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鹏心中恍然大悟,回首四处观看,见到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都有灯笼在闪烁。
邱鹏心中想道:原来敌人竟然是在阵营后方搭建了将台来指挥。这样一来,刚才黑衣教的教众能如此整齐如一的发动反击就可以理解了,不过此人能将这些手下训练的如此肃整,绝对不可小觑。
照正常来讲,由于有落日山阻隔,在后方的高台上是无法观察整个战场全局的,也无法让他的灯号让所有的教众看到,所以敌人的指挥官才会想出四面搭建四个将台的补救方法。
这样说来,只有其中一个将台上是真正的指挥官,另外三座都只不过是将主将台的命令传递过去罢了。邱鹏远远望着那将台上的灯号不断变换,指挥着周围的黑衣教的教众对雷火堂的士兵进行堵截,追杀,歼灭,那指挥仿佛是行云流水一般舒畅,雷火堂的队伍在这灵活的指挥下很快就要溃不成军了。
远处,还有几个军营的黑衣教教众已经冲了出来,邱鹏测算了一下,大概每个军营是五百人,每一个军营前后相互呼应,刚才一次就冲出了八个营地的士兵,这就是说有四千人。照道理来说绝对人数相当于现在突围的近五千人。
但是遗憾的是,突围的队伍根本无法发挥出人数的优势,反而被挤在了一起,无法施展开手脚。实际上能和敌人接触的仅仅是最外围的士兵而已。
这些黑衣教教众的站位似乎事先已经训练好的,相互之间能够互相呼应,相互配合,而雷火堂的人,他们的侧面背面都已经暴露在了进攻的黑衣教的面前,整个队型一片混乱。
再加上黑衣教的教众,他们普遍的较之雷火堂的人具有更强的冲击力,仅仅是一盏茶的时间,突围的队伍就已经溃不成军。
邱鹏看着心中暗暗想道:“照这样看来,不需要太多,只需要四千黑衣教的人就可以击溃雷火堂的五千名士兵了。
但是敌人却是用了接近十倍于能够取胜的力量来打这一场仗,看来其目的绝对不会以击败雷火堂为满足而已。
何平和窦建侯看得真是惊心动魄,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参加突围。邱鹏叹了口气说道:“还不知道撤退吗?难道真的要全军覆没才肯甘心?”
邱鹏话音刚落,被杀的丢盔弃甲的突围的雷火堂士兵再也无心恋战,迅速的退了回来,而被围住切断了与主力的联系的几股前锋,却已经被杀戮殆尽。
邱鹏淡淡地望着天上的月亮,上千生命在瞬间死去,在战争的面前,生命是如此脆弱和渺小。
也就在这一刻,邱鹏才能够感受到其实单个人是完全无法和命运抗衡的。就像在这一刻,即使邱鹏自己也无法知道自己能否活到明天。
而此时,何平和窦建侯却已经对邱鹏佩服的五体投地。何平说道:“厉子轩兄弟,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邱鹏转头望何平一眼,说道:“什么怎么办?没有几天可以活了,你还是及时行乐好了。”
何平怔了一怔说道:“子轩,不要再跟我开玩笑了,看你这么胸有成竹,你一定有逃出生天的办法。”
邱鹏不答,转头看了看山下,说道:“他们眼看要回来了,我要赶紧装扮一番。”
说着,邱鹏在地上抓了几把泥土,涂在自己的脸上身上,然后又把自己身上的衣服撕破几道口子,低头看了看,觉得已经够狼狈了这才说道:“嗯,不错。”
思雨觉得非常好玩,也学着邱鹏的样子装扮一番。何平和窦建侯自然也跟过学过,一面问道:“这是为什么?是不是要易容化装逃走?”
邱鹏的微笑说道:“过一会儿,陈咬金一定会找我前去问话,如果发现我衣冠整齐,没有受到任何的损伤,因而又一次证明了他的愚蠢的话,一定会借机借题发挥,想要拿我开刀。所以我装出一副非常狼狈的样子,好像跟他们一起去突围过了。”
邱鹏转头望着何平和窦建侯,微笑说道:“咦!你们两个为什么也装得这么狼狈?据我揣测,陈咬金应该不会召见你们的。”
何平和窦建侯正好相对苦笑。而思雨则在后面笑的打跌。
很快,突围失败的队伍退了上来。一个个都浑身浴血,气急败坏。邱鹏四个人就只好暂时充当医护队员,自动帮助解救伤员,为受伤较重的进行初步的护理。
不过也没有受伤太重的,真正受重伤的恐怕早就死在下面了,哪还有退回来的机会?
听到这些士兵的议论,邱鹏这才知道冲在前面的队伍是雷火堂当中最精锐的第二千人队——白虎香和第三千人队——朱雀香,一个香都是一千人,全军覆没。
雷火堂在编制上除包括了堂主和副堂主,再往下的军官,就应该算是香主了,一般是五个香主,这一战,仅仅是香主,就有三名当场惨死。可见战斗之惨烈。正在忙着帮助抢救伤员,关达走了进来,告诉邱鹏,陈咬金堂主有请。
邱鹏只好放下手中的活儿,跟着关达一起进去。中军大帐中一片愁云惨雾。高级军官坐在那里,每一个都浑身浴血。
看到邱鹏的浑身泥土衣衫破烂的样子,陈咬金点了点头说道:“看来你很狼狈呀。不过比我们强多了,好像没有什么重伤。”
邱鹏没有说话。陈咬金继续说道:“我们差一点就成功了”
邱鹏在心中把他的下半句话接出来:“如果不是老天不作美的话。”
陈咬金摆出一副宽容大度,礼贤下士的样子说道:“现在局势仍非常紧张,我想请问厉子轩老弟有没有什么建议?”
邱鹏摇了摇头,说道:“我只不过是一个流浪者,又没有受过什么教育,也没有什么文凭,更不懂军事,陈堂主问我这些恐怕是问道于盲了。”
陈咬金听了邱鹏的话,简直就要爆发出来,但还是努力压抑着胸中的怒火,强颜欢笑地说道:“厉子轩公子是在跟我开玩笑了。呵呵。谁不知道公子年少有为,聪明过人。”
冯林也打圆场说道:“厉子轩,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们所有人的性命都是连在一起的,你又何必如此。大家有话说出来,开诚布公嘛!我已经在大家面前极力推荐你了,现在大家都想听一听你的意见。”
邱鹏叹了口气说道:“不是我要拿乔,其实我有意见也没有用,最后的机会已经错过了。现在大败,军心涣散,我也无计可施。”
陈咬金大怒说道:“你知不知道,就凭你这两句话,我就可以办你一个扰乱军心的罪名,把你斩立决?”
邱鹏冷眼对望陈咬金一眼,说道:“杀我有什么用?杀了我你以为你还能够有命逃回去吗?”
邱鹏以为陈咬金听了这句话真的要爆发了,但是谁想到陈咬金听了这句话,反而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又坐回了椅子上,说道:“算了,我也不和你计较。我岂是那种度量狭小的不能容人之小人。”
冯林站起来来到邱鹏面前,向邱鹏躬身行礼道:“厉兄弟有何良策可以教我?只要你提出条件,我们无不答应。”
邱鹏观察中军帐中众将领的反应,知道他们的确是觉得已经山穷水尽这才会来求自己,于是说道:“条件很简单,如果由我出主意,必须百分之百的执行。换言之,在对方的威胁解除之前,我所说过的每一句话都是命令。在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必须不折不扣的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