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慢慢熄灭了,洞外慢慢亮了,卓琳慢慢睁开眼睛,洞内的光景已在目,他不在洞中,深深吸口气,身上气力回流,看来病是好得差不多了。
外衣放在她毛皮之上,石头上有一块油布包的肉,打开,又热又香,旁边还放着水,同样热着,卓琳心头再次泛起甜蜜,吃肉,喝水,一切停当,出了洞,对着外面满天的阳光伸个懒腰,一切都已回归!
健康真好,阳光真好!
梦之林也美丽无比,在阳光下,点点梦花飞洒而下,在七彩的阳光下泛起五彩缤纷,卓琳的脚步一移,在梦林中轻轻一旋转,四周的花朵儿随风飘过……
七八个圈子旋转而过,她停下了,前面的梦之花中,一张俊逸的面孔对着她:“太美了!谢谢!”
卓琳轻轻一笑:“为什么要谢?”
“因为这才是梦之林中最象梦幻的场景!”梅林道:“如果我是精灵女王,我请你专门来这里跳舞!”
“幸好你不是!”卓琳甜美地向他皱皱鼻子:“走啊!”
“回去?”
“当然回去?你还舍不得那个……会唱歌的小精灵不成?”
唱歌当然是专有所指。
梅林瞪她一眼:“告诉你多少遍了,人家那是天真,别那么想当然好不好?”
“她天真,你不天真啊!”一路走去,声音传来:“她还叫你老实人,真不知道她哪只眼睛看你老实……”
……
出了山谷,穿过那个象征着山门的圈圈,就进入了人类世界。
卓琳看着左侧的山林若有所思。
“怎么了?”
“我在思考问题!”
“思考什么样的问题?貌似很严肃的问题……”梅林笑了。
“的确很严肃!”卓琳说:“我在想,如果我突然带一个呆头呆脑的男人去看我师父,她老人家会怎么想。”
“你师父在这里?”梅林微微一惊。
废话!当然在!
卓琳很快有了决定:“去!见了我师父要懂礼貌,知道吗?”
“我呆头呆脑的,不知道什么叫礼貌!”
“你敢!”卓琳狠狠瞪他一眼:“我师父是这世上最美丽最优雅的人,你要敢亵渎她,我饶不了你!”
“女的?”
“女的怎么了?一听女的就来劲,什么人啊?”卓琳在他肩头一推:“先告诉你好了,她八十多了!”
八十多?
卓琳点头确认?
美丽优雅也是你说的?
卓琳再次点头确认!
“我实在有兴趣了!”梅林叹息:“八十多岁还能优雅美丽,如果不是你从来不学文字的运用,一定是我的理解力有问题!”
卓琳也不理他,任凭他胡言乱语,进了另一个山谷,这山谷又是另一重美丽,美丽而又幽静,也有泉水从石头缝隙中流出,却不是阴风谷那样地一泄九天,而是一种无声地滋润,无数的泉眼冒出清清的水,又在石缝中无声地消灭,初一看什么水都没有,细一感受到处都是水。
绿色满眼在,连石头都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石衣,枝蔓横行,几乎无路可走。
但有卓琳在,路就在脚下,顺着象是铺满绿色地毯的厚草丛无声地潜行,前面有一个挂满藤条的山洞。
“到了!”卓琳悄悄告诉梅林:“我师父就在里面!”
“好优雅的地方,我有点相信你的话了!”梅林微微叹息。
“琳儿说什么了?”突然一个声音从洞内传来,声音清悠入耳,有春风的和,也如柳丝绵,伴随着这个无比动人的声音,一个美丽的女子出现在洞口,仿佛随风而来,梅林的目光落在她脸上,震惊!
她的头发是纯白,没有一根杂色,她的眼睛充满智慧,单看这两样,她应该是一个历尽沧桑的老者,但她的脸上没有半丝皱纹,嘴唇依旧红润,身材依然动人,更要命的是,她一出来,空气中充满一种迷离的香气,是人自然的体香!
“师父!”卓琳一声喜呼,扑了过去,这个女子手轻轻抚模着她的头发,显出十二分的怜爱。但她的目光依然落在梅林脸上。
“他叫洛克!”卓琳介绍:“没有任何斗气和魔法,只是一名呤游诗人,所以,弟子才敢带给师父。”
有斗气和魔法的不准?为什么?
“对于他而言,有没有魔法与斗气并不重要!”师父目光落在梅林眼睛上,清澈的眼神仿佛笔直打入梅林的心头。
“为什么?师父不是一再叮嘱我决不允许带魔法师和剑师进来吗?为什么他不重要?”卓琳不懂。
师父道:“师父不让你带魔法师和剑师进来,是因为他们被尘世所污染,师父受不了,而他不同,他很干净!”
干净?
卓琳睁大眼睛:“师父,他身上脏死了……”她师父一根指头敲下来,小丫头咯咯一笑,躲了,心里好高兴。
梅林却笑了:“谢谢!”
师父也笑了,她的笑容一露,顿时如同满谷阳光明媚。
“请进!”师父优雅无比地转身,两人并肩进洞,卓琳悄悄地在他耳边问:“看到我师父了吧?疑问解开了吗?”
“疑问深了!”梅林神秘地说:“她看起来也就二十几,真的是你师父?”
卓琳咯咯娇笑。
“你信这小丫头的鬼话?”几丈外的师父明明听不见,偏偏能回答:“我八十八了!”
“真的?”
卓琳点头,得意!
“我觉得你应该转向!”梅林正告卓琳:“学一学你师父的驻颜之术,这比你弓箭有前途!”
卓琳不高兴了:“你在拐着弯儿损我是吧?敢说我弓箭没前途回去整死你!”
……
洞中很明亮,几盘水果清香,卓琳告诉梅林,师父是素食主义者,从来不吃肉食,但水果的新鲜与香甜却是梅林平生仅见,吃过水果,喝过清茶,师徒俩去了另一个洞,也许是学功夫去了,梅林可以在洞里随便走一走……
走过花桥一般的道路,前面赫然是一个深深的幽谷,一根铁索从幽深的山谷中延伸过去,晃晃悠悠,这么一根铁索作桥,谁能通过?
梅林四处转转,目光向四面打量打量,突然一步踏向深谷,轻轻一晃,他到了对面。
对面是一片无边的黑暗,但梅林能量在眼珠上一运,黑暗仿佛全部退向四周,一个小小的石室就在眼前,石室中异常简单,一个石头桌子,上面放着一把剑!
确切地说,是一把断剑,剑柄上一条奇怪的龙,剑身极宽,宽达三寸开外!
什么意思?
……
另一间石室里,两女面对面而立。
“你今天带他来,究竟是为什么?”师父盯着卓琳。
“我看看师父……他非要过来的,我想他一点本事都没有,放在山里肯定会被狼吃了……”卓琳支支吾吾地解释。
“少骗我!你的把戏一次都骗不了师父!”师父说:“你是想让我教他点本事!”
“师父,你答应了?”卓琳好高兴。
“谁答应了?我问你,想学本事是他提出来的,还是你自己帮他想的?”
卓琳不敢再乱扯,老老实实地回答:“我想的!”
“为什么?”
“我想……我想他和妹妹重新走到一起!”
“你妹妹?”师父微微一惊:“他不是你的男朋友?”
“不是!真的不是!”卓琳急了:“师父,这次真的没骗你!”
“这次看来真的不太象!”师父久久地看着她:“你为什么要这样想?”
“他是一个很好的人,妹妹却嫌他没本事,但我知道,妹妹内心还是喜欢他的,如果他本事有了,妹妹一定可以回头……”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师父眼睛悄悄闭上了,静静地听。
她的故事讲完了,师父的眼睛也睁开了:“孩子,你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