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掌灯时分,龙凌轩正和父母双亲以及不敢回家躲到他家避难的小宝吃着晚饭的时候,小茅草房屋外响起一个“高音大喇叭”的大嗓门妇女吼道:“小宝,你这个挨千刀的狗杂种,你是不是在那个没出息的家里面,快出来!”
龙凌轩夹着的菜放在嘴边,他放回碗里,将筷子“啪”放在桌上,霍然站起身,大踏步走出大门。
父亲龙富贵、母亲聂彩鸾纷纷放下筷子,尾随着走出去,小宝畏惧的从堂屋的后门跑了出去。
龙凌轩刚走出家门,三婶便劈头盖脸的一通臭骂,那可真是唾沫横飞、日月失色,“龙凌轩,你这个没出息的狗奴才,你把我家小宝藏到哪里去了?快点交出来!”
龙凌轩看着那一张脸上是雀斑的三婶,典型的农村的妇女,皮肤黝黑,口齿发黄,头发有几分凌乱,麻衣粗布,腰间缚着一块油渍沾满的围裙,叉着腰,怒视着龙凌轩。
“三婶,您骂小宝什么?狗杂种?他是你儿子耶!”龙凌轩对农村这种辱骂人的粗言脏话那是一百个反感,简直让人呕吐,所以他才二话不说的迎将出来,毫无惧色的质问着这出了名的泼妇三婶。
三婶脸“唰”一阵紫一阵白,她挥舞着手,一边挽起自己衣袖,一边张开那大嘴,“关你卵事,你这个没出息的狗东西,我找我儿子,你少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人熊不像一坨渣,茄子不像肿黄瓜,在墟落村还轮不到你这毛都没长全的兔崽子来教训我,快把小宝交出来!”
龙凌轩脑顶都是火,真恨不得上前给她一个巴掌,“你儿子不见,关我什么事?老实告诉你,小宝不在我家,你不要像疯了一样,满村的狂吼!”
“女乃女乃个熊,小子,反了不是!”三婶更是挽手撩衣袖,“非逼老娘出手吗?打烂你这没出息的!”
她挥舞着双爪,像是要抓向龙凌轩的模样。
“他三婶,你这是干什么?”父亲龙富贵铁沉着,脸从大门口,披着一件长袖衣服走出来。
“就是,他三婶,有什么话,好好商量,小宝还是个孩子,别动不动就又是打的又是骂的,这样对孩子不好!”母亲聂彩鸾亦是缓缓走出大门,劝诫这三婶。
“好啊,你们是成心把小宝收起来是吗?”三婶怒目瞪着龙凌轩一家三口,“好,你们等着,你们给我等着!”
她说完,转身便向自己家里走去。
龙凌轩以为完事了,摇摇头,无奈的走进屋子,父母二老亦是摇摇头,跟着走进去。
龙凌轩正在纳闷小宝怎么不见了,屋外又传来一个大嗓门,“龙凌轩,你这一家乌龟王八羔子,给老娘滚出来!”
龙凌轩无名火冒上头顶,这都是什么玩意啊,毫无惧色的走出去。
只见三婶一只手拿着一把菜刀,一只手拧着三叔的耳朵,三叔是那种平日里沉默寡言,老实巴交耕田种地的良好农民,八字须,虽年纪刚三十出头,但是由于长年累月的劳作,脸上早已是胡茬拉撒,几道皱纹深深印在额头,他是村里出了名的“软耳朵”,怕老婆出了名的。
“你这个没出息的,整天把脑袋缩进肚子里,你看看那龙凌轩一家都爬到你头上屙屎了,你都不吭声,就这点出息,活该受人欺压!”三婶一边咒骂,一边像老鹰抓小鸡般拧着三叔走到龙凌轩的家门口。
龙凌轩斜睨着那窝囊屈服在三婶石榴裙下的三叔,那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遇上如此极品的泼妇老婆,这辈子真是有他苦果子吃的。
“上前,拿出一点男子汉的模样!叫他们交出小宝!”三婶拧着三叔的手一扯,三叔几乎一个踉跄向前扑去。
三叔微微抬起头,脸瞬时变红,目光中有几分无奈的看着龙凌轩,微微咧嘴一笑,“凌轩,小宝在你这吗?”
龙凌轩看着三叔这一副完全丧失了男人尊严的模样,心里于心不忍,正想告诉他小宝在这里。
可是泼妇三婶上前一步,一脚踢在三叔的上,“你这窝囊废,反了你,今晚回去睡猪圈,拿出一点男人的火色,你以为现在是乞讨,相亲,讨好人家的花姑娘啊!人家是欺负到咱们头上了,都拉屎屙尿了!”
“你……你在说什么呢,人家无缘无故把小宝藏起来干什么嘛!真是瞎闹!”三叔脸一红,挺直腰杆,瞪着三婶喝道。
“哎呀呀,龙凤祥,你啥时候变得有出息了,有出息你对这龙凌轩一家吼去,对着自己老婆吆喝,你算什么?”三婶那双深陷的眼睛瞪得有杯口那么大。
不知父亲龙富贵何时已经站在身后,他点燃烟斗,“吧嗒吧嗒”的吸着烟,一语不发的看着像是发怒的母狮子一样的三婶,母亲聂彩鸾亦是无辜的站在那里,看着眼前这一幕。
这三叔龙凤祥本和龙富贵是叔伯家的兄弟,龙凌轩的爷爷辈有三兄弟,爷爷留下父亲龙富贵这根独苗,二叔公生了两个儿子,二叔龙凤呈,三叔龙凤祥,三叔公生了两儿子,四叔龙天禄,五叔龙天德,这一龙氏家族的名字都具有浓厚的农村色彩,父亲“富贵”,二叔三叔“龙凤呈祥”,四叔五叔“德禄双全”。
本来在爷爷辈的时候,这龙氏家族虽然都是忠厚老实的农民,倒也和睦相处,但是自从龙凌轩考上重点大学之后,这父辈的兄弟全分崩离析,吵吵闹闹,不得安宁。
破坏家族和睦的原因其实是农村的老问题,因为二叔、三叔、四叔、五叔通通认为龙凌轩的太爷爷的祖坟只保佑龙凌轩一家,他们都见龙凌轩读书日渐有出息,于是心生嫉妒,便横生枝节的,变出这“老祖坟庇佑论”,三天五头的吵个不停,还好二叔龙凤呈做了邻村二婶的倒插门女婿,四叔早年嗜酒如命,在一次饮酒过量,酒精中毒逝去了。
所以墟落村就只剩下父亲、三叔龙凤祥、五叔龙天德三兄弟,三叔是一个怕老婆的种,家里由三婶一手把持,五叔脾气暴躁,稍有不和便是兵戎相见,这次龙凌轩被贬为农民之后,那对于三婶五叔那是大快人心,所以才引发了三婶的唾骂,五叔质问红薯地的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