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阴。微风。
“这是要去哪儿?”路上君海问我。
“去见一个你不记得的人。”天越来越阴了,是要下雨了吗?
我们到了。这里是一个毫不起眼的地方。足够的安静。
“西凉,小狸,我来看你们了。”我面带微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好。
我坐在墓前,身子倚着墓碑,自言自语,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一点一点都说出来,毫无保留。我细细地说,微微地笑,慢慢地低头。
风在淅淅沥沥的雨中,君海撑伞走过来,坐在我身旁。
“对不起。”君海说。
“对不起?”我抬头望着他,对不起是因为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这么一想,便觉得心酸,若是时光能够温柔些,那么也能心存温柔笑着离开,也不至于兜兜转转纠缠到现在。
“我想记起一切,你能帮助我的对不对,帮我好不好?”君海的半个身子已经湿了,眼神那么热切。
我突然有点害怕看见这种眼神,爱与不爱都是如此尖刻,可是我们还有选择的余地吗?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吗?把自己逼进一个死胡同,然后在里面迷失方向,走不出来,死在里面,这就是回忆最温柔也最残忍的地方。
“君海,我是续雪,秦续雪。”我望着他的眼,说出这句话。
说出之后,说出之后呢,是沉默。忽然,我哭得撕心裂肺,用尽最后一点力气,伏在他身上,流出眼泪来。
君海的身子有些颤抖,伞掉落在地,搂住我,把头埋进我的颈部。
柯南一直站在雨中,像一座石像,始终闭口不言。
许多人不见了之后,就再也难遇见,于是很多年以后,这些人会在自己的记忆中渐渐模糊,渐渐不清晰,渐渐忘记,最后不记得那些人的名字,那些人的脸,如同那些人从未出现过,时光的错位,谁会记得谁?
君海,我对你来说,会不会成为那样的人?也许会,也许不会。我只希望找一个温暖我,让我不安的灵魂安定下来的人,可你是吗?你是吗?
“续雪。”君海念着这两个字,想把它刻进脑子里,刻进心里。
骤雨过后,太阳出来了。
我抬起头,看着君海那张熟悉的脸,想去触模,片刻之后,手始终停留在半空,终于缓缓的收回颤抖的手。我转过身站起来,背对着他。
“续雪。”君海从身后将我抱住。
我身子一颤,双手紧握。
“就算我不记得你,再次和你相遇,我还是义无反顾地爱上你,从遇见你的那天起,我的心就不属于我自己,我们再爱一次好不好?”君海知道自己的心。
“还有可能吗?”我不相信,错过的东西,怎么可能找得回来。
“我们试试。”君海扳过我的身子,看着我。
我沉默不语,君海握住我的手说:“这次握紧了,就不放手。”
我点点头,抱着他,泪水夺眶而出。西凉,你看见了吗?他说他就算不记得我,可还是会爱上我,那些回忆依旧无法忘记,我应该珍惜这时时刻刻的幸福。
柯南静默地看着,慢慢地转身,他突然想起曾经看过的一本书,上面写着一句话:有时候,我们留给对方的背影,其实是一种故作坚强的姿态罢了。
柯南明白,我之于他,终,将,求,而,不,得。
命运给我们开了一个又一个的玩笑,相遇,错过,相遇,错过……谁知道下一个又会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