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时寒微笑说道:“刚才二王子说的极是,远古传说,自然有其虚妄之处。但是不同民族,不同地域,甚至不同时代的人,流传的传说,却都有类似的共同点。”
“我们从这些不同的传说中,进行对比推理,仍然能够看出,这些传说所基於的事实基础。”
“这且不谈,毕竟,远古时代的功法成就,已经湮灭,到今天无法追查;但是,当世之中,也并非没有人能够做到这一点。”
蝶媚“啊”了一声,说道:“封爷这番话,蝶媚可就不太明白啦。据蝶媚所知,远古时代的功法成就,尽管大部分已经失传,但是仍有少部分留传下来,而继承这些功法成就的就是今天的云霄阁。
“但恐怕即使是武林中的云霄阁的阁主,都未必能够做到这一点;而云霄阁已经代表了当代人类的最高武学成就,难道,竟然还有功法成就更高於云霄阁的地方吗?”
邱鹏在旁边冷眼观瞧,不知怎的,忽然有一种蝶媚很紧张这个问题的感觉。
自然,蝶媚眼角、眉梢的笑容,和平常一般并无二致。
但是不知怎的,也许是来自於心灵的感应,也许是精神的波动,让邱鹏感觉,蝶媚显然对於封时寒的这番话颇为震惊。
封时寒说道:“当世的功法源流,自然是以古云霄阁这一脉最为盛行;云霄阁,便是当初的古云霄阁所在地的延伸。”
“但要说当今人类世界,云霄阁便代表了人类所有功法的成就,那却失之偏颇;至少精神和黑暗两大教派,成就便不在云霄阁的宗师之下。”即便是凌云阁,也有著自己远古的功法源流;蝶媚小姐可知道拜月教吗?”
蝶媚摇了摇头,说道:“蝶媚孤陋寡闻,只知道拜月教是发源於凌云阁的一个战技教派,曾经是凌云阁四宗十八流中数一数二的大派,有著一些神奇的功法。”
“但是,具体情况如何,蝶媚也所知甚少。”
封时寒笑道:“我所知道,也并不比蝶媚小姐多多少,传说拜月教的功法,修习到最後,可以达到肉身不灭的效果。这当然这是一种传说,但拜月教最神奇的功法当中,的确有一、两种,可以产生类似的效果。”
“这一点,我曾经听一个拜月教的大师向我提过;不过具体如何,限於拜月教的教规,恐怕只有拜月教内的教徒才知道了。”
“但是,拜月教近年来,并无超卓的高手,甚至似乎已经销声匿迹,是不是呢?”
封时寒说道:“也许有,只不过是暂时韬光养晦而已。”
蝶媚欣然行礼,说道:“封爷见闻广博,蝶媚受教了。”
封时寒微笑说道:“不敢当。”
李谦之心中妒意又升,说道:“闲话少说。蝶媚,我们不要再打扰封爷与厉会长聊天了。时候不早,我在添香楼,订了位子,再不去,恐怕赶不及了。”
李谦之又道:“本来今天约好去骑马的,蝶媚小姐临时突然心血来潮,要到这里来观看不谢花,已经耽误很多时间了。”
他故意说出两人之後的节目,隐隐有向封时寒示威之意。
蝶媚不答,却抬眼飞快地看了邱鹏一眼。
邱鹏觉得她的目光犹如水波一般,突然升起一种很奇古怪的感觉;就好像是她的目光,通过眼睛流入到自己身体里一般。
她这向邱鹏看来的一眼,在别人看来没有丝毫的异样,却让邱鹏感应,梦蝶是在暗示自己帮忙。
邱鹏心中不知她要自己帮什麽忙,但是,对於她眼睛能够说话,能够传递思想的这种能力,却已经见怪不怪。邱鹏早就知道这女子,身上怀有异於常人的精神异力,不知是什麽来路;他略微犹豫,还是决定出手帮她一把。
自己这边和封时寒还处在僵局之中,不知道怎麽收拾才好,邱鹏存的是能拖一时是一时的想法,如果有蝶媚在场,至少自己还能留出多一些缓冲时间,不至於立刻撕破脸。
邱鹏因此说道:“蝶媚小姐原来今天是要去骑马吗?前日我约蝶媚小姐时,好像蝶媚小姐说,今天要到市肆里去买东西的。”
“听说城东那边开了一家新铺子,专卖女儿家用的胭脂、水粉、头饰之类,全部都是来自外国的最新流行款式,难道蝶媚小姐忘记了吗?”
蝶媚“呀”了一声,用手拍了拍额头,说道:“呀!我真是糊涂,怎麽会把这件事情忘的干干净净?”
说完,她转身向李谦之歉然说道:“二公子,真是对不起。奴家不记得已经跟人约好,看来今天不能和二公子出游了,我们下次再去好吗?二公子不要介意才好。”
李谦之见蝶媚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再对上她那让人无法抗拒的飞来媚眼,便完全失去抵抗力,竟完全不觉得不悦。
他更要保持风度,给蝶媚留下好印象,於是微笑说道:“蝶媚小姐尽管去就是。李谦之怎麽会因为因为区区小事,而怪罪蝶媚小姐?那麽就等下次有空,再约蝶媚小姐吧。”
“真的?”蝶媚欢喜地望著二公子,脸上会发光一般更增豔丽。
二公子被蝶媚欢喜的目光注视著,整个身体都醺醺然起来,急忙点头。
蝶媚跳了起来双手一拍,笑说道:“那真是太好了!多谢二公子。”说着,感激的瞟了李谦之一眼,李谦之被她看得神魂颠倒。
封时寒和邱鹏站在旁边,见到蝶媚的媚眼,都怦然心动;只觉得她的表情无论是欢喜、哀愁,一举一动,都那麽引人。
邱鹏甚至觉得,胸口中有一种冲动压抑著,似乎要冲向喉咙,彷佛要从体内冲出来一般,那是一种很特别的、兴奋又渴望的感觉,但是邱鹏又说不出,究竟在渴望著什麽。
李谦之说道:“要不要我用车子,把蝶媚小姐送回去呢?”
蝶媚微笑的说道:“二公子有心了。蝶媚的车子就候在山下,这几步山路,难不倒蝶媚。”
李谦之点点头,向邱鹏和封时寒挥了挥手,说声告辞,然後在蝶媚的身上又狠狠地看了几眼,脸上露出恋恋之色,转身上了车子,这才离去。
看著二公子的车子已经远去,封时寒这才微笑说道:“蝶媚小姐支走二公子,莫非有什麽难言之隐?”
“如果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向封时寒说一声;肥城的事,封时寒不敢说手眼通天,却还有几分力量。”他这番话说得轻描淡写,但是语气却充满自负的味道。
邱鹏和蝶媚心中都是一震,他们两个人方才眼神对接,却并没有丝毫表情异样。
因为,蝶媚并非是像常人一般给邱鹏眼色,如果是使眼色的话,以封时寒锐利的眼光,即便并非正面对著蝶媚,单从她面部肌肉的微妙变化上,即可推测出来。
但当时,蝶媚并非是眼神正对封时寒,两人的眼神交流,照道理是绝无可能被他发觉的。
这样说来,封时寒竟然是纯粹通过精神感应而得知了?如此推测,封时寒竟然也有异於常人的精神能量。
邱鹏和蝶媚都各自为自己的这个推论,心中感到凛然不已。
蝶媚笑道:“多谢封爷关心。蝶媚并无难言之隐,只是忽然想独处一会,所以劳烦厉公子帮我支走二公子罢了。”
封时寒极是识趣,更要表现风度,说道:“原来如此。既然如此,封时寒也不敢再烦扰蝶媚小姐。”
蝶媚说道:“多谢封爷,蝶媚告辞啦。”说完,转身便行,却不知怎的,似乎脚下磕到什麽,身形一个踉跄,向後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