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色犬马之风情大宋 第一卷:声色 第三十八章 ~ 第三十九章

作者 : 狐云

第三十八章好人坏人确实难分

侯门多深李清不知道,这个相府多大李清今天见识了,之前还惊叹秦时楼的规模比想象中大很多,丁老相爷的府邸可以开好多个秦时楼了,姑娘都是现成的,一路上就见了不少。想来是早已经打好招呼,张先带着李清进门也很顺利,连门房对安小哥都客气的很。

丁相爷其实只是客气的一个称呼,自本朝太宗见当时的宰相赵普权位日重,便从唐朝扯来个闲官名叫参知政事,不过到了宋朝可就不是闲官了,虽然还有所谓的宰执,实际上参知政事就是副宰相了,这样一来,宰相一个人的权利就没那么大了,大家都把参知政事也尊称为宰相。

是在后花园见的李清他们,既然是在后花园,丁相也没穿官服了,只是一身常服,腰上系着个金鱼袋,头上没戴帽,只简单的扎了个髻,佛*金装,人*衣装,丁相这么个打扮,根本就不象个巍巍朝堂上人见人畏的重臣,和一个养花弄草颐养天年的寻常老人也没什么两样,没了头上那宋朝极具特色的官帽,花白的头发,看起来反而使他更加令人亲切了。说起宋朝的官帽倒算是个笑话,之所以它的帽翅特别长,在中国古代也是空前绝后的,弄成这样的原因却是非常有趣,宋太宗取了兄长的帝位后,与大臣们商议国事,这大臣们却老在下面交头接耳,那时候并不象电视剧里演得那样,见了皇帝都得跪着,和皇帝说话,大臣们还有个位置坐着的。领导上面讲,你们在下面讲,当然就会不高兴,宋太宗得国有些说不清道不明,心自然就虚些,不过宋朝政治比较开明,加上太祖说了,要与士大夫共治天下,于是宋太宗便把官帽边上的帽翅加得特别的长,这样转头晃脑的便不方便了,自然也不好交头接耳了。

丁相见过几次了,李清也没什么大感觉,反正老头一直对他客气的,笑容满面的一直都很慈祥,可丁相边上站的那个年轻公子让李清一见,心里有些紧张,不正是那晚不专业调戏小姑娘的王六公子么?这是什么意思?告状到丁相这叫我来兴师问罪?张先你也太不地道了吧,居然诓我?李清有些恼怒的看了张先一眼。

丁相一见李清,照旧是亲热的寒暄,从李清的衣食住行一直关怀到心情,李清不喜欢吃羊肉都差点被套问出来,如果不是心有芥蒂,坐在后花园里喝着茶,赏着花,与丁相这样的老头聊聊曲子,说说***本是一件开心的事情,可李清现下可轻松不起来,等着问罪呢。好不容易等丁相评论完今天的天气与边上那株桃花的辨证关系,才听到丁相笑咪咪的说道:“这位王公子,三郎想来也是见过的,王公子乃是本朝名相王钦若的六公子,为人也极是风流俊雅,家中管教也是极严的,听闻你二人之间有些误会,都是难得的后进才俊,应该多亲近些才是,老夫今日腆颜想居中做个调停,何妨化干戈为玉帛,一笑释前嫌如何?”

王钦若?后世评书里害了杨家将的那个?那丁相……丁小鬼!面前这个笑容可掬,看起来人畜无害的老头就是合称五鬼之一、把执朝庭几十年的丁谓了,寇准就是他给逼出去的,想起那日为寇准送行时,丁谓那亲切的笑容,李清心里一寒,赶紧起身说道:“那日与王公子冲突确实是误会,还望王公子见谅,既然丁相吩咐,清莫有不从,李某在这里给王公子陪个不是了。”王公子也是面上一红,也是欠声道:“那晚某亦多有不是,如何敢叫李兄陪罪,也请李兄不要见怪才是。”

不是奸臣么?怎么这儿子一点都不霸道的?丁谓看起来又那么可亲的,虽然李清知道这人绝对是惹不起的主,笑里藏刀暗箭伤人是拿手活,可心里怎么也起不了太大的反感来。

“王公子可曾听闻这李三郎日前为今年的状元红,与太学陈启先邀斗于宏毅寺,据人言三郎神勇非常,三招两式陈启先打翻在地,现下京城已然传遍,王公子错过如此好戏,可惜啊可惜。”只听丁谓笑呵呵的说道。

是可惜,要不是陈启先代人出头,换了这王六公子去,也叫李清给放趴下,估计轰动效应怕是会更大些的。

这丁谓接着说道:“三郎才气过人,为人也是放荡不羁,今日一见,果见胸襟过人的。”

放荡?汗一个,这可不是好词语吧,连声道不敢不敢。

“人不风流枉少年,可惜老夫年事已高,否则亦愿与三郎把臂同游,也是一大乐事。”丁谓不已为意的说道,笑指着王六公子:“他老子王相当年殿试第一,也因纵情喝酒,袒月复失礼,被太宗皇帝下旨再试,结果丢了状元,可见也是一风流人耳。”

见被人说到老子,王公子也是起身恭听,结果说出来却是这么件事情,脸上也啼笑皆非,有些尴尬。

原来真不是要兴师问罪的,张先也得意的边上挤眉弄眼。如此纨绔子弟,李清还真有些好感的,没办法,李清心里有个成见的,会害羞的不会是坏人,即便他老子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大奸臣,心里也生不出多少反感来,特别丁谓的样子真的看起来亲切。

心里不反感,又有些惧怕,小心奉承的说话,自然是言谈具欢的了,丁谓确实是个通音律的人,想来也确实喜欢,倒是问了很多李清关于那所谓奇形乐器的很多问题,一点不摆架子,李清也识趣的很,马上说已经定制了不少,一拿到肯定送一把到相爷府上,至于请教绝不敢当的,相爷想府上歌妓亦会此技,李清愿意倾囊相授的。

说着说着,时间也不早了,李清想着肯定丁相是要留饭了,正好见识下这大宋的宰相府是如何个奢侈法啊,谁知道丁相爷却要逐客了:“春日苦短,正是尔等冶游欢跃之时,老夫力不从心,也不耽搁时日了,三郎不妨与小王公子一同去赏***可好。”

李清与张先等赶紧起身告辞,却听丁谓不经意的说道:“汴京***无边,不独秦时楼一家,听闻三郎亦与人有约,可不要忘记才好。”

李清才想起那日答应楚云馆的依依姑娘要去馆中探她一事,这丁老相爷果是风流同道中人,居庙堂之高还能记得这些事,如此关怀***,不得不叫人叹服。

只是李清已经知道秦时楼是个销金窟,楚云馆和它齐名,收费怕也是少不到那去,我只这两贯钱,怕是打发看门的都不够,如何去得起这楚云馆?

第三十九章有钱才能婬

王六公子乾元其实不过十七、八岁,在李清看来,不过一秀气的年青公子哥,他老子现在可是正牌的宰执,按说要是恶少品行,那晚调戏不至如此不地道,王钦若既然有状元之才,想必书香门第,儿子从小家教也差不了多少,况且在外面吃了瘪,并未叫其父亲出面来收拾李清这个无足轻重的角色,而是叫个学子来挑战李清,虽然自己不敢出面,其行径在李清看来,已是颇为难得,最后叫丁谓调停又不压之以势,尽管李清在历史书中知道王钦若、丁谓可都是奸臣,几番交道打下来,李清心里怎么都反感不起来。

出得府来,李清惧王钦若的手段有心结纳,张先更是刻意奉承,三人一路也是言谈甚欢;只是安小哥一听李清吩咐他带路去楚云馆神情却是有些郁郁的,倒是让李清看在眼里心里对他更多了些好感。

一路上聊了才知道,王乾元王六公子却是初次来楚云观,言及家中管教甚严,家中自有歌姬乐班,这外面的***场所老爷子是严禁进入的,没想到还是个初哥,倒让李清很想见见这也是留名千古的王奸相了,留芳百世不易,遗臭万年更难,没有本事的人想留个骂名也是做不到的。李清打趣张先应该是楚云馆的熟客了,不是为人家做了那么多词么?怎么也是个盛情接待热烈欢迎吧,这张先却是自嘲一笑,并不接言。

下得马来早有门口迎客的过来殷勤侍侯,安小哥自觉的上去交接,李清与王公子及张先自行入内了,进得里面,李清才明白这楚云馆为什么是叫馆,虽然没有秦时楼那样招眼的高楼,其实里面占地却是极大,一条条游廊把分散的众多屋宇连接起来,细细打量这后头似乎有很大的空间,进得来迎客厅,早有个四十岁左右的妈妈上前接待的,却不象李清想象的那样满脸堆笑,上来就拉拉扯扯说不完的献媚话,打扮也不是浓妆艳抹,神情反而让李清认为是不卑不亢的,轻笑着给三人道了乏,还和张先打趣几句,说张公子也有些时日没来,想是被别处的姑娘迷了眼去,张先却是有些尴尬的应对;到底是车船牙脚行的出身,眼光极是锐利,一见王六公子神情带几分腼腆,张先也有些畏缩,惟独李清好奇的东张西望,心里拿定了这才是主事之人,请三人坐下后,倒是招呼李清多一些。

一会便有人上前斟上茶,李清端起就喝,这妈妈见李清喝完了也没什么举动,那安小哥进来站在李清身后本就有些奇怪,如今也是不言不语,妈妈心说是个雏儿,一点规矩也不懂;李清可不知道有什么规矩的,虽然在秦时楼待的时间不少了,可有大娘照应着,他又不是恩客,哪有人和他讲规矩?李清以为这时候应该是妈妈大叫一声,姑娘们出来接客了,然后就是左挑右选啊,接着便进房喝酒取乐了,正准备等妈妈叫姑娘们出来,好让依依姑娘有个惊喜的,谁知道这妈妈也是不作声的。

“想来公子是第一次上这行馆?”妈妈笑问道。

第一次?李清心想,这京中最好的秦时楼我都是常客了,如何会是第一次?“妈妈何出此言?”

“公子既然来得这里,想是不会不知道我们楚云馆的名声,这天下上得台盘的行院规矩都是一样,莫非公子不知道么?”妈妈依旧不温不火的问道。

“规矩?我还真不知道,不是妈妈应该叫姑娘们出来让我等见见么?有中意的自然会按规矩行事了。”李清说这话的时候心里直打鼓,本以为张先为楚云馆填了不少好词,自然待遇与他李清差不多,谁知道人家冲着他来,他才两贯钱,虽然不知道规矩,但是月娘说了上秦时楼的顶楼是要千儿八百贯的,楚云馆可是与秦时楼同等级的,两贯钱虽然可买一百斤猪肉了,进这个场所还是少得可怜的。

妈妈倒是笑了,这人还真是个雏,把楚云馆当成茶楼酒坊了,反正时辰还早,便与李清说说也是无妨的。“公子想是小瞧我们楚云馆了,即便勾栏瓦肆的当红姑娘也没这般出来的道理,更何况这里?想见姑娘可没这么容易的,所费不薄的。”

李清倒来兴趣了,“妈妈不妨说说,都有那些规矩?费用几何?”

这妈妈笑道:“我们楚云馆自然没有那些闲汉、插座的罗唣,更无打酒座、撒暂的骚扰,然恩客初来,提瓶献茗后,每杯茶需犒数千。谓之‘点花茶’;茶后甫饮一杯,应先与数贯,谓之‘支酒’;然后再递上名刺,若是慕哪位姑娘而来,亦需标注献金多少,姑娘要是应允,自然便置宴陪坐的;公子身后之人应也是行内人,亦知妾身并不曾虚言的。”

何须去问安小哥?敢情一百斤猪肉在这里不够一杯茶钱的,黑!真黑,比包公还黑!李清心想我带的两贯怕是连门都出不去了,张先的脸色已经说明他身上肯定没有什么钱了,王六公子家教如此严,又如何会给他混秦楼楚馆的钱?反正是没法善了,心里反而不惊慌了,光棍就得无赖,脸面不过一张皮,大不了被哄出去。

李清反而笑着问道:“未曾谋面便已如此,那想得姑娘的欢心,又所费几何?”

妈妈也是笑道:“楚云馆的姑娘欢心可不易为银钱买了去,需得公子自身赢得欢心才可,所费亦不少,昔日吴中沈公子慕馆中安安姑娘芳名,初献金便是白银五百两并绫罗百匹,后得安安欢心,勾连数旬,使钱数百万。”

好,好,比抢劫可好到哪里去了,数百万?怕是打造个金人都够了,这可真是有钱(就)婬了,李清哈哈大笑道:“实不相瞒,我等今日未带分文,却是一定想见馆中的姑娘,妈妈以为可有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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