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追不上,只好先跟那个仆妇一路分花拂柳,终于到了住的地方,我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这比我那个小香闺不知道大上多少倍,前有小桥流水,后有花园草木,再后头是小片可以骑马的草场,屋子里更是漂亮,小巧玲珑的桌子,上摆着镶金带银的瓷碗玉箸,虽只有几道点心,却是精致得无可挑剔,屏风后一张雕花大床,铺着绣大朵红紫牡丹的锦被,另一边是占了小半墙的书架,满满的全是书,甚至还有看上去挺古旧的竹简,让人尤为喜爱。
比起十四府里让我吃过醋的“倾云榭”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仆妇一边笑盈盈地看着我,一边解释道,她是台吉府里的老奴才了,这个屋子很早以前就布置好了,每天都有人打扫,只是一直没人住进来。
她打开一个衣箱,里面的衣服基本上就是观赏用的,从刚出生的婴儿鞋帽,到女孩儿及笄时的漂亮旗装,旗头,花盆底鞋一应俱全,另一个紫色的衣箱,看起来更加华贵,我正好奇里面是什么,那仆妇却带我走到梳妆台前,示意我打开台上一个个匣子,我伸手小心地打开一道缝隙,瞬间波光流转,居然是化妆盒,琳琅满目的珠宝饰品,让人颇有些眼花缭乱,女孩子都喜欢的一些碧玉簪子鎏金步摇装满了整个匣子,说不动心都是假的。
“塔娜,这些都是阿爹给你准备的嫁妆,希望能表达阿爹的歉意。”那台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那仆妇退了出去,我还没反应过来,他缓缓地走到那紫色的衣箱旁,有些吃力地打开,我霎时惊了,一整套大红嫁衣,我的思绪跳到几年前出嫁的时候,看着盘中的嫁衣,同样有一种窒息感。
以前是幸福得晕头转向,而如今,这种窒息感,伴随着他的下一句话转化成满腔的怒火。
他说,阿爹给你定了门亲事,塔娜,阿爹不允许你离开。
婚礼就在几日后,我看着一切不可思议的运转着,难以置信,这样的逼婚桥段居然发生在我身上,更可恶的是,我那“阿爹”下令,我若出了事,看守我的那个小丫头就没命了。
那丫头不过十来岁,我忍了又忍,才没在婚礼之前爆发。
成婚那日,一大早就被叫起来,饿着肚子,脸上涂了厚厚的一层,不知道谁端来那盘精致的糕点,吃完就有重重的晕眩感,再睁眼,居然是我想都想不到的人。
“苏察!”我跳起来,随即又重重摔下。
“璃瑾……”他显然被我的反应弄得有些模不着头脑。
“你……你是台吉要我嫁的人?”我看着他身上的大红喜服,又看着自己的嫁衣。
“我们并非亲兄妹,娘亲没告诉你么?现在我是青海台吉最看重的门客,所以,他才要你嫁给我。”
“可我已经嫁给十四了啊!”我冲着他大喊,想要跑出去,脚却扭得生疼。
“璃瑾,”他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这么多年了,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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