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看看,有人昏倒了!”田间的一处传来了人声,沸沸扬扬的好不热闹。虽是秋天,可是田间的烈日还那般的炎炎当空,宛如不想给庄家人留半点的活路一般。
“是孙婆婆家的那个新来的男人。”有人高声地呼喊着。
“还不去喊芊芊来看看。”有人附和着。
“芊芊在刘老汉家的地头上呢,说是研究什么收割机呢。”有人高声说。
“我来吧。”粗犷的汉子,将冷卿的手臂一挽,将人扛在了自己的肩头,朝着田边的大树走去,那树荫下放着水和新收来的瓜果,正好供人休息。Pxxf。
“大牛。你看着点他,有人已经去通知芊芊了,一会儿芊芊来了你就可以走了。”田中忙着收割的大娘对着汉子喊着。
“知道了,张婶。”大牛将冷卿安置在树荫下,让他的背依靠在粗树上。
冷卿缓缓地抬起眼皮,看着面前的壮汉,他是真的累极了,昨天奔跑了一天,今日有死撑着下地帮忙收菜,这才不堪重负倒在了田中。
“身体这么孱弱,芊芊跟了你怎么能幸福?”大牛不高兴的埋怨道。
“爹,爹。”远处的牛娃迎着日头跑了上来,一下便冲进了树荫之中,将手中摘来的新鲜蔬菜塞进了大牛的手中:“爹,这是洗好的,给哥哥吃吧。”
大牛没说话,将手中的菜塞进了冷卿的手中。牛娃堆着一脸童真的笑容:“哥哥,吃点菜吧,这菜很甜的,可好吃了。”自己的手中还握着一棵,牛娃说着就往最里塞,吃的啧啧有声,香甜极了。
冷卿捏着那菜仔细的端详了半天,自己在宫中从来不曾就这样吃这些东西,如今“这菜生着就能吃,很甜的,你是城里来的吧,估计没吃过,尝尝看。”大牛憨憨地说。他是个乡下人,有什么就说什么,没有顾忌。看着冷卿的模样,心中便猜是没吃过了。
冷卿也架不住大牛的推让,举起菜缓缓地塞进嘴中,轻轻地咬了一口,那汁水真的很甜,盈盈的甜香蕴开了一口。好像比自己在宫中吃的瓜果还要甜。
“好吃么?”大牛看着冷卿一口一口地将菜往嘴里送,不由地开口问。
冷卿使劲地点了点头。
“你叫什么啊?跟芊芊是什么关系?”大牛多事的问了一声,虽然自己拖家带口,可是确实心中想为牛娃找个娘,而芊芊就是不二的人选。
冷卿抬起头盯着大牛,看了又看,这个庄稼汉子好像对那个救了自己命的名叫芊芊的女子有好感,他犹犹豫豫地垂下头,心中挣扎了半天,缓缓地抬起头,张开嘴……
“阿巴,你怎么晕倒了?是不是生病了?”芊芊焦急的赶了过来,抬起手,触在冷卿的额头上,试了试温度,再次放在自己的头上,不烫,这下心中算是放心了,昨夜他的身体就有些轻微的低烧,好像是因为伤口发炎了,今日不好好的歇着,非得要来这田间帮忙敢农活,真是不要命了。
莫芊芊抬起头,看着一旁诧异的盯着自己的大牛:“大牛哥,这是我的男人,从城里来找我的,他吃了很多苦,身子又不好,还染了病,他是个哑巴,不会说话的。”莫芊芊一股脑地将自己编排好的话全讲了出来,自己在这住了一段日子了。大牛对她有好感,她知道,她莫芊芊不是个傻子,可是她不能跟他,因为她不爱他。冷卿的出现,正好给了莫芊芊一个理由,拒绝大牛好意的理由。
“芊芊……”大牛虽是还想在说些什么,可是别过头看了看牛娃,又看了看冷卿,最终张开的嘴又再次闭上了,这个男人虽然是千般不好,万般的不好,但是毕竟是莫芊芊的夫家,而他,什么都不是!
“芊芊姐您和哥哥是?”牛娃在边上也凑着热闹。
“是啊。牛娃。”莫芊芊弯下腰,俯子,扒拉着牛娃头上的发:“哥哥是芊芊姐姐的丈夫,你呢,就得另外去找个娘了,芊芊姐姐不能做你的娘,只能做你的姐姐。牛娃要乖哦!”莫芊芊知道在这样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所以干脆借着这个机会,将所有的话讲了个明白。
“恩。”牛娃点着头:“可是牛娃真的好想好想让芊芊姐姐做牛娃的娘……”
“牛娃,别乱说,走,跟爹下地干活去。”大牛牵起儿子的手,飞一般的就往地里冲。
莫芊芊站在原地看着那奔跑的壮汉,心中深深的感动,但是感动始终就是感动,再怎么样都不会成为爱的!
冷卿皱着眉头,视线徘徊在田中的男人与身畔的女人身上,他缓缓地抬起手,抻了抻女子的衣角,女子那追随上去的视线太过碍眼,他不喜欢,她的视线该落在自己的身上,因为她说过,他是她的丈夫,虽然这个丈夫是做假的,可是她必须装的够像才可以。
“恩?”莫芊芊转头过,看着地上坐着的冷卿,揪着眉头,疑惑地盯着他看了又看,他这是要做什么吗?可是看他好像没什么事情的样子。
冷卿将自己空空的两手举了起来,晃了晃,给莫芊芊看。
“还想吃甜菜?”莫芊芊忽然领悟到了其中的意思。
原来那菜叫做甜菜,冷卿使劲地点了点头。
“知道了。我去洗,你等我!”莫芊芊交代完,迈开脚步就要走。
冷卿再次抓住了女人的裤脚,他使劲地撑住身子,站了起来,将孱弱的身子轻轻地靠在女子的肩膀上,紧紧地依附住。
“你也要一起去?”莫芊芊叫苦连连。
冷卿使劲地点了点头。
“你坐着吧,我得去园子里摘,才可以。”
无论莫芊芊怎么说,冷卿都是摇着头,追着她,无论怎么甩都甩不掉。迫于无奈,莫芊芊只得挎着个“包袱”去园子里摘菜了。
看着男人拿着摘下洗过的菜,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塞着,莫芊芊摇着头无奈地笑了笑,抬手遮在脸上,仰头望了望天上的日头,不知道那个女人此刻在哪里?也许总有一天会见到她,她的那枚戒指,还在自己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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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落中。古奈缓缓地开了口:“那具尸体一定不是冷卿,因为他不是被刀杀死的,而被憋死的。脸被毁了,所以看不出来,脖子也被割开,所以更是看不出来,但是他的肺叶却说了实话。”古奈给冷刃细细地剖析着自己检查来的结果。
“可是你怎么看出那伤口是后割上去的呢?”如果说女人会去刨开那尸体一探究竟,原因都是因为那个伤口,那女人是怎么知道那个伤口是死后才割上去呢。
“很简单啊,血液!”古奈站起身,掷地有声道:“如果人是因为被切断咽喉而死,那血液该是飞溅出去的,可是那衣服上的留下来的血液太少了。而且那刀口虽是深的,而且长的,切割的刀却是钝刀,不是一气呵成的刀伤,而是在人死后才使劲地切下去的,来回的磨割了至少三次以上,已经伤到了骨头,颈上的白骨有刀口来回交错的痕迹。”
“你,这也太神了吧。”冷刃感叹道,自己到底是娶了一个什么样的女子当妻子啊。
“这算什么神,看了那颈项上的刀伤,我才想看看身体里的器官,那人身上没有别足以致命的伤口,那个人的肺叶却充血了,他一定是被憋死。想必是有人想以假乱真,混淆视听所以才这样做的,杀了人,还可以抛尸,而且不会被怀疑,这样的情况只有一个,那就是死囚,叫展云去查查各地的大牢,一探便知。”古奈肯定道。
“死囚?”冷刃沉思着。
“对,没错。谁家突然死了个人都会报关,如果那些人随便抓个路人来顶替那很快就会露陷,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死囚犯,只有就可以不受怀疑了。死囚早晚都要被处死的,所以只要扯出来,随便杀了,埋了就好,不埋弃尸荒野也不是不无可能啊!”
“陈光,传展云来!”冷刃对着屋外大喝一声,小女人说的没错,冷刃终于明白了过来。
“展将军,本殿要你秘密查找京内的死囚名单,查到后立刻上报回来。”
“是。”展云领命刚要退下。
“就查昨日处死的。那尸体是新鲜的。”尸体内是脏器是永远不会说谎的,因为脏器是永远无法被动手脚的,下毒,切碎都可以看的出来。
“是。”展云再次应了一声。
“那就让我们平心静气的等消息吧。”古奈缓缓地自椅子中起了身,踱着脚步,走到屋中的书架上,捻起一本书,借此打发时间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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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卿儿,我的卿儿。”皇后娘娘浑浑噩噩地自床上爬了起来,嘴中使劲地嚎着,泪水都快流的干涸了。
“姐姐再忍些日子,等战儿回来,我们就去给卿儿报仇。”四皇娘如今除了劝慰,再也做不出其他。
“不。去,传落萱来。”皇后娘娘发疯的叫嚷着。
“姐姐,你不能冲动啊!”四皇娘好像猜到了皇后娘娘的意图,使劲地劝阻着。
“萱妃娘娘到。”外面的通传声来报,不用等皇后娘娘传,落萱自己就赶来了。
摆了摆手挥退了屋中的闲杂之人,三步并作两步,落萱直接扑在了地上:“娘娘,您保重身体啊,三殿下的仇,萱儿替您报,一定会要那冷刃偿还给您。”
“落萱不能乱来。”四皇娘劝阻着,一手挽住皇后娘娘,一手挽住落萱。
皇后娘娘此刻已经让气血冲昏了头脑,哪里还能顾及那么多,她使劲地一挥,将四皇娘甩在地上,凄凄哀哀地哭着:“多年前,我的孩子就让他的娘派人害了去,如今我的孩子又让他给害了,我不要忍了,我忍不了了,我苦苦的受,痛苦的熬,可是得来的是什么?如果不是当初妹妹你,卿儿也就死于那老嬷嬷的手里了,可是如今呢?如今呢?!我那苦命的孩子,两个孩子啊!都是我的心头肉啊!”
如今孩子没了,皇后娘娘的盼头也没了,支持她的心的支柱塌了,她的天翻了,她的地覆了。
“是,落萱拼的鱼死网破,也会为三殿下报仇雪恨的。”落萱跪在地上对天盟誓道,她自幼无依无靠,是皇后娘娘将她收留了下来,请人教她武功,教她琴棋书画。所以她这条命就早就交在了皇后的手中。皇后要她生,她便生,皇后要她死,她便去死。如今报恩的时候到了,她必义无反顾!
四皇娘的劝阻早已没用,落萱奔出了皇后的寝宫,踏上了复仇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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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来临,暮色遮盖着天际,今日的月儿带着星星们全躲了起来,仿佛故意要跟人捉迷藏一般。
落萱趁着夜色模进了鸾香殿,偌大的屋中一片漆黑,带着那日的记忆,勉强想着屋中的结构,缓缓地模到了床榻附近。
高扬起紧紧握在手中的匕首,使劲地朝床上的人挥去。忽的臂弯处一麻,手中的匕首,哗——掉落在地上。
本是漆黑的屋中,光亮四起,被禁军围的里三层外三层。任屋中的刺客是只鸟,也插翅难飞了。落萱刚要弯身将地上的匕首拾起,就被人点在了穴道上,止在当下,动弹不得。
古奈自屋中的一角缓缓走了出来,身后是冷刃,躺在床上的人也翻身而起,竟是展云。原来一切早有部署。
古奈缓步走到床盘,将地上的匕首拾了起来:“展将军辛苦了,这里就交给我吧,你带着兵士们去休息吧,蹲了半宿太累了。”古奈的话将展云与冷刃全都说晕了。
这部署也是女人要部署的,这收网也是女人喊的,那这是要做什么?刺客就在眼前,难道不打算制她的罪么?
不过冷刃很是相信古奈“展云,奈妃都发话了退下去吧。”
“是。”展云一抱腕,迅速退了出去,这刺客不是那日那个武功高强的,这刺客又被点了穴,如今是跑不了也伤不了人了,所以展云也就放心了,何况这刺客的功夫不济,再来两个这样的也伤不了冷刃半点的毫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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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云走后,古奈将手中的匕首垫在手中来回地垫了好几下。扬起笑容,冲着落萱。
“萱妃姐姐,好雅兴,半夜光顾我的鸾香殿,不会是来我这看大殿下的吧?”
古奈的话说的落萱的身躯一颤,这个女人不需扯下自己脸上的面罩就可以猜到身份么?落萱咬紧了牙关一字不吭。
“没关系,你不说无所谓,我说,你听就好。”古奈倒是不急也不恼。慢条斯理地往下讲:“你是皇后娘娘的人吧?!”
落萱听到古奈的话,唇角一动,眉头一蹙,冷冷地哼了一声。
“别哼了。你今日去过皇后娘娘的宫中,所以你必定就是她的人。”
“呵呵。”落萱大笑出声:“笑话!平日里我也去皇后娘娘那问安,今日去了又如何。我就是那一日的刺客,与皇后没关系,要杀要剐随你们的便,反正今日落萱就没打算活着离开!”
古奈心中暗暗地敬佩,看来这皇后娘娘是得了个心月复,不过今日她就要将着心月复收到自己的旗下,让其为自己所用,效忠于冷刃。
“是么?可是那一日的刺客可是个男子啊!看看落萱应该是个姑娘吧。虽然心中喜欢的应该是女人,可是这身子还是姑娘没错啊!”古奈说着边将落萱脸上遮着的黑布,一把拽了下来。
“坦白了吧,落萱姑娘,皇后娘娘的秘密也全说出来,这样我和大殿下就可以当今日之事都不曾发生过,还可以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叫你拿去哄皇后娘娘开心。你看如何?”
“我呸!”落萱狠狠地啐了古奈一口。这女人真的就是一副蛇蝎的心肠,顶着一张好看的脸皮,骨子里却是坏的流黑水。拉着自己与雨妃陪她扑蝶,寻找着机会收拾惠妃,结果惠妃真就挨了一顿嘴巴,后来那日朝堂之上,虽是挨了顿打,但是也没少得便宜。这个女人真的太过阴险狡诈。宛如肚子里藏了十条蝮蛇一般。
“唉。既然你不合作,那我就要使绝招了。”古奈看着面前不合作的落萱,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非得逼她使杀手锏,那就没有办法了。正好很久不使了找个人试试手,看看手艺退没退步。
古奈折返到悬空的书架边,手探到书架里,模索了片刻,自里面取出一个包裹。将包裹打开,字里面捻出一只麻布包。将麻布包攥进手中,迈着方步朝这边走来,奸诈的笑容招展在脸上:“把她的穴道解开。”
冷刃死死地盯着古奈看了又看,虽然心中有猜疑,可是还是很听话的将落萱身上的穴道解了开。说时迟,那时快,古奈将手中的麻布包直接捂在了落萱的唇鼻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