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人发出低低的嗤笑,李玉柱红了脸,只听他呐呐地解释道:“我想吸的,可那个味道实在是难闻,我……我一闻到就想吐……”
李小小顿时极度无语:这是什么儿子?自私到了什么地步了这都?二婶子这是宠溺过度啊,如今可真是现世报了,自己的儿子都不愿意救自己,何况经常跟她起争执的村民呢?
“再不给你妈吸干净了,没准等救护车来了,你妈都已经没气了赶快给你妈吸毒血”李小小盯着李玉柱,冷声说道。
“我……那个味道实在太难闻了……王医生不是在给挤吗……效果差不多是一样的。”李玉柱还是不愿,围观的村民嗤笑声更大了。
“李玉柱,那是你妈,这么多年是她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的要是你让蛇咬了,你妈会不会给你吸毒血?你就没有一点儿良心?你别让我瞧不起你”李小小的话让现场安静下来,众人都看着李玉柱,等着李玉柱的回答。
李玉柱为难起来,看着李小小冷若冰霜的表情,再看看众人有些戏谑的目光,低头却看到了自家老娘脸青唇白的难过劲儿,王医生忙得满头大汗,那伤口却越来越肿大得厉害,李玉柱终于是开口了:“我……我吸”
在众人有些讶异的目光中,李玉柱蹲下了身子扶起了老娘的腿,犹豫了一下,终于是将嘴凑了上去。
一口毒血吸出来,众人正准备对李玉柱刮目相看呢,李玉柱突然头朝着一边哇哇地吐了起来,什么隔夜饭苦胆水全都出来了。众人哄堂大笑,二婶子的脸上汗如雨下也泪如雨下,一言不发地闭上了眼睛不去看李玉柱呕吐的样子。
李小小气极:这可是为人子的人哪在注重孝道的非山村都可以当反面教材的典型了,可真是丢人现眼啊
只见李玉柱哇哇吐完,擦了擦嘴,脸涨得通红,眼泪都吐出来了,站起身来看了看李小小冷冰冰的表情一眼,抹了一把嘴,又捧着他老娘的腿蹲了下去,又吸了起来。
现场顿时鸦雀无声,看着李玉柱一口一口地将毒血往外吸,二婶子脸上的泪流得更急了。
“行了,差不多了,你赶快去洗洗嘴巴。”过了一会儿,听到远处传来的救护车叫声,王医生看了看伤口,制止了李玉柱继续吸血的举动。而此时李玉柱的表情已经堪称悲壮了,苦大仇深地皱着眉头,唇边沾满了血渍。
看着二婶子被抬上救护车,李玉柱跟着救护车一起进了城,众人议论着纷纷散去。
李小小和李贵旺回到家,刚把家里给留着的饭菜吃完,村子里许久没有响过的广播响起,是村长的声音:“各位村民注意,各位村民注意,何勤梅在自家菜地被蛇咬了,医生需要知道到底是什么蛇才好下药,情况紧急,人命关天,请各家的汉子拿上手电筒或者矿灯等照明设备,拿上棍子都到何勤梅家菜地上集合,帮着找蛇。”
“去不去?”李贵旺此刻刚放下碗,正在抽烟,听了广播呆了呆,看着刚听完自己说二婶子中毒情况的家人问。
“去嘛,再怎么样,也必须去啊,毕竟是一条人命,村长都喊喇叭了,你不去就不对了。”爷爷赞成去。
女乃女乃和刘春梅没有反对,李小小提出来自己也要去。
刘春梅不放心了,劝阻李小小无效后,一定让她穿上厚跑鞋和长牛仔裤再去,还一个劲儿地叮嘱让她走在李贵旺后面就行,千万不要逞强。
李小小出了门就听到身后刘春梅的埋怨:“这个泼辣货硬是搞得一村人都不得安生村长叫人都去找蛇,只怕真的是麻烦了,这可真是现世报了做的什么**事情嘛”
到了菜地后已经有不少汉子在那里了,手上提着矿灯的、拿着手电的,都站在刘春梅的菜边缘,李小小只听村长在解释让人过来帮忙找蛇的缘故:“不晓得是什么蛇咬的,就不晓得要用什么血清,弄错了会死人的,所以李玉柱从医院打了电话到我家里,让我帮忙。这人命关天的,大家有什么旧愁旧怨的都放到一边,先救人要紧。等那个泼辣货救转来了,让她杀猪请我们吃饭。”
最后一句却有些玩笑了,众人当然也都省得,纷纷笑了起来。
其中一个汉子问:“村长,这蛇要下地里面找,在边边上可是看不清那么远啊,还要看蛇在不在菜兜子下盘着,这几十号人都进了菜地,只怕她家这点菜都踩成了肥料了。那个泼辣货回来了不要找我们麻烦啊?”
“踩吧她要是把命捡回来了,连这点东西都想不开,那就真是脑壳让门夹坏了。踩坏了我来负责。”村长倒是干脆,大手一挥,一众人等拿着棍子和电筒,穿着水鞋就散开进了菜地里。
看着一地的灯光闪烁,李小小站在菜地边上只觉得心里热乎得厉害:这就是村民,无论平时争执有多厉害,骂得有多难听,一到关键时刻,都还是肯帮忙的。当下自己也拿着棍子下了地,一蔸菜一兜菜地用棍子小心扒拉了瞧。有些人却没有这么好的耐心,纷纷穿着水鞋大脚踏下去,菜下面如果有蛇肯定要被踩得现了形,转眼两行菜就被踩干净了。
哪怕这些菜都打了药,这样踩了也可惜啊?李小小心中有些为二婶子心疼,却不好说什么,只见刘小海也在菜地里大脚丫子一路踩过去,经过自己身边的时候李小小就忍不住了,拉住了他问:“你把菜都踩完了,人家明天回来就什么都不剩下了。人家不心痛哦?”
刘小海左右看看,见身边没有别人,这才凑过来悄悄说:“刚才我们几户人悄悄说好的:趁机把她打了农药的菜都给踩了,免得以后你为难。收她的菜也不是,不收她菜的也不是。”
“……”刘小海讲完就走开了,大脚丫子“跨啦跨啦”一脚一兜菜,留下李小小在原地站着无语了半天:他们这是为了自己不必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