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张很大的照片,昏暗的背景格调,在猩红色的沙发上,衣着暴漏的女人坐在一个男人的旁边,他们相距得很近,男人轻佻的伸出一条手臂搭在她的肩上,另一只手已经抚上女人的傲然,而女人却端着酒,纤细的手臂滑上男人的脖颈……
画面的主格调是昏暗的,看得出来这是夜总会的某个包间内,周围还有很多人,来这个地方的男人,在这个地方的女人,她的职业不言而喻。
只是这个女人经过特意的放大处理,那张脸的轮廓却是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夏清优。
而那标题更是一针见血:king财团新宠夏清优,竟是夜场女郎!
这个记者娓娓道来大约在两年前,J市一家高级娱乐场所内,夏清优曾在这里做过**里的女郎,并且很快的成为这家娱乐会所的台柱,点她的男人不计其数,据说和她发生关系的男人更是众多……
清优很赞叹自己居然能很平静的从头到尾的看完,然后抬起头望着那个一脸铁青的男人。
“是不是真的!?”邓普斯的拳头攥起,他不想去相信这些,他甚至觉得这是经过处理的,可是这样的照片处理的可能微乎极微,那么——
他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却固执的想听她的解释,他发誓只要她说的他就相信。
邓普斯想起昨晚她跑来问他,爱不爱她,事实上他思考了一夜却不得其所,只是他很肯定,离开她他会痛苦,两人这样的状态也很痛苦。但是即使是这样,他也不想就此分开。
“说!”声音中无法保持平日里的冷静,那张坚毅的脸上随时都有着即将坍塌的崩溃。
安静
暴风雨来临之际,天气是阴沉的,风起云涌,乌云密布,偶尔闪电在阴沉的天际劈开一道刺目的光,闷雷声轰隆轰隆。
“是。”她仰起头,并没有丝毫被揭穿不能见光的秘密的羞愧难当,她太平静,太理所当然。
只是只有清优自己才知道,这平静之后是怎样的满天心酸。
他的大掌扬起,狠狠的想要甩过来,却在空中硬生生的顿住。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透支了多大的忍耐力,他不知道自己要多咬牙切齿,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我是不是你的第一个男人!?”
“哈!”清优笑了,哈哈大笑,肆然的狂啸之声在电闪雷鸣声中满是嘲讽。
不知道过了多久,雷鸣声停止,在大雨磅礴来临之际,刷刷的雨声从天而降,如此的汹涌。
“看,你被我骗了,我早就不是了,你不知道现在的科技有多发达吗?”
她的笑声再一次的扬起,落在邓普斯的眼中竟是如此的讽刺,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是如此的好笑,他竟然有一天被一个女人玩弄于手掌之中,却还将她视若珍宝。
世界上有比这更可笑的事情吗?
曾经他以为所有的甜蜜,曾经那种比起得到一切都快乐的满足,他如此骄傲的认为她只属于他。
他想起第一次见到她,哪怕只是她的侧影,都如此的温暖,让他怦然心动。
他以为她是最温暖的阳光,他以为她是最清新的风,他以为她纯洁美好………
原来所有的他以为都只是他的幻想而已,现实中她并不是,不是他想的那个人。
原来她早就月兑然而出,可是他还固执地以为,她依然是那个普罗旺斯相遇的女孩。
“滚。”这个女人他再也不想多看她一眼。
“不用你说,我本来就是要滚的。”她的眉梢挑起:“还有,就算我和那么多男人又怎么样,你呢?你难道就很清白?没有男人去嫖,女人就算想卖也卖不掉,不是吗?”
嘲讽,如此明显的嘲讽,她不清白?
哈哈哈!!!
她真想问他一句,她清不清白他不是最清楚吗?可是她没有,当他昨晚说他不爱她的时候,她就不在乎了,既然他都不爱,那么这些根本没必要解释。
况且如果他相信,自然不会问她,而她就算解释,他也未必相信。
转身,推开门,这一刻她满是复杂的情绪在心中纠结,却郑重的关上了那一扇门。
她冲出房门,空旷的房间内回荡着重重摔门的声音,回环荡漾,渐渐地轻而不闻,好像在诉说着从此之后的诀别。
不——
心底竟然生出这样的一个声音,明明知道,为什么他还会如此的钝痛,郁郁的在他的心上。
下一刻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冲动,迈开长步,向着门外冲去。
雨,越下越大,卷起一阵狂风,外面是弥补的乌云,天空都被这黑暗遮盖,恐怖的像是一张发怒了的脸。
他现在连愤怒都没有了吧,对于一个如此肮脏不堪的女人,恐怕他觉得以往发生的一切都缪不可言,甚至唾弃她。
哦,不对,不是恐怕,而是他已经那样做了。
这样的天气坏透了,刚走出大厦就是一阵凌冽的寒风,吹在身上好像就能将她吹走。
她倒真希望这风将她吹走,哪里都无所谓,只要能离开这里。
清优想起两个多月前,那个时候她是无助的,同样无家可归,同样落魄,同样要遭受风吹雨打……。
那个时候他出现了,为她撑起一座岑天大厦,当去所有风寒,温暖她那早已冻僵了的身体。
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吧,她开始渐渐的依赖于他的温暖,因为厌倦了漂泊的她,真的真的很希望有一个可以让她停伫的港湾,那里永远亮着一盏灯,不管在什么时候,她都可以回到那里。
她怎么这么傻呢?这么轻易的就陷入一个温情的陷阱,现在把自己伤害的痛彻心扉之后才发现,自己自始至终只是别人闲暇之余的玩物。
雨一粒一粒的落在她的身上,浸透薄薄的衣衫,化作尖锐的冰针,刺入她的身体,或许是太冷了,冷的忘记了那疼。
雨太大,模糊了她的双目,她甚至看不清前面的路,可是她却知道不管多冷,不管多疼,这个地方她都要离开。
一步一步的向前,她不知道自己是否离开,好像走了很远。
有人喊她,天黑蒙蒙的一片,冷气已经让这黑暗更加迷糊不清,可是那个声音,那个名字她却忘不掉。
是宿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