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凌轩一脸欣喜的跑过去,接过母亲聂彩鸾递过来的铁皮饭盒喷香香的早饭,掀开饭盒盖子,饥不择食的大口大口的扒饭,回家那么几天,第一次感觉到自家的黄豆炒鸡蛋比城市里的山珍海味好吃多了,汗水顺着脸颊落下。
母亲聂彩鸾看着这儿子褪去大学生的皮囊的傻傻模样,忍俊不禁的笑了笑,“别吃得那么急,像牢里放出来的一样,没个吃相!”那一声声像是责备却是无限的慈爱唠叨声,让龙凌轩感受到久违的幸福。
龙凌轩嘴里包着满口的饭,对着母亲傻傻的笑笑。
母亲看着他满脸汗水,拿起围裙,“来,擦擦汗,唉,听祖辈说,汗水浅(即容易出汗很多的意思)的人,一生命苦!”
那一双满是老茧的皱纹的沧桑的手,两鬓丝丝银发,龙凌轩心里一阵难过,接过围裙,自己往脸上一抹,“妈,您就别操劳太多了,天生天养,我就不信命!”
“哎,儿子啊!”母亲聂彩鸾微微挥手,示意让龙凌轩靠近她,龙凌轩微微低下头,“儿子,别看你爹那一张关公脸,他是刀子口豆腐心,他已经心软了,好好和你爹学耕作!”
母亲聂彩鸾那故作神秘的表情告诉龙凌轩关于父亲龙富贵的心态,让龙凌轩感到一阵温馨,咧嘴一笑,“妈,我知道了,不会让您失望的!”
“嗯,好,饭够吃了吗?”母亲聂彩鸾的确是爱子心切,其实,父母之爱,又何止是龙凌轩的父母呢,天下父母皆是一样,没有不疼爱自己的儿女的,只不过是有一些表达疼爱的方式不同,但殊途同归。
而家永远是疗伤的港湾,尤其是在世风日下遭受了挫折,身心俱惫,遍体鳞伤之时,首先想到不是医院不是心理诊所,而是——家!家或许带给的不是金钱、名利、权势,或许家根本无需这些庸俗物所能抵达的,家是一种温馨一种依托,没有家便没有了根,像浮萍一样,虚无缥缈,整个心也是浮躁的。
“那么多饭,您以为您儿子是猪啊!”龙凌轩牙缝上都沾满米饭,咧嘴和母亲开玩笑说。
“嗯,那就多吃一点,吃饱点!我去那边割一下田埂上杂草!”说着,母亲聂彩鸾便佝偻着身子,走向那杂草丛生的田埂,弯下腰,用镰刀吃力的割着杂草。
“扑通”
一声水花溅起,龙凌轩转过身,只见几个打赤膊的小孩在水了玩鲤鱼打挺,一圈圈水波向两岸荡漾开去。
看着圆形的水波,突然龙凌轩的头脑里闪现一个图画——五行八卦图。
接着,头脑里浮现《天地玄黄》的楔子部分:“天地初开,鸿蒙混沌,魑魅魍魉,森罗万象,皆为初胎,蓬勃生机,五行之相,相生相克,奇门之最,遁甲雏形,九五之尊,盛极必衰,生生演绎,循循生息,始为玄黄,天履其苍,地履其黄,万物繁衍,玄心奥妙,天地无极。”
龙凌轩默默的念叨着这段蕴藏着无限玄机和巨大力量的《天地玄黄》口诀,目光慢慢移向父亲佝偻的身子,以及那老黄牛迈着艰难的步子拖着木犁,然后看着母亲手中艰难的挥动着镰刀。
他心潮澎湃异常,一股热气由丹田升起,“凡是天地玄黄修习者,修炼武技:摄忆神功,天地玄极,乾坤步法,修炼武器玄极弯刀!然,摄忆神功可遇不可求,只待天时地利,激发其无穷潜能,天地玄极乃自然规律之道,蕴藏于浩瀚之自然界,乾坤步法乃先天八卦步法之别称,循乾坤步法,便可洞悉自然之无穷尽力!”
他凝神聚气,头脑里闪现凌乱的步法,潜意识的将那五行八卦阵加入那凌乱的步法中,只觉得脑海里全是混沌初开的漩涡中,他微微闭上眼,将父亲龙富贵犁地的纯熟动作以及母亲聂彩鸾挥舞手中割杂草的镰刀糅合进去,眼前顿时是一副浩瀚卷帙的画面。
自然之界,天地玄极果然是浩瀚之力,乾坤步法果然是灵犀之招,顿时他只感觉自己置身于田地里,犁地采用的是配合老黄牛每一个细微动作的无穷的力量,自己手扶犁把手,脚下虎虎生风的是那变幻无穷的乾坤步法,而母亲聂彩鸾手中的镰刀不再是镰刀,而是那把削铁如泥的玄极弯刀,弯刀所至之处,吹毛断发,更何况是那柔女敕的杂草呢。
龙凌轩心下大彻大悟般睁开眼睛,放下饭盒,疾步走过去,对满头大汗、头发花白的父亲自告奋勇的说道:“爹,您去歇一会吧,我来犁一下!”
父亲龙富贵大量了一身肌肉的、白皙皮肤的儿子,略微迟疑,手一拉缰绳,将老黄牛停下,把犁把手交给龙凌轩,“给老子学着点,别老是犁那蚂蚁爬的壕沟!”
父亲龙富贵扯起那褶皱的衣服,擦了擦胡子拉碴的布满皱纹的脸上的汗水,嘱托着龙凌轩。
“老爹放心吧,看您儿子的!”龙凌轩咧嘴笑了一下。
父亲龙富贵没在说话,从腰间掏出烟斗,走到田埂上,瘫坐在田埂上,燃起一斗旱烟,“吧嗒吧嗒”抽着烟,目光看着自己的儿子。
龙凌轩深深吸了一口,执缰绳的右手,微微将丹田升起的热气灌输如缰绳,左手微微一抖犁把手,老黄牛突然像是听懂了他话一般,迈开步子,乖巧的像前行。
龙凌轩看着深陷的土地被划开一条条深壕沟,大喜过望,而那头老黄牛却像是有使不完的劲,四蹄越走越快。
龙凌轩不敢怠慢,脚下迈开乾坤步法,深一脚浅一脚,稳稳当当的跟在老黄牛后面,手压着犁把手,并不觉得有多大使力。
父亲龙富贵吐出一串长长的烟圈,满是皱纹脸上绽放了满意的笑容,继续“吧嗒吧嗒”的转过脸,吹着河风,看着那一群打着赤膊的孩子们在河里躲猫猫。
母亲聂彩鸾亦是不时回头看着自己的儿子真正像一个农民的耕着地,可越来越奇怪的是那头老黄牛都是瘦骨嶙峋,快要倒架了,怎么越来越快,最终风驰电掣般耕作在田里,而龙凌轩亦是几乎看不清身影的晃动在地里。
“他爹,他爹……”母亲聂彩鸾惊吓不小,大声对着正在欣赏河里风光的龙富贵喊道。
龙富贵转过脸,只见这才十来分钟,这片土地就快耕完了,这是三天的工作量啊,龙凌轩的身影实在太快,根本看不清,而那头老黄牛就像一辆不知枯竭的发动机般,迈着神速的步子耕作在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