐渐消褪,银灰色的暮霭笼罩草原的时候,你就可以看见无数点点的红火光,那是牧民们在烧起铜壶准备晚餐。

你用不着客气,任何一个蒙古包都是你的温暖的家,只要你朝火光的地方走去,不论走进哪一家蒙古包,好客的哈萨克牧民都会像对待亲兄弟似的热情地接待你。渴了你可以先喝一盆马女乃,饿了有烤羊排,有酸女乃疙瘩,有酥油饼,你可以一如哈萨克牧民那样豪情地狂饮大嚼。

当家家蒙古包的吊壶三脚架下的野牛粪只剩下一堆红火烬的时候,夜风就会送来东不拉的弦音和哈萨克牧女们婉转嘹亮的歌声。这是十家八家聚居在一处的牧民们齐集到一家比较大的蒙古包里,欢度一天最后的幸福时辰。

过后,整个草原沉浸在夜静中。如果这时你披上一件皮衣走进蒙古包,在月光下或者繁星下,你就可以朦胧地看见牧群在夜的草原上轻轻地游荡,夜的草原是这么宁静而安详,只有漫流的溪水声引起你对这大自然的遐思。

野马·蘑菇圈·旱獭·雪莲

夜暮中,草原在繁星的闪烁下或者在月光的披照中,该发生多少动人的情景,但人们却在安静的睡眠中疏忽过去了;只有当黎明来到这草原上,人们才会发现自己的马群里的马匹在一夜间忽然变多了,而当人们怀着惊喜的心情走拢去,马匹立刻就分为两群,其中一群会奔腾离你远去,那长长的鬣鬃在黎明淡青的天光下,就像许多飘曳的缎幅。这个时候,你才知道那是一群野马。夜间,它们混入牧群,跟牧马一块嬉戏追逐。它们机警善跑,游走无定,几匹最骠壮的公野马领群,它们对许多牧马都熟悉,相见彼此用鼻子对闻,彼此用头亲热地磨擦,然后就合群在一起吃草、嬉逐。黎明,当牧民们走出蒙古包,就是它们分群的一刻。公野马总是掩护着母野马和野马驹远离人们。当野马群远离人们站定的时候,在日出的草原上,还可以看见屹立护群的公野马的长鬣鬃,那鬣鬃一直披垂到膝下,闪着美丽的光泽。

日出后的草原千里通明,这时最便于去发现蘑菇。天山蘑菇又女敕又肥厚,又大又鲜甜。这个时候你只要立马草原上了望,便可以发现一些特别翠绿的圆点子,那就是蘑菇圈。你对着它驰马前去,就很容易在这直径三四丈宽的一圈沁绿的酥油草丛里,发现像夏天夜空里的繁星似的蘑菇。眼看着这许许多多雪白的蘑菇隐藏在碧绿的草丛中,谁都会动心。一只手忙不过来,你自然会用双手去采,身上的口袋装不完,你自然会添上你的帽子、甚至马靴去装。第一次采到这么多新鲜蘑菇,对一个远来的客人是一桩最快乐的事。你把鲜蘑菇在溪水里洗净,不要油,不要盐,光是白煮来吃就有一种特别鲜的滋味,如果你再加上一条野羊腿,那就又鲜甜又浓香。

天山上奇珍异品很多,我们知道水獭是生活在水滨和水里的,而天山上却生长着旱獭。在牧场边缘的山脚下,你随处都可以看见一个个洞穴,这就是旱獭居住的地方。从九十月大雪封山,到第二年四五月冰消雪化,旱獭要整整在它们的洞穴里冬眠半年。只有到了夏至后,发青的酥油草才把它们养得胖敦敦,圆滚滚。这时它们的毛色麻黄发亮,肚子拖着地面,短短的四条腿行走迟缓,正可以大量捕捉。

另一种奇珍异品是雪莲。如果你从山脚往上爬,超越天山雪线以上,就可以看见青凛凛的雪的寒光中挺立着一朵朵玉琢似的雪莲,这习惯于生长在奇寒环境中的雪莲,根部扎入岩隙间,汲取着雪水,承受着雪光,柔静多姿,洁白晶莹。这生长在人迹罕到的海拔几千公尺雪线以上的灵花异草,据说是稀世之宝--一种很难求得的妇女良药。

天然湖与果子沟

在天山峰峦的高处,常常出现有巨大的天然湖,就像美女晨妆时开启的明净的镜面。湖面平静,水清见底,高空的白云和四周的雪峰清晰地倒映水中,把湖山天影融为晶莹的一体。在这幽静的湖中,惟一活动的东西就是天鹅。天鹅的洁白增添了湖水的明净,天鹅的叫声增添了湖面的幽静。人家说山色多变,而事实上湖色也是多变,如果你站立高处了望湖面,眼前是一片爽心悦目的碧水茫茫,如果你再留意一看,接近你的视线的是鳞光闪闪,像千万条银鱼在游动,而远处平展如镜,没有一点纤尘或者没有一根游丝的侵扰。湖色越远越深,由近到远,是银白、淡蓝、深青、墨绿,界线非常分明。传说中有这么一个湖是古代一个不幸的哈萨克少女滴下的眼泪,湖色的多变正是象征着那个古代少女的万种哀愁。

就在这个湖边,传说中的少女的后代子孙们现在已在放牧着羊群。湖水滋润着湖边的青草,青草喂胖了羊群,羊女乃哺育着少女的后代子孙。当然,这象征着哈萨克族不幸的湖,今天已经变为实际的幸福湖。

山高爽朗,湖边清净,日里披满阳光,夜里缀满星辰,牧民们的蒙古包随着羊群环湖周游,他们的羊群一年年繁殖,他们恋爱、生育,他们弹琴歌唱自己幸福的生活。

高山的雪水汇入湖中,又从像被一刀劈开的峡谷岩石间,泻落到千丈以下的山涧里去,水从悬崖上像条飞链似的泻下,即使站在十几里外的山头上,也能看见那飞链的白光。如果你走到悬崖跟前,脚下就会受到一种惊心动魄的震撼。俯视水链冲泻到深谷的涧石上,溅起密密的飞沫,在日中的阳光下,形成蒙蒙的瑰丽的彩色水雾。就在急湍的涧流边,绿色的深谷里也散布着一顶顶牧民的蒙古包,像水洗的玉石那么洁白。

如果你顺着弯弯曲曲的涧流走,沿途汇入千百泉流就逐渐形成溪流,然后沿途再汇入涧流和溪流,就形成河流奔腾出天山。

就在这种深山野谷的溪流边,往往有着果树夹岸的野果子沟。春天繁花开遍峡谷,秋天果实压满山腰。每当花红果熟,正是鸟雀野兽的乐园。这种野果子沟往往不为人们所发现。其中有这么一条野果子沟,沟里长满野苹果,连绵五百里。春天,五百里的苹果花开无人知,秋天,五百里成熟累累的苹果无人采。老苹果树凋枯了,更多的新苹果树茁长起来。多少年来,这条五百里长沟堆满了几丈厚的野苹果呢。

现在,已经有人发现了这条野苹果沟,开始在沟里开辟猪场,用野苹果来养育成群成群的乌克兰大白猪;而且有人已经开始计划在沟里建立酿酒厂,把野苹果酿造成大量芬芳的美酒,让这大自然的珍品化成人们的血液,增进人们的健康。

朋友,天山的丰美景物何止这些,天山绵延几千里,不论高山、深谷,不论草原、湖泊,不论森林、溪流,处处都有丰饶的物品,处处

银白的月光洒在地上,到处都有蟋蟀的凄切的叫声。夜的香气弥在空中,织成了一个柔软的网,把所有的景物都罩在里面。眼睛所接触到的都是罩上这个柔软的网的东西,任是一草一木,都不是象在白天里那样地现实了,它们都有着模糊、空幻的色彩,每一样都隐藏了它的细致之点,都保守着它的秘密,使人有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

月光如银子,无处不可照及,山上竹篁在月光下变成了一片黑色。身边草丛中虫声繁密如落雨。间或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忽然会有一只草莺“落落落落嘘”啭着它的喉咙,不久之间,这小鸟儿又好象明白这是半夜,不应当那么吵闹,便仍然闭着那小小眼儿安睡

他靠纱窗望出去。满天的星又密又忙,它们声息全无,而看来只觉得天上热闹。一梳月亮象形容未长成的女孩子,但见人已不羞缩,光明和轮廓都清新刻露,渐渐可烘衬夜景。小园草地里的小虫琐琐屑屑地在夜谈。不知哪里的蛙群齐心协力地干号,象声浪给火煮得发沸。几星萤火优游来去,不象飞行,象在厚密的空气里漂浮,月光不萤火忽明,象夏夜的一只微绿的小眼

中山公园的水池象是一面镜子,圆圆的月亮映在池面。池子附近树旁的几盏路灯,那圆圆的灯光映在水里,就象是一个小月亮似的,围绕着池中的月亮。一片一片臃肿的白云缓缓地移过池面,仿佛是一群老妇,弯着背,一步一步吃力地从月亮前面走过,想把月亮遮住,月亮却透过云片的空隙倾泻下皎洁的光芒。一片白云和一片白云连起,如同一条宽大的不规则的带子,给澄澄的天空分成两半。白云移过,逐渐消逝在远方。天空碧澄澄的,月亮显得分外皎洁。

五月末的北方夜晚,是最清新、最美好的时刻。天空象是刷洗过一般,没有一丝云雾,蓝晶晶的,又高又远。一轮圆圆的月亮,从东边的山梁上爬出来,如同一盏大灯笼,把个奇石密布的山谷照得亮堂堂,把树枝、幼草的影投射在小路上,花花点点,悠悠荡荡。宿鸟在枝头上叫着,小虫子在草棵子里蹦着,梯田里春苗在拔秆儿生长着;山野中也有万千生命在欢腾着…

月光洒满了这园庭,远处的树林,顶上载着银色的光华,林里烘出浓厚的黑影,寂静严肃的压在那里。喷水池的喷水,池里的微波,都反射着皎洁的月光,在那里荡漾,她脚下的绿茵和近旁的花草也披了月光,柔软无声的在受她的践踏

月亮快要出来了。月亮还远着呢,可是在地平线后边,人们觉得它从黑暗的深渊上升。一道微弱的光,给围绕在高坡上的树顶镶了一条花边,好象高脚杯的边缘,这些反映在微光中的树峰的侧影,一分钟比一分钟显得更为

雾霭消散了,银色的月光好象一身自得耀眼的寡妇的丧服,覆盖着广阔的沙滩。河面没有一条船只,甚至看不见一丝微波,河心河岸,到处是一片宁静,这宁静有如死亡带给受尽苦难的病患者的一种无休止的

过了八公里的瞿塘峡,乌沉沉的云雾,突然隐去,峡顶上一道蓝天,浮着几小片金色浮云,一注阳光像闪电样落在左边峭壁上。右面峰顶上一片白云像白银片样发亮了,但阳光还没有降临。这时,远远前方,无数层峦叠嶂之上,迷蒙云雾之中,忽然出现一团红雾。你看,绛紫色的山峰,衬托着这一团雾,真美极了。就像那深谷之中向上反射出红色宝石的闪光,令人仿佛进入了神话境界。这时,你朝江流上望去,也是色彩缤纷:两面巨岩,倒影如墨;中间曲曲折折,却像有一条闪光的道路,上面荡着细碎的波光;近处山峦,则碧绿如翡翠。时间一分钟一分钟过去,前面那团红雾更红更亮了。船越驶越近,渐渐看清有一高峰亭亭笔立于红雾之中,渐渐看清那红雾原来是千万道强烈的阳光。八点二十分,我们来到这一片晴朗的金黄色朝阳之

隔断了众人与我的是漫天的雾。任是高屋崇楼,如水的车辆,拥挤的行人;一切都不复存在,连自己行走时摇荡出去的手臂也消失在迷茫

屋子外面,原是浓厚得对面不见人影的晨雾,这时已经消退,变淡了。慢慢得势的阳光里,白蒙蒙的雾点子,一阵一阵地翻腾,飘散,好像沙沙有声。篱笆,土堆,墙头,都在雾气里显出模糊的形象

雾霭

像轻纱,像烟岚,像云彩;挂在树上,绕在屋脊,漫在山路上,藏在草丛中。一会儿像奔涌的海潮,一会儿像白鸥在翻飞。霞烟阵阵,浮去飘来,一切的一切,变得朦朦胧胧的了。顷刻间,这乳白色的轻霭,化成小小的水滴。洒在路面上,洒在树丛中,洒在人头脸上。轻轻的,腻腻的,有点潮湿。人们吸进这带有野菊花药香味儿的气息,觉得有点微醺。

晨雾

夜雾慢慢淡了,颜色变白,像是流动着的透明体,东方发白了。浮动着的轻纱一般的迷雾笼罩着曹阳新村,新村的建筑和树木若有若无。说它有吧,看不到那些建筑和树木的整体;说它没有吧,迷雾开豁的地方,又隐隐露出建筑和树木部分的轮廓,随着迷雾的浓淡,变幻多姿,仿佛是海市蜃楼。

不知什么时候起了雾。黎明时分,浓雾像棉团似的从上游滚滚而来;爬上河岸,越上树丛,向两侧泛滥开去……浓雾塞满了小棚,沾在脸上湿漉漉的、滑腻腻的;我们谁也看不清谁的脸。

有一个浓雾的早晨,我来到堤边。四处迷迷茫茫,山和湖都不见了,面前只有看不透的乳白色的混沌。唉乃之声由远而近,和悦耳的鸟声相应和。白色的空洞里隐隐约约有一个点子,而后,一只船的轮廓渐渐显露出来。这是这一天最早的一只游

清晨,浓雾弥漫。依照医生的嘱咐,我在湖滨悠闲地散步。耳边只闻鸟鸣,百啭千声,都看不见它们玲珑身影。一团团微带寒意的浓雾不时扑在脸上,掠过身旁。平日那装着耀眼的高压水银灯泡的路灯,今天显得那么暗淡无力,在翻腾缭绕的雾气中闪烁迷离。我仿佛正走进一个童话

夜雾

有一回从滑雪会走回松雪楼,忽然察觉路上有一层雾,一下子浓了过来,一下子又散了开去,那真是一种奇妙的经验,仿佛走进一个雾帐,雾自发边流过,自耳际流过,自指间流过,都感觉得到;又仿佛行舟在一条雾河,两旁的松涛声鸣不住,轻舟一转,已过了万重山,回首再望,已看不见有雾来过,看不见雾曾在此驻留

春雾

正当四月初旬,樱草开花,一阵煦风吹过新掘的花畦,花园如同妇女,着意修饰,迎接夏季的节日。人从花棚的空当望出,就见河水曲曲折折,漫不经心,流过草原。黄昏的雾气,在枯落的白杨中间浮过,仿佛细纱挂在树枝,却比细纱还要发白,还要透明,蒙蒙一片,把白杨的轮廓勾成了堇色。

夏雾

夏季的夜晚是短的,黎明早早地来临。太阳还没有升起来以前,森林、一环一环的山峦、以及群山环绕着的一片片小小的平川,全都隐没在浓滞的雾色里。只有森林的顶端浮现在浓雾的上面。随着太阳的升起,越来越淡的雾色游移着、流动着,消失得无影无踪。沉思着的森林,平川上带似的小溪全都显现出来;远远近近,全是令人肃穆的、层次分明的、浓浓淡淡的、深深浅浅的绿色,绿色,还是绿色。

秋雾

才是昨儿,本是万里无云的晴天,可是那天,那山,那海,处处都像漫着层热雾,粘粘渍渍的,不大干净。四野的蝉也作怪,越是热,越爱噪闹,噪得人又热又烦。秋风一起,瞧啊:天上有云,云是透明的;山上海上明明罩着层雾,那雾也显得干燥而清

冬雾

伦敦的冬雾,真的提前保卫这古城了吗?早晨起来,把毛毯一卷,连同草垫抱到堆房里。上楼时,觉得很冷。用木棍拨开窗上的黑帘,外面是一片凄迷的灰雾。不但没有了后街伊顿路教堂的尖楼,竟连后园的梨树也依稀只剩条黑影。正在发怔时,一声味噢,一个躜动,我们的狸花猫坐在沙发背上了。它怯生生地了了我一眼,就缩着四条腿,把身子蜷得像个鼓肚子花瓶,对着灰雾出起神来。浓雾中传来汽车的喇叭声,时而短促,时而悠扬。

白雾

晨曦姗姗来迟,星星不肯离去。然而,乳白色的蒸气已从河面上冉冉升起来。这环绕着葫芦坝的柳溪河啊,不知那儿来的这么多缥渺透明的白纱!霎时里,就组成了一笼巨大的白帐子,把个方圆十里的葫芦坝给严严实实地罩了起来。这,就是沱江流域的河谷地带有名的大雾了。

蓝雾

淡蓝色的晓雾,从草丛和茶树墩下升起来了。枸椽花的清香、梅和枳的清香,混合在晨雾当中,整个山坞都是又温暖又清凉的香气;就连蓝雾,也像是酿制香精时蒸发出来的雾

灰雾

灰白色的雾从乱石纵横的山谷里冉冉的向上升腾起来,而压在山巅上的乌云,却越来越低沉了。一会儿,山峰隐没了,路也看不清了,四周一片昏黑

寒雾

一片白茫茫的寒雾,笼罩着兵工厂的高红砖墙和砖墙外面的大马路,笼罩着兵工厂对面航空处的广阔的飞机场;包围了市街尽头处古塔的身影。……这浓重的寒雾,从早晨厂子高烟囱旁放送出催促工人上班的汽笛声,脚踏车流,人流,车流声和杂沓的脚步声,涌进兵工厂大门口时,便开始像一道浓烟似的铺天盖地降落下来,现在已经快到小傍晌了,它还没有一点消散的意思。太阳从混沌的、冷冻的云罅里,刚刚显露一下带着光晕的圆脸,很快便隐没了。天空飘着碎玉般的晴雪,尖利的寒气砭人肌肤,在外面的耳朵、面颊、手指头和穿着破旧棉鞋的脚趾尖,都冻得像猫咬一样的疼痛。“好冷的腊七、腊八,冻掉下巴的数九寒天哪!”……

昏雾

各处山谷里全弥漫着悠悠的昏雾,雾悄然独步上山,好像一个恶灵,寻找安息之处而不可得似的。粘湿而冷酷的寒雾缓缓飘来,显然可见,浪潮起伏,互相追逐,好像险恶的海面上的波涛。雾的密度封闭了车上的灯光,除了几码之内的雾自己底搐动而外,什么也看不见;疲劳的马们所呼出的浊气混进雾里,好像这一切都是由它们造成的。

浓雾

变成了浓雾的细雨将五十尺以外的景物都包上了模糊昏晕的外壳。有几处耸立云霄的高楼在雾气中只显现了最高的几层,巨眼似的成排的窗洞内闪闪烁烁射出惨黄的灯光,——远远地看去,就像是浮在半空中的蜃楼,没有一点威武的气概。而这浓雾是无边无际的,汽车冲破了窒息的潮气向前,车窗的玻璃变成了毛玻璃,就是近在咫尺的人物也都成了晕状的怪异的了;一切都失了鲜明的轮廓,一切都在模糊变形中了。

太阳已经落下去了;浓雾白得跟牛女乃一样,在河面上,在教堂的围墙里,在工厂四周的空地上升起来。这时候,黑暗很快的降临了,坡下面已有灯火在闪亮,看上去那片浓雾好像掩盖着一个不见底的深渊似的……

山雾

陡然间,那雾就起身了,一团一团,先是那么翻滚,似乎是在滚着雪球。滚着滚着,满世界都白茫茫一片了。偶尔就露出山顶,林木蒙蒙地细腻了,温柔了,脉脉地有着情味。接着山根也出来了。但山腰,还是白的,白得空空的。正感叹着,一眨眼,云雾却倏忽散去,从此不知消失在

早晨,群山弥漫着蒸腾着白雾,青灰色的万里长城像一条巨龙,随山势迤逦而下,潜入茫茫雾海里。黑黝黝的果园,在雾海里若隐若现,像起伏在波浪中的

太阳直射到山谷深处,山像排起来似的一样,一个方向,一种姿态。这些深得难以测量的山谷,现在正腾腾的冒出白色的、浓得像云雾一样的热气。就好像在大地之下,有看不见的大火在燃烧,有神秘的水泉在蒸发。

湖上的雾

云厚厚的,落在湖上,就是雾,灰蒙蒙的雾气,水气,像是荒原上的大烟泡、冬天的浴池,一片昏暗,吞没了湖边的远山近山。凉飕飕的雨丝,横着飘洒过来,鬼才知道,它是从天上,还是从湖里头,冒出来。看一眼像是有,再看一眼,又像是没有……只有技术好的船工,才能在这种天气照样载客游湖。

南望太湖,也辨不出什么形状来,不过只觉得那面的一块空阔的地方,仿佛是由千千万万的银丝织就似的,有月光下照的清辉,有湖波返射的银箭,还有如无却有,似薄还浓,一半透明,一半粘湿的湖雾湖烟,假如你把身子用力的朝南一跳,那这一层透明的白网,必能悠扬地牵举你起来,把你举送到王母娘娘的**深处去林间的雾

他每天早晨沿着一条蛇一样弯弯曲曲的小路走进大森林的雾里,恍若走进迷朦的梦里。满山满谷乳白色的雾气,那样的深,那样的浓,像流动的浆液,能把人都浮起来似的。

雾在林间飘浮着,流动着。各种形状的树叶,浑圆的、椭圆的、细长的、多角的……像千万只绿色的小手。雾气拂着它们,在叶掌上留下一层细小的水珠。小水珠流动着,在掌心汇成一颗大水滴,像托着颗晶亮的水银珠。沉重了,掉下去了,另一颗大水珠又在生成

草原上的雾

每天早晨,浓雾淹没了山野、河川和道路;草原清净而凉爽的空气,变得就像马群踏过的泉水一样,又混浊又肮脏!

海上的雾

最后的一片紫光已在海面上消失掉,水里就腾起一重雾;星星在天空中闪烁了一会儿,也都看不见了。雾在眼前逐渐浓厚,遮掩了天,遮掩了远处的海平线,甚至连船都给遮掩了。现在只有烟囱和那庞大的主桅还可以看得出,从稍微远一些的距离看起来,那些水手的形体就好像影子一般。又过了一小时,就什么都隐没在白茫茫的雾里,连挂在桅杆顶上的灯,和烟囱里飞出来的火花都看不见了。

雾在上升,可是又降落了下来,更浓密了。有时候简直全不透明。船陷在冰山式的雾气里。这可怕包围,像一把钳子那样打开;使人瞥见一角地平线,又立刻合拢

庐山的雾

你,庐山的雾,仿佛是不可捉模的。一会儿毫光泛滥,扑朔迷离;转眼间,却了无踪迹,莫知去向。你仿佛是一位不肯显颜露脸的神仙,也宛若是含情脉脉的少女——这便是你,庐山上的雾。你是属于庐山的。你溶化进奇秀匡庐的空蒙山色里。是你滋润着匡庐峻伟的山水,就连那岩上的青草,也特别长得修长、

戈壁滩上的雾

五月的戈壁,蔓草绿了。绿了的蔓草湿漉漉的。上午下过大雨,黄昏乍晴便起了地雾。一缕缕一缕缕地雾,天上的洁白的云朵似的,排着队在滩上轻轻飘动、轻轻飘动。如果稍微站远点,会以为整个滩似乎都在动,远处的山似乎也在动。

曲曲折折的荷塘上面,弥望旳是田田的叶子。叶子出水很高,像亭亭旳舞女旳裙。层层的叶子中间,零星地点缀着些白花,像袅娜地开着旳,有羞涩地打着朵儿旳;正如一粒粒旳明珠,又如碧天里的星星,又如刚出浴的美人。微风过处,送来缕缕清香,仿佛远处高楼上渺茫的歌声似的。这时候叶子与花也有一丝的颤动,像闪电般,霎时传过荷塘的那边去了。叶子本是肩并肩密密地挨着,这便宛然有了一道凝碧的波痕。叶子底下是脉脉的流水,遮住了,不能见一些颜色;而叶子却更见风致了。这些可以吗?呵呵

金色的秋天

时光不停地向前流去,天气渐渐地凉爽起来,吵人的蝉声被秋天吹散了,代替它的是晚间阶下石板缝里蟋蟀的悲鸣。啊!那可爱的秋天终于来了。

秋天,比春天更有欣欣向荣的景象,花木灿烂的春天固然美丽,然而,硕果累累的秋色却透着丰收的喜悦;秋天,比夏天更有五彩缤纷的景象,枝叶茂密的夏天虽然迷人,可是,金叶满树的秋色却更爽气宜人;秋天,比冬天更有生机勃勃的景象,白雪皑皑的冬天固然可爱,但是,瓜果飘香的金秋却更富有灿烂绚丽的色彩。秋天来到了树林里,从远处看,黄叶纷落好似成群结对的金色的蝴蝶,它们飞累了,落到了我的肩膀上、头上、脚上。把我的思绪从绿色的夏日带到了金色的秋季。我一转身,一片桃叶又落在我身旁,我弯腰拾起,捧在手上,细细地端详,好特别地一片秋叶呀!它还没来得急完全退去绿色,仍散发着一股浓浓的香气。秋天来到了果园里,柿子弯下腰鞠了一个躬就压得枝头快要折断了,荔枝妹妹太胖了,撑破了衣裳,露出了鼓鼓、白白的肚皮。硕大的苹果挂满了枝头,露出甜甜的笑容,或羞涩,或豪放。秋姑娘来到农田里,玉米可高兴了,它特意换了一件金色的新衣,咧开嘴笑了,露出满口金黄的牙齿;西红柿为了让自己更漂亮,便把口红涂在了脸上;土豆的兴奋也许太高了,把它那绿色的嘴巴笑破了,露出了黄色的舌头。秋天来到了花园里,这儿成了菊花的乐园。它们也许是喜欢这沉甸甸的金色,才选择在秋天里绽放自己的美丽。菊花的颜色真不少:黄色、粉红色、白色那大大的花朵,卷曲的花瓣,像一个卷发的小姑娘。流连菊园或独自欣赏一盆艳菊,慢慢地陶醉在那股股清香里。秋天,给大地带来一片金黄,给蓝天送去棉花似的云朵。秋风,清凉如水,带着一丝寒意染黄了世界。

我喜欢这秋高气爽的季节!

我喜欢有花叶扶疏、朴实无华的菊花的秋天。

我喜欢这独一无二,灿烂辉煌的金秋景色。

秋天,真是个丰收的季节,割草机声,孩子们的欢笑声,大人们的谈笑声这些声音融合到了一起,组成了一首《金色的秋天》的交响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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