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地脚步声从楼道传来,楼道尽处走过来一人,是西凉,没错是西凉,他满脸的疲惫。
“七夕。”西凉看见我蜷缩在墙角,走过来。
“西凉。”我抱住他,不住地颤抖。西凉,你回来就好。
“没事,我在呢。”西凉不断地安抚我,想让我放松下来,在这一刻我失去意识。
“七夕,七夕,七夕……”西凉一直叫我,我很想跟他说话,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西凉,西凉,西凉,我也在心里叫着他。
医生过来,看了我的情况,只是说:“病人太累了,精神受了点刺激,再加上体力不支,才造成晕倒,休息几天,调养一下就好了。”
西凉安心了,把我安排和君海同一个病房,这样可以好照顾,西凉坐在两张病房之间,一会儿看看我,一会儿看看君海。
门外每一段时间都有人来报告周围的情况。
君海终于醒了,抬头看见西凉正看着他。
“她呢?”君海醒过来,第一句就问这个。
西凉示意了一下旁边,君海看见旁边的病床上躺着的正是我,君海想起来看看我。
“别动,她只是太累了,没事什么大碍,先别吵醒她。”西凉按住君海想起来的身子。
君海又躺下,西凉小声地说:“给你手术安排在三天后。”
君海没有说话,只是朝我看了一眼:“这么快。”
“医生说这已经是最后的期限,过了……”西凉没往下说。
“这件事,你怎么看?”君海转移了话题,这件事指的是被袭击的事。
“不管是谁,都会查出来,决不轻饶。”西凉的目光很坚定。
君海点点头,表示很同意西凉的看法。
“你好好休息,接下来的事都交给我,我会搞定一切的。”西凉很肯定地说。
“哥,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等做完手术,把我送回原点。”君海提醒西凉不要忘记这件事,这个原点是他和我的终点。
“不会忘记的。”西凉笑笑,他知道怎么做。
君海侧过脸,一直看着我,想要把我的样子都记下来,希望不会忘记。但他后来怎么会想到,他念念不忘的那个人,却终究还是忘记了,徒留一片叹息。
我也醒了,睁开眼睛的瞬间又闭上了,光线有些亮,眼睛受不了,反复几次,眼睛终于适应了这种光亮。我转动头部,正好对上君海那一直注视着我的双眼。君海笑笑,我也笑笑。
“你醒了。”西凉看见我已经醒了,走到我的床边坐下,伸手抚模我的脸:“担心死我了。”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说。
“不用跟我说对不起,你不需要说。你们大概都饿了吧,我去弄点吃的回来。”西凉在我的额头烙下一吻,转身离开病房。
整个病房只剩下我和君海两个人,这是间高级私人病房,一般人根本进不来。
“你怎么样了?”我看着君海,没忘记他昨天为我挡的那一枪。
“你关心我?”君海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这样说。
“你昨天为我挡了那颗子弹,关心你也是正常的。”我口不择言地说。
“只是这样?”君海的话里多了些无奈,表面上却还是笑着的。
我很想说不是这样的,我关心的并不是因为你为我挡了子弹,就是想关心你,可我却没有说。
君海的眼睛有些失望,说:“哥,对你很好吧?”
“嗯,西凉,对我是很好。”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问这个。
“你爱不爱他?”君海突然又这么问。
我没有说话,我爱西凉吗?我在心里问自己,没有答案。我应该是爱着西凉的,对不对?我对自己说。
见我不说话,君海笑了说:“不说话,就是代表认同了。”
我看着君海,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些不一样的东西,可惜没有,君海一直都是笑着的。
门外的西凉已经站好久了,他应该早就回来了,那我和君海说的话,他也应该听到了。沉默了一段时间,西凉进来了,故作轻松地说:“看看,我给你们带了什么好吃的了。”西凉扬了扬手里的东西,很多很有特色的早点。
“快点吃吧,不然就凉了。”西凉扶君海坐起来,我自己已经坐起来了。
“来,我喂你。”西凉对君海说。
“不要了吧,两个大男人……”君海直接拒绝。
“你不能动,乱动会触动伤口。”西凉好心劝解。
“就让他喂你吧。”我在一旁说,牵动伤口就真的得不偿失了。
君海只好答应,西凉喂得很仔细,我在一旁看着。
“你怎么不吃?”君海问我。
“不饿,暂时不想吃,你吃你的。”我回答。
君海吃完了,躺下休息,我却一口都没动。
“真的不饿?”西凉过来,揉了揉我的头发:“看你,这几天没见,怎么好像瘦了?”
“哪有?”明明就没有。
“我说有就有。”西凉把我搂进怀里。
“西凉,我困了。”感觉真的很累。
“困了,就睡会,我在呢。”西凉把被子给我盖好,搂住我。
“嗯。”我闭上眼睛,西凉的怀抱很温暖,像家人一样温暖。
“睡吧,睡吧。”西凉轻拍着我的后背,我慢慢地睡着了。
君海一直看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好一阵子,西凉见我睡着了,就轻轻地把我放下。
“哥,我很羡慕你。”君海看着西凉。
“羡慕我什么,有她?”西凉反问君海。
君海点点头。
西凉笑了说:“你错了,她不属于我,我对于她来说只是一种习惯。只要能在她身边,我做什么都可以,就算她心里可能有别人,就算她可能会爱上别人,我都不在乎,只要能在她身边。”
“哥,你真伟大。”
“这不是伟大,爱情本身就是一件很卑微的事。”
“我想我明白了。”君海有所领悟。
“你明白就好,你好好休息,我出去办点事。”西凉离开了。
君海艰难地坐起来,想下床,却碰到杯子,杯子掉落在地上,发出一声声响,惊醒了我。
“你干什么?”我看见君海要起来。
“我想抱着你。”君海的身子向前一倾,我连忙接住他,把他扶回床上。
“别走。”君海一手抓住我,像个小孩。
“嗯,我不走。”我点点头。
君海用手圈住我,我靠着他的心脏躺下。
“困的话,再睡会。”君海把被子给我盖上。
“嗯。”刚才一下子是被惊醒的。
我睡着了,君海却一直都没睡。我搂住他的腰,往里面靠了靠,像只猫一样用脸蹭了蹭。
君海笑了,把我搂得更紧了,迷迷糊糊地好像听见他说:就这样一辈子抱着你该多好。
西凉在一个很高的天台停下,四周没有人,风一直吹着。
“主人。”身后有一女子的声音,一身黑色的劲装,正低着头。
“让你查的事,你查到了吗?”西凉转过头,看着面前的女子。
这个女子抬起头,是小狸,竟是小狸,这是怎么回事。
“查到了,是余峰做的。”小狸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怎么可能,他不是五年前就已经死了吗?”西凉有些疑惑。
“不错,资料上显示他的确已经死了,可据我调查,当年死的那个人根本不是他。”
“那是谁?”
“只是一个替身,一个他找来掩人耳目的替身。”
“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要她死。”这个她指的就是我。
“他还是不愿放过她。”西凉长叹一声。
“那小海呢,不顾他的生死了吗?”西凉问。
“你知道原因。”小狸平静地说。
“难道他已经发现了。”
“不错,既然我们能查到他没死,那么他也能查到君海根本不是他的儿子,既然是这样,就没有下不了手。”
果然被西凉料中了,他已经发现君海的身份了。君海根本不是西凉的弟弟,当年被抱走送去君傲轩身边的应该是十一,十一才是西凉的亲弟弟,是西凉的母亲把两个孩子给调换了。
“知道了,你下去吧,保护好她。”西凉转过身背对着她。
“是。”小狸看了他一眼,退下了,几个快速移动,就已经消失在视线之中,身手不错,绝对是高手。
西凉一直注视着远方,心里一直在想:父亲,你还要杀多少人才会罢手,就是因为你们那一代的恩怨吗?不,不可以,我绝对不会让你伤害到她。
西凉回到病房,看到两个人相拥的画面,默默退开了。他明白有些事不用说他也能看出来,西凉苦涩地笑了,原来他也会介意,也会在乎,可又能怎么样呢?
病房内,我和君海相拥而睡,病房外,西凉独自一个人在外面站着。不远处的拐角也有一个人站着,没被人发现,这个人就是小狸。
“值得吗?”西凉低低地说。说给他,也像是说给自己听。总有人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处守护着别人,因为看不见,所以看不见。
小狸也苦涩的一笑,消失在暗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