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香子的话让我真正的意识到父亲生命最后的时光终于到来。今年端午节之后,父亲不再像以往那么好饭量,从时断时续的呕吐,到后来是吃啥吐啥,160多斤的体重几个月后剧减到120多斤。曾经伟岸的身体如凄风苦雨中飘零的落叶,没有目的的随风吹到哪里就是哪里。即使这样,父亲还是不住闲的疯走,摔跤的次数也逐渐多起来。有几次从小区的超市楼梯上摔下,奇怪的是仿佛天助一般,父亲并没有像别的同龄人那样一摔不起,只是破皮,未曾伤骨。
不管怎样,老父终于急速衰老下去,到了十月一日后,我便天天晚上陪父亲,尹怡梦陪着女儿在市里。父亲最后三个半月,我基本是守候父亲度过余生。
我的心情,欧阳香子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那天下班前,她起身接打电话,又摇曳丰腴玉体,到我高脚抽屉前,柔臂拄着平板,大气典雅,一直到结束通话。她一定是率性而为,喜欢而为,奖励而为。尤其安慰的含义不拘多少,总会有一点。知道我的钟爱,投其所好,于无声之际展示其娇娆之美,情韵之美,丰腴之美,尤其是恰到好处的自信之美。我看了她一眼,她也搭了我一眼,情态绝对让人酥醉。我直觉,她这样做,是无声处为我散心。
下楼上车后,欧阳香子说,“今天机关给各部门一把手分了两箱豆腐,我给你爸送一箱。你爸最近不是总吐吗?多吃点豆腐也许有好处。”我婉拒。总接受,怕欧阳香子感到无聊,这就是我婉拒的本意。车外华灯照耀下,她扬起细腻迷人的姣好容貌,切急的说我,“你拒绝啥啊,让你拿你就拿呗!”我再次婉拒。她也没再坚持。可瞬间我就后悔婉拒。应该答应才对。因为我瞬间有了冲动,她亲自送去洁白的豆腐肯定能给已在生命弥留之际的父亲冲冲喜。这样想来,我也只能是徒然暗自慨叹。
第二天,广场雕塑落成仪式,各部门副职以上都要参加。她叫我一起走。陪她款软步行下楼时,室外女敕寒轻覆暖然似春,我的心情和天气一样明媚。她旁若无人,非常惬意的与我并肩,款移芳踪,仪态雍容,步伐矫健,节奏感和芬芳韵味都很浓烈,一袭黑色衣裤遮蔽下,高挑玉体丰腴娇盈,发型有些散乱不羁。于我,她是那样自然,亲切,落落大方,风情万种,使人陶醉不知归处。
从机关出来到中央大街,转向南,行至大为汽贸集团折向西到家园小区。家园小区往北便是广场。我每次看望父母都要经过这条小路。
说它是小路,其实并不是真正的山间小路,或阡陌小路,而是一条川流不息车水马龙的现代化公路。说它是小路,实在是它只有千米之遥,更是一次意外的发现,发现了它的静谧和优美。
我慢速走过这条小路,始于去年盛夏一个雨后的清晨。起因实在有趣。生活工作的快节奏和健康理念的驱使,我走路也要尽可能的快,慢下来便有浪费时间的负疚感。可是,多少次,十分钟的路,我怎么快走,还是十分钟。我没想去突破和超越,因为我感到了厌烦,一天的劳累应该借走路纾解。于是,我想到改变,决定以慢速走过那条小路。
然而,这一慢,天地变。那个清晨,我慢速走完那条小路,竟然才用十四分钟。四分钟的时间差,让我心底深处的某个模糊不清又冥顽不化的观念瞬间颠覆。原来以为是节约,实际是浪费。那一次的十四分钟,除去十分钟行程,极短的四分钟里,我竟然发现了那么多让我惊艳的景物。夜雨的荡涤,晨风的凉润,让天地间一切都变得干净整洁,妖媚袅娜。火红的旭日正迎面升起,沙海桥下溪水潺潺,街路两侧白杨吐新,树下绿草如茵。远远看去,草坪里各色小花的花瓣上,似乎有露珠或雨珠在滚动,红日的照耀下更加娇艳欲滴。
我的心在那个清晨震撼般醒来,这么美的景物,我怎么会熟视无睹呢?自此,我的情趣在这四分钟里突兀般改变。盛夏时节,我看过黄狗卧花阴,金蜂丛中过;秋风徐来,我在沙海桥西路北突起的土丘上,略略驻足,忽而看见一对情窦初开的少年,在最西边的松树下,默视片刻后,秀气女孩眸带嗔怨的情景,让我神接“拥劳情而罔诉,步容与于南林”的陶渊明,八株翠绿馥郁的青松因而成为我的最爱。
今晨,这条所谓的小路,草坪虽然绿色不在,但轻覆其上的薄霜,似乎不让人感到严寒畏人,因为取而代之的是暖融融的浅黄。街路上的行人车辆很快就变得浓稠起来,我更感到了冬的暖意。忽然,眼前一个女保洁员停下自行车,拿出专用的简易铁丝夹,弯下腰,拾起巴掌大的废纸片,放进车上的简易洁白的垃圾袋。
根据爱因斯坦的相对论,生命体的运动速度像光速那样,便可以抛开生死的约束。但,我想,真要那样,我还能看清这些美好的风景么?人生多一分体味,也才会多一分意义。
尤其是今天,我走在这条所谓的小路上,因为她,我的心境更不一般,她是这条路上,最美最迷人的风景。笔直宽阔的大街,明亮透彻的清气弥漫在天地间,笼罩着头上温存的太阳,笼罩着街道两侧的厂房和绿化带上的残红剩绿,也笼罩着我和她。我想象中的一位最优秀的摄影师手举广角相机,迅速拍摄下这一画面:我和她走在天地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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