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
尖锐的通报一路从玄烨门传到了群英殿外,大殿上的众人闻见高呼声后齐齐向大门口望去,群臣们面面相觑,不明白是发生了何事竟如此逾越礼数。宇文傲面无表情地放下酒盏,一双鹰目沉淀着隐忍的寒意。
当门的侍卫立下走出殿外指着通报的小侍厉声大喝:“大胆!是谁给你的胆子胆敢跨进群英殿!”
“大事不好啦!大事不好了……”小侍战栗地哆嗦着,面容惊惧。侍卫走过去,脸色薄怒地道:“发生了什么事,说!”
小侍战战兢兢地附上他的耳畔,小声地语无伦次了几句,侍卫当即面色惊变,转身便跌跌撞撞地冲进了大殿,脚下一软扑倒在地上,惶惶不安地道:“三殿下……冷轩府外……被、被被……”
“说清楚!”宇文傲拍案怒道,侍卫惊恐地伏倒在地上,大声道:“冷轩府外被纳西王与漠南王的两万大军包围了!”
死寂,大殿之下瞬时陷入死一般的沉寂。人人面色诡异,有的人脸色惨白,有的人表情茫然,不知发生了何事。
宇文允愕然地怔住,下意识地向宇文锦臣望去,却见他的脸色更的铁青可怕,顿时心下暗喊不妙,又向宇文傲望去,却见这尊贵的皇子一副怒然之色,眉心越发的紧蹙,眼底暗匿着刻意遮掩的飓风。
偌大的大殿之上,唯数宇文修神情最为淡然平和。他优雅地握起酒盏,唇角邪魅地扬起,秀丽的眉宇间宛若凝了一汪宁静的湖水,纤柔的睫羽敛去眼底深沉的笑意,从容不迫地表情与四周慌乱的众人形成鲜明的反差,越发显得他的气度风华出众。
宇文轩坐在他的身边,沉默地一言不语。宇文傲冷冷地紧盯着宇文修柔和的脸容,猛地起身,指着他勃然大怒:“好一个‘请君入瓮’,宇文修,你好大的胆子!”
他挥手:“来人!还不将此等逆贼拿下!”
话音刚落,宇文修淡然的脸上,蓦地闪过雪亮的刀光。片刻间,门外的御刀侍卫便鱼贯而入。他不匆不忙地松开纤指,酒盏空落摔在了地上,酒水肆意洒溅,同一瞬,两道迅疾的剑影挑开围拢的包围圈,冰轻与冰凝挥手扯去身上的粉色侍女衣,傲然护在他的两侧。侍卫们不敢贸然上前,两个少女虽体型纤弱,极致危险的气息却不断从她们冷酷的眼中蔓延而来,叫人不寒而栗。
宇文允早已忡愣在一边,脑袋一片麻木。如此惊变令人有些措手不及,宇文傲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当下举了剑上前刺去,然而此下情境却容不得他冲动。
他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原本应该拦住的纳西王竟然来到了京北,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没有父皇的御令,没有北明宫的手谕,那么庞大的军队是如何堂而皇之地进了京北城?
如今,冷轩府门外便是纳西的两万乌疆之师,而他们,表面被纳西王衷心护卫冷轩府的安危,义正言辞,实则已是变相将他们禁锢于此,孝武大皇,王室贵族,北齐百官群臣连同南清太子与出访的使臣,都沦为了纳西王手中的上千人质!
这是一盘走局慎密的布棋,任何一丝差错,都会导致万劫不复。
而谁都没有猜想到,眼下的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眼前那个看似无害纤弱的少年一手谋划布局。宇文修,这个心比海深的人,手段如此凌厉,如此果决,如此狠辣。
他们究竟是放任了怎样可怕的人物,隐伏在他们的眼皮底下放肆地滋生势力。
他不过是曾经他们玩弄于鼓掌的废物,为之不屑。如今,他们却被他掌握在手心,他们的生死都在他的一念之间,想要他们死,宛如碾死一只蝼蚁。
宇文傲的脸隐匿在巨扇下的阴影中,瞧不真切,却隐约地可以感觉到凌人的气息蔓延而来。
大殿之上,谁都不敢说话,每个人的神情都难掩惊惧的情绪。人人小心翼翼,生怕触怒了死神,牺牲在没有硝烟的战场。
这似乎是一场皇室内政的争夺,而他们,都成了九皇子最大的赌注。
宇文轩忽然想起九弟临行那日与他下棋时对他说的话:“我已经料到,元夕宴那日,父皇不会赴宴。他已经开始忌惮我了,若不然,为何要将我软禁。”
他奇怪宇文修的笃定,却又困惑既然父皇为何还要冒险设宴。宇文修笑了笑说:“一来,北齐需要南清的接济。二来,则是因为他过于自负了,他笃定我闯不出什么天地,也断定我逃不出他的掌控。他一直架空我的权利,处处费尽心机压制于我,恨不得斩断我所有的谋路。只是他已经老了,已远远不如我。”
宇文轩喝下一杯酒,拧眉望向身侧的宇文修,耳畔依旧回响着那日他的每一句话:“元夕宴是我们良好的契机,我们虽有胜算在握,但我却知道,父皇决不会将皇位让给我。因为他清楚,这样的下场,太可怕了。”
“那一日,如是顺利,若无差错,父皇再三权衡利弊,定会作出两全打算,皇位定是你的。”
“他也许会以为,我没有那样的胆魄。只是,若宇文允一死,有了这第一道血光,抹碎了他的自信……”
宇文修将黑棋执起,拂袖落子,棋面已然胜局。他抬起脸,笑容美得惊心动魄:“接下来,一切便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冷轩府外,危机,如上弦的弓驽,一触即发。
朱雀冷眼望着越渐围拢地军队,立在原地谨慎得没有轻举妄动。她望着眼前虎视眈眈的军队,唇角自信地弯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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