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生的实在是太突然了,原本油钩子几个还在策划着去找别人的麻烦,可是没想到,转瞬之间,麻烦就已经找上了他们。
这一群冲进来的人,都是一副乞丐的装束,身上穿什么的都有,都是一样的破衣烂衫,可是,手里拿的家伙却出奇的整齐,人手一根粗竹竿,手握的地方用麻布缠紧,吸汗又防滑,每根竹竿的长度都在半人左右,舞起来呼呼带响,这些人冲进来也不废话,见人就打,他们人多势众,往往两三个人围着一个听字街的乞丐,打得不亦乐乎。虽然听字街的乞丐平时营养不错,身体还算强壮,可是架不住那些乞丐人多,防住这边防不住那边,没多久就被没头没脑的抽到了地上,大声惨叫。
油钩子和几个心月复在屋里,和外面那些倒霉的乞丐比起来,他们还多少有些准备的时间,他们第一个反应就是随手抄起身边的家伙,准备和冲进来的人拼命。
等他们把家伙拿好,那边的人已经冲了过来,当先的是一个高大的汉子,虽然看起来有些瘦,可是骨架粗大,身材也高,手中的竹竿都比一般人要粗上几分,那汉子看到油钩子几个也不废话,大吼了一声,挥着手里的竹竿没头没脑的打了上来。
油钩子手里拿的也是一条棍子,看到大汉打过来,双手举着棍子猛的向外挡了一下,原本以为可以把这汉子的竹竿弹开,可没想到,自己手里的棍子迎面碰上竹竿之后,那汉子的竹竿没有被弹开,反而是油钩子自己被这势大力沉的一家伙打得双手发麻。
那汉子根本就没受到油钩子这一下的影响,一看当头一下被人挡住,手中的竹竿一摆,横着一扫。
油钩子的手刚被那汉子震麻,这一下速度又太快,油钩子看到竹竿扫过来,再想躲也来不及了。油钩子不愧为打烂仗的混混出身,架打多了,打出了经验和水平。眼看这一下子就要挨上,连忙用力扭腰,让自己的迎向扫过来的竹竿,只听‘啪!’的一声,油钩子的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
“啊!”这一下子抽的实实在在,油钩子只觉得一股巨痛从上传了过来,忍不住大叫了一声,同时接着这一下子的冲力,向一边踉跄几步,躲开了大汉的攻击。到了一边,油钩子低头一看,这才知道为什么刚才那一下会那么疼!原来被抽中的地方已经破开了好大的一道口子,虽然不重,可是也不轻,鲜血顺着那道口子流出来,将那附近的裤子染红了一大片。
油钩子终于明白了刚才倒在地上的那几个乞丐为什么会叫的这么惨,原来这群人拿的不是普通的竹竿,也不知道谁出的主意,这些人在竹竿的顶端开了个口子,镶进去一条铁片,用麻绳固定在那里,两段只露出一点。这招要多狠毒有多狠毒!朝廷严禁民间私藏弓矢箭弩这样的兵器,对一般的刀枪要求却不严。可问题是,一把上好的钢刀就要十五两银子,就算是一般的刀,也要个五六两,对于乞丐来说,这可是天大的一笔巨款,把它们卖了都凑不上。可这竹竿就不一样了,几十个大钱可以买上一堆,那薄铁片也没有多少钱,但把这两样东西结合在一起,那就是损人利己的上好家伙。隐蔽性强,不会致命,伤口也不深,但是打在身上一拽,那就是老长一条伤口,挨上几下的话,那疼的让人死的心都有,简直是为乞丐量身定做的歹毒家伙。
有了这样的利器,冲进来的乞丐越战越勇,那带着铁片的竹竿舞的呼呼带响,打的油钩子的手下鬼哭神嚎,惨叫不已。
油钩子两只眼睛血红,冲着对面的大汉吼道:“直娘贼!你这厮到底是谁?为啥到这里砸我的场子?”
“我是谁?”那汉子冷笑一声,“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刘甲就是我了!废话少说,着家伙吧!”说完这一句,刘甲挥舞着手里的竹竿又冲了上来。
“刘甲!”油钩子心里一惊,这个刘甲在出云府的乞丐堆里,能打是出了名的,可是酒家街的人没事从来不找人麻烦,今天怎么转了性了?
“刘大哥!”油钩子狼狈的躲过了刘甲的一竹竿,大声喊道:“我们听字街和你们酒家街井水不犯河水,你突然来这一出,这是什么意思?!”
“少废话!”刘甲正打的兴奋,听到油钩子的话不耐烦的吼了一声,“找你麻烦又怎么样?有本事就把这麻烦找回来!”
油钩子脸色阴沉,也不敢硬接刘甲的家伙,仗着身形还算灵活,连着躲开了刘甲的两次攻击,尤其是第二次躲得极为狼狈,连滚带爬,还靠着桌子的掩护这才没让刘甲一竹竿抽到身上。
一边狼狈的躲闪着刘甲的攻击,油钩子看着院子里打成一团的人,心里犯了嘀咕。酒家街的实力他是一清二楚,刘甲虽然能打,可是酒家街年轻乞丐算不上太多,绝不可能凑出这么多人来找自己的麻烦。而且这刘甲手里的安上铁片的竹竿,这也不是他们酒家街能够拿出来的东西。虽然这竹竿铁片和麻绳都值不了太多的钱,可是这么多竹竿凑到一起,那就是一笔不小的花费。以酒家街的能耐,很难凑齐,尤其是这种竹竿里安铁片的主意,可不是花应才那老鬼能想出来的主意,这玩意简直是阴损毒辣带冒烟!
有人,有钱,鬼主意又多!任何一条拿出来,油钩子都很难猜到到底是谁想要找自己的麻烦,可是这三条加到一起,油钩子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冷。现在出云府的乞丐窝子,能有本事,有实力干成这事的,也就只有一家了,不是西市的那伙人,还能是谁?最可怕的是,这伙人竟然还把酒家街的人也带上了,也不知道这两者是临时凑到一起,作为短暂的盟友,还是酒家街干脆就已经被西市兼并,自己没得到消息,油钩子就不知道了。
不过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油钩子一想到这里,就立刻意识到情况不妙,带着刘甲在屋里绕了一圈,把他引到了两个手边,巧妙地让他们打成一团,油钩子就准备施展自己的拿手好戏,转身开溜。
就在这个时候,油钩子的大腿后面突然被人狠狠地砸了一下,那巨大的力量让油钩子一个站立不稳,横着飞了出去,摔了一个狗啃泥,这一下只摔得他晕头转向,眼冒金星。等他迷迷糊糊的明白过来之后,却发现一个半大小子正笑眯眯的蹲在他身边,手里拿着两个粗棍子,向他招了招手。
“钩子哥你好,我叫袁家行,别人都叫我阿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