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二楼的房间,我一个个翻查,没有应该上了三楼,我又顺着二楼的楼梯到达至三楼,却发现三楼也一个人也没有,不可能,这里总共就三层,我已经很仔细地查过了,除非在天台。
“七,小心君傲轩从天台溜走,他的私人飞机很可能马上就到。”耳麦里传来十一的声音。
“知道了,我正往那里去,你们那边怎么样了?”
“一切都搞定,一会到你那汇合。”十一说完就挂了。
我小心地走这条通向天台的楼梯,这短短的距离却有可能随时让人送命。
“砰。”一颗子弹从面前飞过,一个翻身飞出一刀,一个人倒下,我接着往上走,更加警惕。
“砰,砰”两颗子弹飞过来,我随手飞出两刀,拦住飞过来的子弹,子弹中途偏离了正常的轨道在我旁边飞过,我找准位置,利落地将这两个人干掉,再往上走。
“砰,砰,砰……”枪声不断响起,子弹不断飞过,我根本没有近身的机会。我在一个转角处隐藏起来,拿出一面镜子,看着镜子里的投影,找出敌人所在的准确位置,一刀一个,精准无比。利用这种方法,我快速地通过这道楼梯到达天台,君傲轩的私人飞机也已经到了,他正准备上机。
我飞出一刀,射在舱门上,给他个警告,君傲轩转过身看着我:“秦小姐,你为什么要杀我?”
“我是杀手,杀你是我的本职。”我语气不屑,君傲轩,我杀你不需要太多的理由,只这一个就够了。
“说实话,你给我的感觉很像一个人。”君傲轩似乎并不介意我要杀他,面对生死一脸的从容。
“少说废话。”
“像我女儿,如果她还在,应该和你一样大。”君傲轩感叹道。
“呵呵,慕东来,你挺想念你女儿的,那你知道不知道这些年她是怎么过来的。”我叫出了君傲轩的真名,慕东来,这才是他的真实姓名。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是谁?”君傲轩拿下面具,脸上闪过一丝惊异。
“你不记得,十几年前,你抛妻弃女,而我就是当年那个女孩。”我冷冷的看着他,十几年了,我要让他欠我们的加倍奉还给我们,就是用他的命来还。
“颜儿,是你,真的是你?”君傲轩的表情有些激动。
“住口,慕惜颜早在十几年前就随着那场大火一起死了,剩下的就只有仇恨。”我是慕惜颜又如何,也只是个没有心的慕惜颜。
“什么大火?淸菊她怎么样了?”君傲轩好像有些事不知道。
“不准你叫她的名字,因为你不配。”淸菊是我母亲的小名,就跟她爱菊一样。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什么大火?你到是说啊。”君傲轩一脸的疑惑。
“不知道是吧,十几年前母亲让人几封信给你,说是在七月七那天等你回来,不然就放火烧了这个家。母亲等了,等到死,就是为了你能来,可你为什么不来?我说呢?!”说到这,我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爱之深,恨之切。
“我根本就没有收到那封信。”君傲轩说。
“你认为你现在说的我会相信。”我冷冷的扫了他一眼。
“颜儿,你要相信我,我真的……”君傲轩的话还没说完,胸口就中了一枪。
不是我开的枪,我转过身看见老大他们过来了,后面还跟着的竟是君海,老大手里的枪还冒着烟,不用说,这一枪是他开的。
老大对着枪口吹了吹,抬起头说:“慕东来,这滋味好受吗?”说完,哈哈大笑。
慕东来,老大怎么会知道他的真实姓名,难道他们之间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
“余峰,是你,当年事你把那封信拿去了是不是?”君傲轩捂住胸口,粗气地说。
“不错,那封信是在我那,我故意没给你。”老大一脸的阴狠。
“为什么?你不也是很爱淸菊的吗?”君傲轩的气息开始有点不顺。
“正因为我爱她,所以我才不允许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我爱了她这么多年,为什么她到最后一样是选择你,我哪里比你差。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让自己的亲生女儿恨了这么多年,滋味不好受吧。哈哈哈……”老大笑得有些疯狂。
我明白了,当年母亲和余峰从小青梅竹马,照两家人的意思,他们本该在一起的,可是母亲遇到了父亲,爱上了父亲,余峰怀恨在心,所以趁母亲寄出那封信时,他偷偷的拿走了。母亲因此在那场大火中烧死了,而我被送进孤儿院,辗转到了组织,把我变成杀人机器也是他一手安排的。说到这么多,一切恩怨就解开了。原来爱一个人的最高境界,不是相濡以沫,而是恨到挫骨扬灰。
“淸菊,淸菊,是我对不起你,淸菊……”君傲轩终于不动了,眼神迷离,口中还在不断呢喃着心中所爱之人的名字。
“爸。”我跑过去抱住他。
“爸,爸,爸……”这一声声呼喊却再也唤不回他,热泪地滴滴落在他冰冷的身体上,到现在我才明白,可惜一切太晚。
“小海,还不动手?”老大的声音再次响起。
“爸,能不能……”君海走过来,原来他是老大的儿子,应该叫余海,这么多年潜伏在父亲的身边,是为了今天吗?
我放下父亲,站起来,直视着他,这一次是他避开了我的眼睛,是心虚吗?其实你早知道我的身份是不是?其实你做的这一切都是假的是不是?其实那张照片也是你故意给我看的是不是?其实你根本就没有喜欢过我是不是?
“想动手就快点?”我一脸的平静,还有什么是我不能承受的。
君海慢慢地抬起手,手里的黑色手枪枪口对着我,久久不动。
“砰。”一声枪响,中枪的却不是我,是老大。
“十一,你……”老大向后仰去,开枪的是十一。
我迅速的掏出藏着的手枪,指向君海,同时开枪,我们的胸口都中了一枪。
“快走。”十一掩护着我,从侧门离开。
“砰。”又是一声枪响,我的眉头皱了一下,手臂中了一枪。
身后的枪声不断响起,十一拖着我从天台,到了楼下。
“只要出了门,门外有辆车,六在里面,他会带你离开,你坚持一下。”十一说着将我向门外推。
“那你呢?”我问。
“别管我,快走,我挡住他们。”十一说这话的时候,脚上中了一枪。
“不行,要走一起走。”
“你傻啊,一起走能走的掉吗?乖,听话,快走。”十一使劲将我向外推了推,身后传来阵阵枪声,全都打在他的身上,十一的嘴里溢出了血。
“不,我不走。”我哭出声来,我不想失去十一。
“七,快走,来不及了。”六过来将我拉走。
“不,我不走,我要陪着他。”
“带她走,让她过平静的生活,给她幸福,走啊,走啊……”十一用尽最后的力气将门推上,里面的枪声还在响起。
“十一,十一……”我呼喊着,身上的痛早已不再是痛,六把我抱上车,加速马力,离开了。
车开动的时候,我看见君海从门里面追出来,嘴里叫着我的名字。跌倒,爬起来,再跌倒,再爬起来……如同电影里的慢镜头,每一步都是触目惊心的绝望。
我的嘴里发不出任何声音,泪水早已模糊了双眼,真的要结束了。君海不管我们是不是同父异母,我都不可能和你在一起,我们之间永远都不会再有可能,想到这,欧文口吐出一口鲜血,然后倒下,迷迷糊糊之间好像听见有人一直在叫我,有母亲的声音,有父亲的声音,有十一的声音,有君海的声音……无数的声音排山倒海的在我耳边响起,有哭泣的,有喜悦的,也有微笑的……我很累了,想休息,真的。
等我再次想来的时候,已经离开这座城市,在一个陌生的城市,胸口上的伤和手臂上的伤都已经被包扎好,六一直坐在我身边看着我。
“你醒了,好点没,你已经昏迷了一个星期,终于醒了。”六的表情很是感激,是怕我离开吗?
我没有说话,闭上眼睛,想起十一死前的那一幕,表情很是隐忍。十一其实你一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对不对,所以那天你才会问我如果有一天你不在了我会不会想起你这样的问题,所以你从一开始就没有做好全身而退的打算,是不是?
“十一……”我的话说的不完整,但我知道六能听得懂我想说什么。
“已经死了,墓地在那座城市,有时间再去看看,过两天,等你身体好些,我们就去法国,过平静的生活,这也是十一对你最后的心愿,相信我,我会给你幸福的。”六一只手握住我的手,另一只手模着我的额头,想替我抚平那写在脸上的伤。
“好。”这是我能发出的最后一个字。闭上眼睛,隐忍着。滚烫的泪水不断从眼角滑落,大滴大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