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一鸣早早就起来想为家里做点什,就是找不到活儿干,应该干的都让齐红花干罗一鸣觉得己的担心都是多余的,知道这样就不回来现在放心,这个家没有己也一样过,己低估妻子的能力啊既然没有活儿干就随便溜达溜达吧,信步走到暖水河,河水依然那样清冽,岸边的草丛枯黄,结着一层洁白的霜花,昨夜下霜,天凉靠着岸边槐树望着流水,几条鱼逆水而上,晃头摆尾向前游,最后还是被流水冲下去罗一鸣触景生情,悟道:鱼力量,难以逆水游,鲤鱼跳龙门,凭的是力量,还要顺风顺势才能成功得以改变命运,人不也如此就拿己来说,从城市到农村,又从农村到城市,不都是顺风顺势两次变化都是人生逆转,都是跳农门,一进一出,命运大改变,下乡时候,一腔热血;这次进城,满怀希望都是顺风顺势,谈不上有什成功这次回来感触很多,农村不会总这样贫穷,城市也没有什优势,尤其是己眼下这份工作,这个工作氛围,己真的不适应……想着想着头脑有些发热,蹲下俯身掬水洗把脸,很清凉,很觉得清爽,太阳升起来,照在身上暖洋洋的社们陆续收工,罗一鸣同们打着招呼她也随着人们走着谈论着……
吃饭时候,对妻子说:“下霜,天凉,是不是该挖窖
“有的人家已经挖
“走前,把薯窖菜窖都挖,替干点活吧
“不用,这些活儿都能干,就歇着吧,陪妈好好呆着
罗一鸣懂得妻子对己的这份关心这份情,可心里决定一定把窖挖再走,也算帮妻子一点忙,也不枉回家一趟十天的假眼看期满,只有一天多点的时间,罗一鸣有紧迫感,拎着把大铁锹出去,在饲养处的废墟上选块地做窖址,据说这地方建饲养处以前是个乱葬岗子,地震后把饲养处又改建在池塘边上罗一鸣决定在这里挖个大窖,一边放红薯,一边放白菜
罗一鸣很吃力地挖着,砖瓦石块太多,后悔选这个地方,挖到第层时候才见好土,挖到齐腰深时候,土层松软,速度快起来,正挖得起劲,突然听有人喊,听声音就知道是张萍萍没等从窖坑里爬上来,张萍萍已经到近前
罗一鸣知道她在建筑工地做饭,队里成立建筑队那天起,她就给工地工人们做饭,她怎回来罗一鸣问她:“听说们建筑队挺忙的,怎有空回来,家里有事
张萍萍边答应着“没事,听说回来就想看看,就回来她边左右端详着罗一鸣,看是胖还是瘦,觉得她人白净但有些清瘦
“怎知道在这里
“找呗
罗一鸣一时无话,张萍萍是最想见也最不想见的人,心里一直矛盾着张萍萍口无遮拦行动又大胆,怕人们猜疑罗一鸣对张萍萍说:“走,回家
“不挖
“来,就不挖,回家说说话搓搓手上的泥土,穿上土布外罩,拎起铁锹头前走
张萍萍有些失望,本想跟说会心里话帮干干活儿,却走,心里不快,只好在后面跟着
罗一鸣头也不回地在前面走着,突然问道:“听红花说,水华前些日子嫁东北知道
“在工地听说
“怎样
“什怎样
“生活呀
“听说不错
“男的干什工作
“能干什种地呗
“为什背井离乡的跑大东北去人生地不熟的
“这话没说过,再说从郭宇振死后就没见她水华的人影儿
罗一鸣不再问,张萍萍也没往下说,二人一前一后走着,就像路人
沉默
眼看进村,罗一鸣站住,回身对张萍萍说:“也应学学水华啊
“学她什
“向前走一步哇
“才不哩
“找个伴吧
“找什有“
“在哪里
张萍萍指着己的心窝说:“在这里
“谁
“呀
“别傻,怎可能罗一鸣有气,觉得不能继续对话,转身大步走张萍萍想,什人呀也不要求怎样,心里怎想那是的事,生的什气
人家怎想,管得着样儿不理,扭身朝妈家走去,去看儿子,她把儿子早交给父母管
罗一鸣走进村,就见张望着等的齐红花,便加快脚步
齐红花嗔怪地望着,知道在挖菜窖,就说,“不是说好,挖
“回来一趟,不能什都不干吧
“呀,说什好真拿没办法
罗一鸣望着妻子一笑,心里十分熨贴,更爱妻子
睡觉时候,罗一鸣说起挖窖时见到张萍萍的事情齐红花很惊异:“萍萍回来她可很少回家呀这次回来准是有什事吧
罗一鸣听,知道张萍萍说回来是想见一面的话是真的,但这话不能对妻子说呀,就顺着妻子的话说句:“大概是吧
齐红花沉吟片刻,叹口气说:“其实啊,萍萍也应该向前走一步,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呀
“平时没劝劝她
“她去建筑队后就一直没见到她
“听妈说,水华嫁到东北去
“是的,不过听说,好像不太随心
“是
齐红花哼声,又说:“水华命不济,嫁给郭宇振受气,这次又这样,这就是命啊
“信命
“信齐红花为证实己说的对,举南北村这样的事例,她的话多起来罗一鸣挖半天窖,累,哼着哈着听妻子的话,迷迷忽忽就睡着,
齐红花讲着讲着也没声音,丈夫回来她也很劳累啊
……
次日清晨,齐红花收工回来,罗母把早饭做好,玉米面菜团子,萝卜丝汤,葱蘸大酱,典型的农家饭,罗一鸣刚爬起来,觉得腰很疼也酸,散骨架似的一阵晃头,有些惊诧,怪,这才进城几天呀,身子骨怎就娇女敕起来这在以前这点活儿算个球呀看起来,人是不能闲下来啊齐红花见丈夫张哇咧嘴的懒样儿,对说:“剩下的活儿干吧,就歇歇吧
“这点活还留给干就放心吧,今上午就把它完成罗一鸣最怕别人瞧己的能力,当然也包括妻子
齐红花出工前再嘱咐,“千万别累着啊
罗一鸣一笑说:“那点活能累着当是纸人
罗一鸣扛锹来到没挖完的窖前,看看,活儿还真不少哩,把外罩月兑下甩在一旁,一跃跳进窖里底层的土越来越坚硬,越来越黏,越来越潮湿,下挖,结实,不好挖,上扔,粘锹,不好扔站在窖底上望,窖深已过己身高只见头顶一片天,大太阳悬在井窖上,四周是窖帮,看不见外面,风都刮不进来,站在窖里与外界暂时隔绝,密不透风的土窖里就像个大蒸笼,闷热窒息,汗水顺着脊梁往下流淌拄着锹喘息,想上去擦擦汗透透风,后来一想一气呵成吧,就咬牙坚持下来,窖的四壁凹凸不平豁牙豁齿,还需加加工,就是把凹凸部分铲平用铁锹从上往下一锹一锹地切着,眼看就要切完,的胳膊又酸又疼,想停下,有一角不平,瞅着别扭,就用力铲一下,不料想,那地方有硬东西,铁锹铲不动,什东西这硬近前把那东西挖出来,有拳头大,把土用手抠去,很快就露出真面目,原来是金属蟾,一层铜锈
罗一鸣高兴极,挖到最后累得筋疲力尽,却挖出个宝贝来,不认识它是金的还是铜的,但从铜锈看,肯定不是铁,也不能是金的吧这大个头,一定是铜的,铜的就不值钱,算不上宝,不过,儿子就多个玩物罗一鸣高兴,窖也挖成,顺着己留下的台阶从窖底走上来,穿上扔在上面的外衣,扛着铁锹,手握着金蝉,一路欢天喜地回家
罗一鸣一进院就把铁锹靠门放下,从水缸舀瓢水放进脸盆,开始洗金蝉,泥土洗涮干净,虽然锈迹斑斑,总的说还是黄灿灿放光,罗一鸣想这应该是宝贝,招呼做饭的母亲,罗母拿过金蝉手里掂量上下左右端详着,一阵惊异,有些目瞪口呆,罗母问怎回事后,就激动地捧着金蝉走到丈夫遗像前,眼含热泪默念着:“爸,丢失的家宝儿子找回来可以安息
这时,齐红花也收工回来,罗一鸣对妻子说挖窖挖出宝贝的事,齐红花也大喜过望,立时精神起来
罗母嘱咐们莫要高声,压低声音讲这个金蟾的来龙去脉
原来,这金蟾是罗家的传家宝是罗一鸣的女乃女乃传给罗一鸣母亲的,这金蟾原本是罗一鸣女乃女乃娘家陪送的,罗一鸣女乃女乃出身王府,娘家祖宗是王爷,家境殷厚这金蟾铸于康熙年间,纯金实心据说是乾隆皇帝巡幸北镇庙时赐给罗一鸣女乃女乃的老祖宗的战争年代,罗一鸣的女乃女乃钯金蟾交给罗母保管,辽沈战役中,罗家从东北逃难到关内槐树庄寻亲,兵荒马乱碰上强盗,躲在乱葬岗子避难,躲是躲过去,金蟾却丢失,怎也找不见为这,罗母一病不起险些丧命没想到几十年后竟丢而复得真是天降喜事,罗母又把金蟾传给媳妇齐红花
罗母喜极而泣,对儿子说:“这是老天助罗家,孩子,好日子就要来,就要出头,要为祖宗争气呀
母亲的话,罗一鸣并不以为然,但母亲讲的故事,确实觉得蹊跷,父辈丢的东西儿子找到,时隔几十年,这也太奇妙,简直就是童话
罗母告诉儿子,罗家几代都是买卖人家,鼎盛时期买卖多达几十处,在当地是首富,罗父是商会会长,……这些话罗母从来没当儿子提过,金蟾丢而复得,的话多起来认为金蟾的到来意味着什,是好的兆头
究竟意味着什,是不是好的兆头罗一鸣觉得不可思议,也不想也不信,说起来也不过就是碰巧世界就是这奇妙
次日,罗一鸣启程按时去石家庄报到前脚刚走,张萍萍后脚就到张萍萍听说罗一鸣已走,情绪很低落,愣愣地说:“怎就走呢
齐红花问:“有事
“没有就想看看听说刚走不远就又精神起来“追去说罢风风火火地跑
“追她干什呀
“想让从市里给捎点东西向前大步跑,拐个弯就不见人影
齐红花皱眉想到:“这个张萍萍跑得哪一出啊什事呀
转身回屋欣赏婆婆传给她的宝贝去,这是罗家的希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