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现在对历史有了新的认识。
比如秦桧肯定没有害死岳飞,因为假如岳飞真如后世颂扬的那么精忠报国,那他早应该活活气死了,哪用秦桧多什么事啊,分明是岳飞自个儿生错了年代。
李清已经出离愤怒了,咱在江宁小日子过的好好的,非把咱叫到延州来对抗党项人,不给兵不说,还要“许胜不许败”,现在打了胜仗了,居然还怪我多事?这不废话么,你打了人家,人家当然要记仇报复,这难道是我李清的错?
妈妈的,大宋朝原来歧视穿越者!
咱李清是实诚人,不明白刘太后当初派他来的目的就是不想把事情闹大,那个“许胜不许败”只不过是套话而已,堂堂执当朝权柄的太后总不能对自己派的人说吃点小亏算了,李清哪明白这个啊,所以他委屈且气愤。
要么一开始就明说,保持和谐社会那也不是不可以,不就是烧了党项人几十万斤粮秣么,咱加倍赔给他不就完了,人家是历史名人,假如李元昊给个签名照啥的,咱李清愿意低这个头,没准还能和李元昊闹点交情,现在好了,把人家小鸡鸡弄没了,即便把天说出花来都没用了,这仇结的是不共戴天!
去和谐!老子做海盗去!
当然这近似造反的话不能当着石元孙和徐指挥使说,人家这两人是朝廷的人。不就是要轰天雷么,没问题,转头就让刘叔安排人动手做。李清还安慰徐指挥使,他准备给小天子写封信,到时候让徐指挥使亲自送到京城。
石元孙也看出李清地表情有些不爽,他很理解,这朝廷对李三郎的确刻薄寡恩些,再怎么有错,拼出一身伤来打个胜仗,就算不能给李清加官进爵,好歹也表扬两句啊。现在反被斥责,换谁都要不高兴的。
所以石元孙闲话几句后便告辞了,石元孙前脚一走,李清就借故徐指挥使这几天不分黑夜地陪他,太辛苦了。加身还有伤的,还是早点休息的好。
徐指挥使知道出了变故,李清和刘叔肯定有体己话说的,很识趣的走了,李清忙让刘叔把妙玄、杜先生、慕容一祯、孙五他们全叫来。
“诸位意下如何?李清绝无妄言的,大海之外确有沃土,而且大得很。何必在这为一小块地方和党项人争个死活?日后诸位就是想裂土封王、自立门户也未曾不可啊!”李清说道。
没办法,李清把他来清风寨之前就打着溜之大吉的盘算说出来,可他越说的眉飞色舞,越发现大家的情绪不对头,到最后只能加以利诱了。
杜先生当然知道内情,笑着打量房间里地人,而张叔和袁叔你看我、我看你的,也不知心里在想什么,之前他们听李清说坐大船出海。但不是这样逃出去啊;孙五瞧着刘叔,李清一看他,他就把头低下,妙玄似笑非笑的在看天,连安小哥瞪着李清都有些不相信的样子,好多事情之前并没和他交代清楚。而刘叔面沉似水。铁青着脸一句话不说。
这亲不亲、线分,看来文化大革命中的很多理论还是有一定道理地。所以房中诸人只有慕容一祯迟疑了片刻便对李清说道:“公子若真打算去海外,一祯愿同往,只是……
只是个屁!老子还就不想带你去呢!李清觉得很失败,自己人品不行啊,闹了半天,把裂土封王都说了,还只有做过强盗的坏蛋才愿意跟我走,妈的,居然连若风都不作声,靠,老子不要你这小舅子了!
“公子怨愤在心想去海外,小老儿自无话说,只是小老儿老了,一把骨头怕经不得颠簸,还是留在清风寨为是,公子宽心去罢,小老儿旦有一口气在,异日必将清风寨完好无损的还与公子便是。”刘叔总算开口了。
“刘叔,不是这样,刘叔,我,唉,我也不想啊!”李清当然知道刘叔话里的意思,只是急将来一时间都不知道如何辩白。
按说党项人入境大肆劫掠,作为朝廷就应该下旨给李德明,他还是大宋封的定难留后呢,叫他约束手下,如果屡教不听的,大宋就要发兵惩戒,兴许李德明就能收敛些,可现在朝廷觉得李清把事情做地过头了,居然叫清风寨去平息,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使命啊!
清风寨才多少青壮?朝廷倒是给了清风寨二千人的编制,可李清就是把人募齐了又怎么样?没听石元孙说入境劫掠的党项人有数万么,而且还散布在陕西四路,清风寨怎么去平息?
都不用说历史西夏立国之后和宋朝打了近百年的战争,咱现在和李元昊已经结大仇了,这纠纷绝对会提前爆发,太后说边关一日不宁,咱就一日别想回京城,那就是说咱儿子做了爷爷的那一天,李清还得在边关呢。
李清不觉得自己守在清风寨有多大的意义,别看才打退了党项人,反是李清最清楚党项人的实力,叫清风寨单独和党项人叫阵?笑话了,现在朝廷就是给李清派来十万大军,李清还得劝戒千万不能冒进呢。
河套平原就是骑兵的天然战场,李清给宋兵每人配手雷都没用,有效杀伤距离还比不弩呢,十万大军每日得消耗多少粮秣?怎么保证粮道安全?历史地李元昊就是屡屡给宋兵和契丹人下套,断了无数次敌人的粮草最后取得胜利的。现在还没有朝廷的支持,怎么办?小白脸得在边关变老白脸啊!
面前的都是自己人,李清当然可以很强烈地表达自己想和若英她们团聚地意愿。咱都快要做爸爸了,朝廷给了边军地编制,这玩意就是个双刃剑。太后肯定要把若英和云三娘扣在手里,咱大宋就这个章程。
不去做海盗,恐怕今生都不能和若英、云三娘她们团聚了,李清哭丧个脸郁闷地很,大家不愿意和他一块走,这问题就难解决了,倒不是李清不能自己跑自己地,可自己违命这么一跑,即便做海盗不打劫宋朝的船。那也等同造反无异,那样一来刘叔他们和清风寨都要受挂累了。
“原以为公子叫了来,是商议如何对付党项人,却不知公子另有打算,我等老朽本受公子恩重。原不该多嘴的,只是公子却太消沉了些,虽贼兵势大,然我等做得几何便几何,旦求无愧于心便是,兴许朝廷日后见得公子精诚,或允公子回京或让娘子来清风寨团聚。怎可轻言出海呢?”张叔说道。
在咱大宋朝只有罪人才会发配到海岛去,张叔可不觉得海外有什么好。
罢了罢了,既然大家都不怎么愿意走,李清也心灰意冷了,“既如此,前议做罢,容后再议就是。”李清懒洋洋的说道,仰躺在床无神的望着天花板。
李清怎么都还是伤重未愈,现在心情又不好。众人也是识相的都悄悄离去,只剩李清一人在房里自怨自艾的长吁短叹。
党项人在清风寨前才受了打击,短时间内根本不敢门找麻烦,否则就不应该到别的地方去劫掠,不怕地话应该是派更多的大军前来围攻清风寨才是,而现在怎么对付党项人就议无可议。清风寨根本没有实力到别的地方去剿匪。
再有李清现在有些心虚了。让李元昊没了小鸡鸡的确大快人心,但这未必就是好事。李元昊那家伙本来就鬼得很,现在只怕更添几分阴柔,那使的招还会更毒些!万一最后还是被他夺了党项人地继承权怎么办?没了小鸡鸡自然贪花的毛病也没了,历史他是因为把儿媳妇占为己有才被自己亲生儿子刺杀,最后伤势过重而死,现在别闹着这家伙还能活得更长命了,咱不是做坏事了么?
不过李元昊就是要与大宋为患,短时间内也不可能了,那个地方的伤怕是没那么快养得好,这样李清在清风寨就没事可干了,既然没事可做,留在清风寨干嘛呢?咱想若英、咱想云三娘还有谢大娘了,咱想花天酒地了啊,何况京城现在要开竞技会热闹的很,那可是咱的主意啊!
郁闷了两三天,这一日倒是徐指挥使见李清整日价闷闷不乐的,提议李清起来出去走走,活动一下对伤势恢复也有好处,“李公子,现下清风寨比向日热闹许多,那些乞颜人在城外立了好些帐篷,闻道都是李公子旧识,何不出去散散心去?”
尽管走路被人扶着还是一瘸一拐,但一进乞颜人的营地,李清精神就为之一振,难怪他老觉得在清风寨待着没意思,直想回京城去,除了几个叫他牵肠挂肚地小娇娘外,那就是清风寨没有歌声,缺少笑容。
要说是日子过的差,李清到清风寨的时候,清风寨已经靠行军饼赚了不少钱,不缺吃穿,绝对不会比现在觉得自己已经很富了的乞颜人条件差,但看看人家乞颜人,大冷天用帐篷搭个营地,却到处是歌声,到处是笑脸。
“小四,你放轻松些,这些乞颜汉子是京中旧识,不会不利于我的,你也别老守着我,和人家喝喝酒聊聊天去,阿不尔赤郎,叫几个你们族里的姑娘教我这些弟兄跳舞罢。”李清露出久违的笑容。
现在刘叔他们可把李清看的紧,生怕寨里还有党项人的死士,养病地时候就是徐指挥使在房间里守着,小四带着李家庄子弟在外围个水泄不通,到了半夜里还有杜先生这样的高手大侠在屋檐蹲着呢。
到了乞颜人的营地里,小四还是保持着高度警惕性,他可不知道这些乞颜人和李清究竟有多熟,何况在他眼里乞颜人和党项人都是蛮夷,看起来差不多,便与六、七个李家庄子弟把李清围在当中,不让乞颜人靠近,李清可不干了,都是老朋,摆个这么生分的架势会伤别人心的,李清不信这些乞颜人会对他下手,据说草原的汉子特别重情谊,想必李元昊没那么容易收买。
李清被党项内应刺伤地消息,乞颜人早就知道了,所以小四把阿不尔赤郎拦在边,阿不尔赤郎并没很介意,隔着一段距离大声向李清招呼,现在听李清这么一说,还真叫来几个乞颜姑娘,人家姑娘也是豪爽地很,大大方方的前拽着小四他们地胳膊就要下场。
咱中原人就是这样,贼心一样不小却还老绷着个面子,话说李清当初夜话西洋大白妞时,李家庄子弟个个听的津津有味,现在一动真格了,却比大姑娘还扭捏,人家来拽,又不好意思使劲挣月兑,更不敢动手去扯,搞得小四这几个人的脸全憋成了猪肝色。
没出息!李清大摇其头,恨铁不成钢啊,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下男女大大方方交往有什么不好,难道非得黑灯瞎火才露虎狼本色么?就你们这样,怎么带出去西洋大白妞呢!
既然是出来散心,李清也不客气了,让阿不尔赤郎在营地里寻个宽敞的地方,咱要看看乞颜人的歌舞!
他不过是想寻个乐子罢了,可人家却隆重对待了,话说乞颜人现在的好日子和这位李公子是密不可分的,既然李公子伤还没好全便来看望咱们,岂能不叫他尽兴?
营地里没有足够宽敞的地方,那就干脆移开几座帐篷,反正游牧民族干这活麻利的,等李清察觉这阵势闹大了的时候,已经由不得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