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个大早赶了个晚集,到海淀已经十点半了,又问了半天的路才找到那个大师居住地。
“知易堂”一个很大气的名字,这是一个沿街的门脸房,两扇大玻璃门显得既干净又明亮,我们进了屋子,里面散乱的坐了许多的人,都在等大师的指点。每个人手中都拿着一个号码牌,还有一分价格表,上面很清楚的写明各种业务的价格,我们问事要一百元一次。一个漂亮的女助手在喊号,喊到谁,谁就上二楼,看这架势这是一个很有规矩的地方,并不像一般算命的那么没有秩序。这情景给了我很大的信心。
我们领了个号,看了看都排到二十几位后面去了,反正也快到中午就先去吃了个饭,等回来前面还有十几个人,我们耐心的等着,直到下午两点多的时候才轮到我们,我先到款台交了一百块钱,带着大熊和清风直奔二楼。
二楼有一间很大的会客室,推门进去发现里面还有人没有算完,我们坐在旁边的沙发上耐着性子等待,四周的白墙上挂了几面深红色的锦旗,像是诊所里或是我们分局里挂的锦旗,不过上面的内容却不一样,有一个上面写着,赠陈阳大师,道法精深,指点迷津,某某某人,某年某月赠,还有的写,在世神仙,救苦救难,等等……坐在办公桌后面的不用说肯定是那个大师了,看他的年纪也就四十多岁,穿着一身的中山装,显得很庄重。方脸高鼻一双眼睛看上去很有神。
他对面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少妇,穿着很时髦得体,一看就是那种很有钱的家庭主妇,她正在苦苦的哀求一脸严肃有点仙风道骨的陈阳大师:“大师你就帮我算算,我家那口子在外面到底有没有小蜜,只要你能告诉我,钱不是问题。转载自我看書齋”
陈阳思索了一下:“既然这样我就帮你看看,你且伸出手来。”
少妇期待的伸出手,陈阳抓住轻轻模了两下,沉思了一下:“你多心了,你老公忙于工作,应酬多点也是正常的,他这个年纪的人面对现在竞争激烈的社会,心里难免会有些焦灼和不安,你应该多理解他,而不是怀疑他。”
陈阳说完,少妇也是如释重负,感激的说:“多谢陈大师,这些日子他老的出差,回家也不爱理我,我还以为他有外遇了呢,听你这么一说,我也就放心了。”
陈大师颔首微笑,少妇千恩万谢的走了,陈大师微笑着看向我们几个,一见到清风先是楞了一楞,随即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看着清风微笑着问:“这不是清风大师吗?那阵风把您吹到我这座小庙里来了啊?老话说的好,来者不善,你带着两个朋友是来砸场子的?”这几句话夹枪带棒颇有些不善。
清风也笑笑,一瞬间竟然变得无比老成:“陈大师说的那里话?都说同行是冤家,我对这话却不以为然,再说我是小辈还稚女敕的很,怎么敢到前辈这里砸场子,您老说笑了。来您这一是朋友有疑难之事想向大师请教,二一个也是来学习学习,聆教前辈风范。陈大师不会不欢迎吧。”
清风几句话说的很是得体,陈大师听了也觉得受用,点点头:“远来是客,既然有疑难之事,我就在清风大师面前献献丑,看能不能帮你们一下。”
说是献丑,可我们还是能听出他话语中强烈的自信,清风拱拱手示意不敢。
我起身坐到陈大师的对面:“大师,我有一位远房表亲叫王冰,今年二十四岁,前些日子参加了一个非凡少年的选秀活动,却突然猝死在舞台上,他以前也没什么疾病,我总觉得事情有些奇怪,所以来请大师帮我们看看,看看王冰是不是真的猝死,还是有什么别的隐情?”
陈大师眯了眯眼:“伸出手来。”
陈大师一搭上我的手,我心中忽然升起一种怪怪的感觉,他的手在我手背上轻抚了两下,可我却感觉手背上被模了三下,而且这第三下有一种阴寒的感觉。这种感觉极为别扭像是有一条蛇在手背上爬过,等我在要去仔细感受的时候,陈大师已经把手伸了回去。
他冲我笑了笑:“那位王冰不是你的远房表亲吧?如果我料得不差,你是公门中人,来这肯本就不是为了你的什么远房表亲,而是为了查案,我说的对不对?”
没想到陈大师就那么轻轻的模了我两下竟然看出了这么多,一种敬佩感油然而生,我忙说:“既然大师已经看出了我的来意,那还请您帮忙指点一下,帮我们找找线索。”
陈大师不答却看了看清风:“你们身边有清风大师这样的高人,又何必来请我帮忙呢?你们这不是身有宝山却不知道用吗。”
这几话说的有点酸溜溜的感觉,看来清风的崛起对他是一个不小的冲击,可如今是求人的时候也不必没计较那么多,我刚想说几句场面话,却听清风笑着说:“陈大师谬赞了,我只是学了几手不成材的本事,那里比得上大师道行深厚,你这么说岂不是要愧煞我吗?我们来此也是无奈之举,还望大师指点一二。”
陈大师嘿嘿笑着说:“既然这样我就献丑了,还请这位小哥再把手伸出来,我替你查一查。”
清风几句话就消解了陈大师对他的提防之心,我也暗暗称赞,这小子是个会说话的。
陈大师接过我的手,这回却是仔细的模起来,模骨我多少也了解一些。此法源于相马,就是通过模捏马的不同部位(主要是骨头),判断马的优劣(因为打仗要驾马)。这就是古代的相马术。所以有伯乐相马之说,也有韩愈的以马比人之说《马说》。后来相马术的模骨法渐渐用来相人了。有一种看相的巫术,包括面相和手相,不仅看,而且模,但是只模掌骨,有时也模面骨。
陈大师与别人有很大的不同,他只是在我的手掌上很轻的抚模一下了事,看上去更像是做个样子,并不像别人要使劲的去模的你骨头有时还要捏一捏,在他轻轻抚模的过程中,那种冰冷滑腻的感觉又浮上我的手背,可陈大师的手却是干燥而又温暖的,我不明白为什么他的手在我的手背上会有这么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
只一会的工夫陈大师就放开了我的手,神情却越发的凝重起来,他双眼使劲的盯着我看,右手却不停的在抖动,五个手指仿佛在弹一架无形的钢琴,或是在操纵什么,他手指越抖动越快,额头上也慢慢沁出汗珠。
过了有两三分钟的时间,陈大师的手指已经控制不住,剧烈的抖动使得他浑身都颤抖起来,脸色也在一瞬间变得惨白,他双眼渐渐暗淡,我虽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也感到情形不对劲了。
我紧张的站起来,想去搀扶一下陈大师,谁知陈大师突然双手紧紧的抓住办公桌,人向前一扑:“噗~~”口中吐出一口鲜血。
清风见不好,快步走到陈大师身后,用手护住他的心脉,低下头惊讶的问:“连鬼童也查不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