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中繁星点点,无月,星芒清冷的洒下,也更沉了。
我和陈金俩人蹲在胡老四的家门抽着烟,等着胡老四回家。
这都夜里九点多了,胡老四还真是个大忙人啊,这么晚了都还没回家,难不成这老小子最近又开始忙得焦头烂额了么?毕竟村里这些天出了这么多事儿,他胡老四不可能一点儿都不怀疑吧?
已经等了有一个小时了吧?陈金耐不住性子,站起来说道:“银乐,走走,咱们俩跳进去,跟老太岁唠会儿,这他娘大冷天儿的蹲在街上,让人看见了还不以为咱俩是放风的么?”
我看了眼胡老四家里那破旧的形同虚设的栅栏门,高度不足一米五,几根儿粗木棍用铁丝拧在了一起,就当门用,我们俩想要过去的话,扒住上面的木头翻身就能跳进去,稍微考虑了一下,我点头说道:“走,进去!”
俩人走到跟前儿,扒住栅栏门,翻身跳入院中,也不废话,径直走到地窖口,我冲里头喊道:“哎哎,老太岁,醒着没?”
“下去呗,上面多冷!”陈金招呼一声,模索着扒住地窖口,就往下退身子。
下面同时传来了老太岁那苍老的声音:“我从来都没睡过。”
噗通!陈金身子刚刚全部没入地窖口,立刻松手跳了下去,地窖本来就没多深,最多不超过四米,一米七八的个头儿整个下去只后,距离底下也就两米来高,跳下去那简直就是件非常轻松的事情。
陈金刚跳下去,立刻传来老太岁不满的声音:“看着点儿脚下,踩着我了。”
“**,你倒是往边儿上坐坐,干啥偏要直冲着地窖口啊,没瞅见我下来了么?”
……
我跟着下到了地窖里,模索着蹲下,因为在外面待的时间已经长,所以对于黑暗中的光线早已适应了。我看着那坨紫金色的肉疙瘩,说道:“老太岁,您听说这两天村里出的事儿没?”
“出啥事儿了?”老太岁反问道。
“好几家打架了,天天有打架的事儿发生,而且都是因为些鸡毛蒜皮的事儿。”
“村民一向如此,因为些鸡毛蒜皮的事儿就非得分出个高下来,唉……”听老太岁的语气里的意思,这事儿好像再平常不过了,而且对于村民平时的处事为人,老太岁显然很不满意。
陈金有些着急的说道:“老太岁,咱没心情跟您老在这里讨论这些东西,这是跟您说正经事儿呢,村里乱了,该不会是邪气儿已经爆发了吧?”
“邪气爆发?”老太岁有些诧异的停顿了一会儿,才疑惑的说道:“应该不会吧,按理说,就算胡老四没什么作为,邪气也得过了正月十五才会发作的。”
“问题是现在,村里三天出了好几件事儿,这太不寻常了。”我盯着老太岁,说道:“换作是平时,咱也不至于这么怀疑,毕竟邻里街坊有点儿矛盾,在村里也不算什么新鲜事儿,可是这到年底了,大家都高高兴兴张罗这年货,准备过年了,就算是有点儿小矛盾,也会将就着忍耐过去了,谁愿意大过年的再出点儿什么事儿啊?”
陈金猛点头:“就是就是。”
老太岁沉默了半晌,说道:“可胡老四没告诉我,我也不知道啊。”
“胡老四现在忙啊!昨晚上我们俩等他到半夜,都没等到他回来,这不,今晚上我们俩在外头等了好一会儿了,还是没等到他,所以……直接翻门儿进来,找您老问问该咋办。”我语气里带了点儿讨好的意思,心里面却泛着嘀咕,***,咱哥们儿是不是有点儿太冲动了,村里除了这么好几件事儿,胡老四怎么会不怀疑呢?既然怀疑了,忙碌着连家都不回来了,那干啥不告诉老太岁呢?
这其中若是有什么隐情,胡老四若是故意要瞒着老太岁的话,那咱哥们儿这不是添乱么?
大概陈金也想到了这一点吧,地窖里一时间安静下来,陈金和我在黑暗中互相对视了几眼,有些郁闷,胡老四到底又在玩儿什么猫腻啊?
过了一会儿,老太岁很是奇怪的问道:“唉,我这次看来真的是帮不上忙了。”
“这话怎么说?”我心里一颤,***,老太岁该不会是想独自开溜吧?我的右手不由得模到了腰间,食指和拇指捏住了腰带扣。假如老太岁有想要溜掉的打算,那咱二话不说,捆起来它!能不能捆住……那得另说了。
陈金很有默契的向左迈出一步,稳稳的站住,直视着老太岁。
老太岁叹了口气,说道:“不是我不想帮你们,只是这都好长时间了,我发现自己的灵力越来越弱,竟然连你们俩的意识都无法看透,还怎么帮你们啊?”
“哦,这样啊……”我长长的嘘出了一口气,脑子里想了想,说道:“老太岁,您别灰心,难道您感应自身恢复的好坏,只能从这方面来确定么?”
“这倒不是,我觉得自己身体恢复的不错啊!”老太岁的语气越发疑惑起来,“哎不对,是不是,胡老四给你们俩身上藏了符咒,所以避过了我的灵力探视?”
“这……”我怔住了,心里暗暗的责怪自己,早就说过不要随便来胡老四家里的,现在倒好了,让老太岁产生疑心了啊。
心里正琢磨着如何解释呢,陈金大大咧咧的说道:“是啊,我们俩跟胡老四要了几张符纸,可不能让你知道我们俩心里想些啥。5Ccc.NEt”
我在黑暗中瞪向陈金,这小子怎么什么都敢说啊?
“为什么?”老太岁问道。
“靠!这还用问么?”陈金从兜里模出烟来,往嘴里塞了一根儿,一边儿点着烟,一边儿不慌不忙的说道:“自从知道了你老太岁的这么大本事之后,咱哥们儿心里可就不舒坦了,您想啊,谁都有自己的小秘密小,谁想让别人看透自己啊?再说了,咱哥们儿心里头万一想着啥羞人的事儿,都让你老太岁知道了,我们这脸往哪儿搁?”
“对对对!”我赶紧出声应和着陈金,心里不禁感叹赞美,陈金不错嘛,粗中有细,反应敏捷,这都能想到。
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个理由呢?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就好,那就好……”老太岁的语气里,明显高兴了许多,踏实了许多。
“这有啥好的?”陈金疑惑。
我说道:“嗨,这说明老太岁的身体恢复了啊,身体恢复之后,灵力大增,肯定能把咱们村里的邪气给除掉了不是?”
听我把话又扯到了村里的邪气儿上面,老太岁长叹一口气,说道:“邪气提前爆发,肯定有其中的原因,莫非,村里又有邪物出现了么?”
“不会吧?”我惊讶出声,这还有完没完了?一事未消,一事又起……
“哪儿来这么多邪物啊?”陈金也大感诧异,觉得太不可思议了,假如说这个世界上邪物确实很多的话,那以前怎么就从来没听说过一个,哦,都等着今年冬天出来呢?还都全都跑到我们村里来闹事儿来了?
要真是这样,那他娘的邪物岂不是都存心要跟小爷们过不去么?
老太岁犹豫了一会儿,才说道:“等胡老四回来问问再说吧,我也只是怀疑,不太清楚。”
“您老……您老自己出去看看不行么?胡老四那把刷子,您也清楚,他总归是不如您的。”我建议道。
“可是我现在出不去。”老太岁很沮丧的说道。
陈金立刻问道:“为什么出不去?”
“地窖上上下下,都让胡老四给摆下了符咒和阵法,我要是出去的话,就得破阵。”老太岁语气中有些无奈,“胡老四也是为了我好,让我不至于受到外界邪物和魑魅魍魉等物事的打扰,我若是破阵出去的话,会伤及到胡老四。”
“哦,原来如此啊。”我点了点头,语气很是真诚,心里却在想着,你个傻老太岁,胡老四还不是猜透了你的心思和性格,所以才用这种方法让你踏实的留在村里么?不然的话,万一邪气儿爆发,需要你老太岁与邪气儿同归于尽的时候,你不肯了怎么办?
“操,还得等胡老四来……这都快十点半了。”陈金骂骂咧咧的嘟哝着。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地窖上面传来了栅栏门被搬开的声音,接着就听见了胡老四重重的两声咳嗽,继而“咦”的叫出声来,然后步履匆匆的往这边儿跑来。
地窖口小里大,而且内部光线太黑了,所以胡老四跑到了地窖口处,往里面望去,入眼处一片漆黑,只是有两个人粗重的喘气声,不等我和陈金招呼,胡老四便厉声呵道:“谁?出来!”
我急忙招呼道:“是我是我,胡爷爷,你可回来了!”
“还有我呢胡老爷子。”陈金笑呵呵的搭声。
上面沉默了一小会儿,胡老四有些生气的说道:“你们俩怎么突然跑到我家地窖玩去了?村里出了多少事儿你们没听说么?唉……”
“废话,这不就是因为这些事儿来找你了么?”陈金出言一向不逊,仰着脖子冲上面喊道:“你当我们俩愿意到这下面儿来啊?他娘的上面冷风那么大,你又不在家,我靠,你可真够大派的。”
陈金话音刚落,就听老太岁沉声说道:“胡老四,难不成,这些孩子来下面和我说会儿话,透个消息,不行么?”
“啊?不是不是,太岁,您老人家这是说哪儿的话啊!”胡老四立刻在上面客气的说道,语气颇显焦急,“只是村里这两天出了些事儿,好像是村民让邪气给毒害了,可马上也不能确定下来,这不,我想着先查一查,看一看,然后再跟您老人家说一声,省的打扰了您老人家休息养伤。”
老太岁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行了,银乐,陈金,你们俩上去吧,有什么事儿记得早早的告诉我。”
“哦,那成,那成,您老在下面歇着,我们俩先上去了。”我冲陈金招呼道:“金子,上!”
“哎。”陈金答应一声,立刻伸手扒住地窖一侧挖出的一溜当梯子用的坑凹,蹭蹭蹭几下便蹿了上去,我也不含糊,三两下蹿了上去。
等到了上面,我们三人往屋里走去,胡老四开锁的时候,我凑上前小声的说道:“胡爷爷,咱们是不是到外面找个地方说道去,省的有些话让老太岁听去了不好。”
“不行。”胡老四压着嗓子低声说了这么俩字,同时,门上的锁咔嚓一声开了,胡老四**插销,推门进入屋内。
点着了煤油灯,胡老四摆手示意我们俩坐到炕头上,自己坐到了炉子边儿上,点了袋烟抽上,说道:“这两天事出蹊跷,我琢磨着不一定就是邪气儿把人给毒害的发作了,有可能是有别的东西进村了……”
我一愣,这不是和老太岁说的一样了么?我问道:“那是个啥东西进来了?怎么就祸害人了啊?”
“不知道。”胡老四摇了摇头,“也可能是邪气儿给毒害的,唉,要真是这样,那可就麻烦大了。”
“您老……没什么主意么?”陈金皱眉问道。
胡老四往门口看了看,,冷风将棉帘子吹的掀动,然后从缝隙中刮进来,煤油灯上的火苗剧烈的晃动了几下。
我和陈金俩人不由得打了个寒噤,往门口看去,心里想着难不成有什么东西来了么?
“要真是邪气儿提前爆发,恐怕连老太岁都没办法了,唉……”胡老四重重的叹了口气,这句话说的声音比较大,我估模着老太岁应该能听得到吧?难道胡老四在用激将法么?心里正想着这些呢,又听胡老四说道:“明儿个再好好在村里转悠转悠,把事情搞清楚。”
“您还没搞清楚么?咱们村拢共就这么大点儿地方,您好歹还是位阴阳仙啊,有个邪物进来的话,还能瞒得住您么?”陈金讥诮道。
我虽然没有陈金那么刻薄,可还是提醒道:“胡爷爷,时间紧迫啊,越快越好。”
是的,时间紧迫,假如胡老四和老太岁俩人就这么沉得住气拖的话,等他们想出来好法子了,黄花菜都凉了,想想吧,这三天以来,一日两件事儿,按照这样的速度,不出正月,全村家家户户都得出事儿,你跟我打我跟你斗的,若是争吵打上几下还好,打出点儿伤来了也还好说,万一……出了人命那就麻烦大了。就拿郭超来说吧,那天要不是陈金和郭超娘拦着,指不定还就出人命呢,还有今天我发飙的时候,没人拦着还真就要人命呢。
胡老四猛抽了两口烟,然后磕打干净烟锅,说道:“我这心里头也急着呢,可急了就能有办法的话,那咱就多找些人来,一起着急。”
“废话!”陈金冷哼一声,对于胡老四这样的反讽刺,陈金甚是不满。
“胡爷爷,这个……”我心里急得不知道说什么了,顿了顿说道:“我们能不能帮得上忙?”
“当然,当然得你们来帮忙。”胡老四点了点头,说道:“这么办,你们明天中午十二点的时候,在南河堤上的水泵房那块儿,把那块儿大石碑给刨了它。”
我纳闷儿了,刨了那块儿石碑干啥玩意儿?我问道:“刨了那个有啥用?”
胡老四说道:“那是块儿开过光的石碑,压制着河里的水气儿和西山黑龙洞里的蛟龙,不让水气儿和蛟龙来祸害村庄,唉,六三年发大水的时候,咱们这一块儿地方可受了大苦咯。”
“既然那石碑有用,干啥还得刨了呢?再说,跟这件事儿有什么关系?”陈金不耐烦的说道,很显然,胡老四答非所问嘛。
“唉,现在还不到雨季呢,一时半会儿的,不会发水灾。”胡老四面色有些尴尬的说道:“这不是没办法了么?先引着水气进村,冲一冲村中浓厚的邪气儿,洗洗村民的脑袋瓜子,应该能管用些。”
这话让我和陈金俩人再次怔住了,从来没听说过啊,还真是新鲜。哦,水气儿,邪气儿,仙气儿、灵气儿……看来,万物都有气,问题是,这个“气”到底是个啥东西?以何种形态或者何种的方式存在呢?
这个问题让人头大,我晃了晃脑袋,不想这些了,不过事到如今,胡老四那道只是突然想到这个办法的么?或者,他早就知道这个法子,只是不想用这招,因为这招……不好。我说道:“这个方法,有没有什么……副作用?”
胡老四一怔,苦笑着摇头叹气的说道:“有,有,唉,反正你们正中午的时候刨掉它,放倒,然后等一天,后天再把石碑给竖起来,原样埋置好,水气往村里冲的太足了,对人不好,还有可能惊了西山的老蛟。”
“我靠!上次就听白狐子精说什么老蛟龙,到底是个啥玩意儿?”陈金露出兴奋的表情。
“哦,就是……龙!”胡老四有些不敢确定的回答道。
“龙?”我和陈金俩人虽然听白狐子精说过一次,刚才也听胡老四说起了西山黑龙洞里的蛟龙,可从胡老四嘴里听到这么一个“龙”字,我们俩还是感觉极其的震惊,我靠!龙是什么东东?那可是传说中的无敌神兽,那是皇帝啊!
看到我们俩瞠目结舌的样子,胡老四尴尬的讪笑两声,说道:“纠正一下,纠正一下,是蛟龙,蛟龙……”
“不一样么?”我有些晕乎的问道。
“嗯,应该不一样吧?”
“感情您老也不确定啊。”
“这个……真的不清楚。”
……
我问道:“您老见过黑龙洞里的蛟龙么?”
“没有。”胡老四回答的很干脆。
陈金问道:“黑龙洞里真的有蛟龙么?”
“真的。”胡老四回答的还是很干脆肯定。
“靠!”陈金竖起了中指,说道:“你没有见过,怎么肯定真有蛟龙的?”
胡老四面色一窘,胡须抖了抖,说道:“如果真见到蛟龙了,估计离死也不远了,你们可别盼着能看到蛟龙。”
“不是吧?”我张大了嘴巴。
“得了吧你,吓唬谁呢?”陈金不以为然,满脸不屑的说道:“银乐,咱哥俩抽空去西山黑龙洞看看去,非得找着那蛟龙不行,哎不对啊,咱们以前去那里玩了几次,也没遇到过蛟龙。”
我说道:“咱什么时候往深处走过?那玩意儿肯定在最里头呢。”
“嗯,对对对,以后再去的话,咱们都带着手电筒,多带点儿电池,非得往里面深入一下。”陈金点头思考,看样子好像现在就想马上出发去一探究竟。
胡老四老眼圆睁,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我看了看陈金,再看看胡老四的表情,立时明白了什么,急忙摆手提醒二位道:“哎哎,跑题了跑题了,咱们在说村里的邪气儿呢。”
“哦对对。”陈金回过味儿来,连忙说道:“那啥,水气儿管事儿的话,咱兄弟不嫌累,隔三差五就刨它一次,再埋它一次……实在不行咱就把石碑给拉回来,让水气儿可劲儿的往咱们村灌上好几天。”
“胡闹!”胡老四训斥一声,道:“听我的话,在正中午的时候动手刨了,然后等一天,还是在正中午的时候去埋上,不能耽搁时间。”
“哎哎,知道了。”我答应着,又问道:“那个,这石碑是打哪儿弄来的?怎么就能压制着水气儿和西山黑龙洞里的蛟龙不闹灾啊?”
胡老四站了起来,满脸骄傲的说道:“那是斩蛇碑,东汉高祖刘邦怒斩白蛇,领军起兵反了秦朝,建立了汉朝,当年汉高祖其实斩掉的不是白蛇,就是一条还未成型的蛟龙,所以……这种碑是最让蛟龙忌讳和害怕的。”
“不对吧?”陈金挠了挠头,说道:“我好像记得……刘邦斩蛇不是在咱们这儿干的,好像是河南还是安徽。”
“对啊,绝对不是在邯郸干的。”我也点头,只是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起来说书的所讲故事中,刘邦到底在哪里斩的白蛇。
“嘘,我告诉你们这个秘密之后,谁也别告诉谁啊。”胡老四立刻变得神秘兮兮的,往我们俩跟前儿凑了凑,小声说道:“这块儿斩蛇碑,是当年刘邦斩蛇之后亲自立下的碑,祖师爷当年和刘邦关系很铁,就替他保存了这块儿碑,然后一代代传下来,就传给了我,汉朝的东西,搁到现在,那是价值连城的宝贝,明白不?”
我和陈金谁都没有说话,都愣愣的看着胡老四,我心里月复诽着,这个故事太扯淡了,假如此碑是真东西的话,那胡老四的祖师爷在秦朝末年的时候,肯定是个惯偷,不然的话,人家这么一块儿碑,他还给偷来了?当然了,这个惯偷,肯定也是懂道术的,明白这玩意儿很有用。
陈金心里在想着,要真是汉代留下的东西,胡老四胆量可真够大的,真够败家的,怪不得这么穷,那么一块儿价值连城的宝贝,他都敢明目张胆的竖到河堤上去……抽个机会非得把那石碑给弄到家里来,然后找人鉴定一下,如果是真家伙,就……卖掉它。
我也刚想到这里,就忍不住开口问道:“我说老爷子,开什么玩笑啊?那么块儿宝贝,你还真敢扔在南河堤上?不怕贼惦记啊?”
“怕啥,反正那不是在很的斩蛇碑。”胡老四随口说道。
“我靠!假的立在那儿干啥?”我问道。
“真的在哪儿?”陈金问道,并且两眼放光。
胡老四警惕的看了陈金一眼,然后说道:“假的立在那里,蛟龙就知道怎么回事儿了,而且那东西上面有阵法的,挡着水气儿呢,碑下面压着符纸,回头你们刨开了再去填埋的时候,还得来我这里拿几张符纸压下去,记住啊!”
“哎,知道了。”我点点头,反正现在对于村里的邪气儿,一时半会儿看来似乎没办法了,胡老四说让这么干,咱就先这么来,能拔脓就是好膏药,凑合着吧。
“那真的斩蛇碑在哪儿?”陈金还是很不甘心,说话间,已经带着吼的意思了。我瞅着他那两眼冒光的样子,急忙伸手拉扯了一下他,担心这小子见财起意,对胡老四实施暴力手段呢。
胡老四冷哼一声,说道:“不能告诉你。”
“你……”陈金伸出指头指了胡老四一会儿,在我的拉扯和提醒下,终于回过神儿来,尴尬的讪笑起来,满含歉意的说道:“对不住对不住了,刚才脑子一热,就想着那东西值钱了,得得,以后肯定不会出这事儿……唉,看来利益太大了,会让人失去理智啊!”
我噗通一声坐倒在地上,陈金连忙搀扶我,关切的问道:“银乐,银乐,你这是怎么了?”
“没,没事儿。”我甩开他的手,极其郁闷的往外走去,边走边说道:“天不早了,赶紧回去吧,哦对了,金子,你明儿个还得去卖藕吧?”
“嘿嘿,明天上午送过去就行了,不用卖,有一家给代卖的。”陈金笑着说道。
“哦,那不错。”我点了点头,走到门口后回身对胡老四说道:“胡爷爷,有事儿您尽管招呼一声,别老是不好意思找我们帮忙啊!”
“哎哎,知道了。”胡老四抡了一下烟袋杆子。
走到街上,夜黑风高,寒气逼人。我和陈金在二道街口分手,各回各家了。
回到家躺在床上的时候,我又一次拿出抽屉里放着的那几张纸,掀开看了起来,上面,果然记载着蛟龙这种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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