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傲冷目凝视着他,注视了久久,眉宇越皱越深。(读看看小说网)宇文修微笑着道:“若芷,送客。”
“宇文修,你不要以为,如此便能力挽狂澜。朝野上人心何向,睁大眼睛开清楚!!”说罢,他怒然甩袖离去。
朱雀闻着脚步声渐远,这才面色紧张地握起他血流如注的手臂,眉心一拧,又望着他微微敞开的衣襟,那肌理分明的胸膛缓缓地起伏着。尽管受了伤,尽管衣衫缭乱,却仍旧掩不尽他高贵的气魄。
宇文修的笑意逐渐的僵硬起来,他挽起松软的袖袍,凝视着伤口柔声道:“若芷,去将伤药拿来。”
朱雀点点头,连忙跑去翻箱倒柜找止血膏。宇文修缓缓地倾吐呼吸,一手将发束上的银簪取下,点起蜡烛,用火滤了滤之后,便将针尖挑入伤口,眉宇渐渐地拢起。待朱雀取了药过来时,竟见他已经将伤口中的碎瓷生生地挑了出来,狰狞的鲜血汩汩涌出,滴落在似雪的貂绒上,逐渐地蔓延成一道花纹,如同一朵妖艳的彼岸,甚为艳丽。
朱雀见他仍旧一副淡漠的模样,一时间愕然不止。
一直以来都是伤不离身的人,她又何尝不明白这是怎样的一种蚀骨的疼痛,然而却见宇文修仍旧一脸从容不迫的神情,仿若这条伤臂并非是他的。(读看看小说网)不知道他是故作淡然,还是生性如此。
见朱雀握着药瓶愣在了原地,宇文修抬起脸伸手面无表情地道:“止血露。”
朱雀怔了怔,忙将止血露递了过去。宇文修接过,倒了些抹在指尖,极为熟练地抹在伤口上,渐渐地伤口便止住了血。
宇文修长呼一口气,洒然一笑,朱雀连忙走过去,将药布一圈一圈地缠绕在手臂上,心中骇然。
宇文修望着她绷紧的侧颜,轻轻一笑说:“吓到你了。”
何止吓到……简直就是恐怖。
她每次为银狐包扎伤口时,即便银狐忍耐力强大,哪一次又不是疼得咬牙切齿地揪她的头发。这么一比较,越发觉得这个少年不可思议的忍耐力。
“殿下,你不疼吗?”
宇文修眉心一蹙,点点头诚然道:“很疼呢。”
“为什么……他要这么待你呢……”
朱雀这么说着,已将他的伤臂包扎完好。宇文修看了看,微微一笑赞叹道:“包扎的手法很好。”
他说着,便顾自将衣襟拢起,却仍见朱雀眉头紧锁的模样,无奈地揉了揉她额前的碎发,微微一笑说:“别害怕,没事的。”
朱雀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许多话太过苍白,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儿,望着他褪去了染血的雪裘,又换上了一袭干净的雪衣。
待宇文修合衣转身时,朱雀仍旧站在原地,宇文修眼底柔和下来,他走到她的身前,轻轻揽过她的肩膀,缓缓地将她拥入怀中,淡淡地说:“已经习惯了。”
他的眼底压抑的阴雾渐渐地散去,目光一瞬间变得柔和清澈,却蓦地闪过一丝疲乏之色。朱雀没有动,静静地任他抱着,她知道,现在的这个少年需要她。
她只是有点难过而已。
可是,在难过什么呢。
她知道,她不该有这样的情绪。她不是从小就生活在无情的环境里吗?心应该早已铁硬了才是。
从杀戮中醒来,在冷血的目光里成长,她与银狐都是无情无义的人。
然而宇文修与她不同,她难过的是,他活在有血有肉有情的世界里,明明触手可及,却得不到一丝真心的疼爱。,权力,地位,皇族之间的杀戮硝烟弥漫。父亲叔父,手足兄弟,都待他如此,就好似在斑斓的天堂,却只有一方灰暗的角落,这才是真正的讽刺。
而自己,何尝又不是与他一样的可悲?——
汗,躺在床上就昏过去了,以至于错过黄金档了,干脆定在中午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