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进来小楼先是见到鬼警察,又看到被损毁的尸体和找到金子,一连串的事情让我们四个几乎忘记了赵二和刘三的存在。直到见到金子才又想起两人,但是还没多大一会,外面就传来两人凄厉的喊叫声,仿佛有人掐算好了每一步。
我快步跑到窗户向外探头一看,月光下就见秃头女鬼犹如一只大蝙蝠在空中挥舞双臂,双手张开两股浓密的长发从手掌间生出,迅速缠绕住了赵二和刘三,两人被悬空吊起不停的挣扎叫喊,在他俩人的身下,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背对着我,伸手抓向两人。
这会已没有时间再看下去,我扭头就向外跑,一边跑一边大喊:“赵二和刘三被女鬼缠住了,快去救…”我喊的实在有些多余,因为大熊,清风和桑格,早就先我一步向门外疾奔,我反而落在了后面。
这一阵疾跑,整座小楼被我们的脚步溅起漫天的灰尘,捂着鼻子嘴跑出小楼,就见赵二和刘三被几股头发缠住吊在大铁门上,满身鲜血已经是奄奄一息了。
我心中一紧,知道这两人已是凶多吉少,四下一看已经不见了秃头女鬼,远远的一个孩子身影向后面一排平房闪了闪,而眼前的赵二和刘三心脏部位已经被掏空,我在窗户那里清清楚楚的看见孩子把手伸向这两人,此时不用想也知道两人的心脏肯定是被那个孩子掏走,而这个孩子一定就是被附身的张岭。
看到两个无辜人的惨相,一股无名怒火冲上脑门,我没多想抬腿就追,还没等跑出两步被清风一把抱住:“老陈,你冷静点,这个时候你还没看出来那个孩子就是在向引咱们追他啊,你冷静点,冷静点……”
清风把我抱的很死,这几句话对着我耳朵喊的声音很大,震得我一下子就冷静了下来,我再扭头向小楼后面片平房看过去,已经没有了张岭的影子。
“老陈,快来看,这两人已经不行了。”大熊一声喊,我急忙挣月兑清风走了过去,月光下俩人的四肢被头发绑住吊在铁门上,脑袋都已经耷拉下来,看上去像是受难的耶稣基督。心脏部位被掏空露出黑乎乎的窟窿,鲜血还在不断的流出来,头发被剃光,眼皮也被剪掉,这么短的时间里,两个人已经完全变了一副模样,一副惨不忍睹的模样。
刚才还两个活蹦乱跳的人,转眼间就成了这个模样,而且还是亲眼看到,那种感觉既觉得无奈,又觉得恐惧,还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几种情绪堆积在一起让人觉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戾气,一股让人窒息的阴冷。
“老陈,得想个办法把他俩放下来啊,老吊在这里不是个办法。”大熊语气之中带着焦急,这两人的突然死亡对他的刺激也不小,我望向吊在铁门上的两个尸体,沮丧的跺了下脚:“咱们连门都没法靠近怎么把他们放下来?”
清风看着两具尸体,脸上流露出悲愤的神情。我能体会他的心情,是他没让两人跟着我们,又给了两人两张符,并且信誓旦旦的保证没事,现在出事了他的心里当然不好受,更何况从他出道以来,除了催眠那次,从来没有栽过这么大的跟头,一向骄傲的他心里又怎能服气?
我叹息一声靠近清风拍了拍他肩膀:“其实这事不怪你!”
清风猛然回头,眼中闪过一丝感激接着闪过一丝厉色,他朝我点点头,掏出一张黄符大声念动咒语:“吾德天助,前后遮罗。青龙白虎,左右驱魔。朱雀前导,使吾会他。天威助我,六丙除疴。神兵火急如律令…”
以往清风念道家咒语都是轻轻念诵,有时候甚至是默念,从来没有这么大声过,现在确是朗朗吟诵,声音高低顿挫,每一句都仿佛印在我的心上。咒语声一起我顿时感觉一股浩然正气在四周缓慢流动,心中更是平和安详,而清风此时威严的模样在月光下像是一尊从天而降的六甲金神,他手中的黄符在他手中悬空,像一枚急速旋转的陀螺飞快的转动。
此时月光变得有如实质一般,月光突然之间变得明亮,而清风手中的黄符在月光的照耀下,吸收了月光的精华变得透明起来,旋转中黄符变成一把宝剑的模样。清风见时机已经成熟大喊了声:“去!”黄符化成小剑急速而出,像道银色的闪电向吊着两人的头发割去,银色小剑锋利异常,无声无息的割断几股头发快速飞回到风手中,清风接过飞回来的小剑,双手一背,面目严肃,颇有一番高人的风范。
头发被银色小剑割断的地方燃起一团淡蓝色的光焰,火焰迅速把头发燃尽,随风飘散的无影无踪。
大家从来没见过清风这个样子,一时间都有些发呆,连尸体掉到地上都没理会,桑格看的目眩神迷赞叹着说:“道家法术果然玄妙,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了。”
清风微微一笑:“今天晚上恐怕咱俩谁也不能藏拙了,不使出点雷霆手段,背后搞鬼这人还真以为咱们好欺负,桑格收了你的慈悲心吧!”
桑格看着摔倒在地上的两具尸体,叹息着说:“斩妖除魔同样也是慈悲心。”
两人说着正来劲,大熊却煞风景的来了句:“你俩装的跟二五八万是的,有意思吗?告诉你们我和老陈本事大着呢,都不使知道吗?做人要低调,低调……”
大熊这话一说,连桑格都忍不住笑了笑说了句东北话:“滚犊子!”
我没有阻止大熊的胡说八道,这个时候大家神经都绷的很紧,如果不放松一下恐怕每个人都支撑不了多长时间,大熊这个时候的插科打诨也是为了这一点,他这个人虽然有时候做事不动脑子,但却并不是一个粗人。
几句玩笑话一过,气氛顿时轻松了不少。我平静了一下燥乱的情绪走到两具尸体旁边仔细观察,两人的心脏已经被掏走,胸口各有一个血洞,鲜血还在沁出,被剪掉的眼皮也在流血,鲜血流过眼球,眼球被染成诡异的血红色。两人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神情满是惊恐,看这模样恐怕心脏还没被掏走恐怕就已经被吓死。
先前看到的尸体眼皮被割掉心中还没有这么惊恐,因为那几具尸体生机已绝,眼珠也早就坏死成了灰褐色,但这两具尸体的眼睛还有些许的生气,看着死不瞑目还有些许生气的眼睛,我心底的寒意却是越来越深。
两人的头顶都被剃光,但是草地上却没有头发,许是被张岭带走,但让我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这么短的时间内,头发竟然被刮的光滑无比,脑袋上连个划破的痕迹都没有,两个人的脑袋在月光反射出白花花的光芒,竟然有些耀眼。
凄冷的月光下,两具还没变冷的尸体,风吹动旁边的枯草哗哗作响,这副画面已经是冷厉诡异到了极点。我愣愣的看着两具尸体有些出神,清风凑上来皱眉说:“老陈,不对,这两具尸体跟小楼里的有点不一样。”
我愣了一下:“有什么不对?”
清风指了指两人头顶:“这两人的眉心中间有一小团黑气,而别的尸体上却是没有的。”
听他一说我又仔细看了看两具尸体眉心中间,却什么也没有看出来,我疑惑的扭头问清风:“这两人的眉心中间没有你说的黑气啊?”
清风笑笑:“你这样当然看不出来,幸亏来的时候我准备了些东西。”说完从背包里取出一个小铁盒从里面取出一支白色的蜡烛,蜡烛跟普通的蜡烛没有任何区别,但清风却小心翼翼的捧着,生怕掉落到地上。看他这么小心,我好奇的问:“这蜡烛能让我看到两人眉心上的黑气?”
清风微笑不语,桑格开始也有些疑惑,沉思了一下,眼睛一亮,微笑看着我:“老陈啊,这你就不懂了,这可不是一根普通的白蜡烛,如果我猜的没错,蜡烛应该是用犀牛角做成的。”
“犀牛角?犀牛角多贵重的东西,用来做蜡烛干什么?清风你可真是个败家老爷们。”
大熊喊完,我也惊奇的说:“虽然我懂得不是很多,但是我记得笑傲江湖里面祖千秋对犀牛角杯的评价,“犀角杯增酒之香”。用犀牛角杯喝酒是当是一种奢侈享受,目前非洲犀牛角的价格在每克500元,而亚洲犀牛角的价格更是非洲犀牛角价格的8倍到10倍。在中东,犀牛角是青年小伙子传统的自卫、御敌武器和随身装饰品。据称,一把精制的犀牛角匕首,竟价值一万二千美元。这么贵重的东西你拿来做蜡烛,大熊说你是败家老爷们一点都没说错。”
清风叹息一声:“我肯定舍不得买这么贵重的东西来做蜡烛,这是师父留给我的,一直带在身上都没舍得用。”
清风说完不在理我,很小心的掏出火机点燃蜡烛,桑格却在一旁替他说话:“老陈你不懂,在中国历史上,“晋书”中曾经有这样的记载:“峤旋于武昌。至牛渚矶,水深不可测,世云其下多怪物,峤遂燃犀角而照之,须臾,见水族覆出,奇形怪状。其夜梦人谓之曰:“与君幽明道别,同意相照也!”大意是说:中国古人通过燃烧犀牛角,利用犀角发出的光芒,可以照得见神怪之类。不信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