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了!天要塌了!”一个还算熟悉的声音,气急败坏地传来,同时好像有人抓住我的肩膀,在拼命地摇啊摇啊。
“你的圣灵药真有效吗?”那个人摇了我一会儿,又对另外一个人说道,“他还是昏迷不醒啊!”
“这是当年多啦A梦留下的道具,按照他的说法,除了无法像游戏里面那样起死回生之外,其余的一切伤病都是能够治疗的,可惜对一个人只能生效一次……”这个人的话音我从未听到过,感觉已经有了一些年纪,不过颇有几分磁性——应该是个帅气的中年大叔吧?我这样猜想。
“可是他为什么还没醒来呢?难道是我摇得不够用力?”那个和我蛮熟悉的家伙着急地问,“是否需要揍他一顿?”
“随你的便,我只是很怀疑你的拳头能否伤到他。”那个中年人如此回答,“即使算上那些穿越成妖怪或者机器人的家伙,上杉和也的身体强度也无疑在现存的所有穿越者中独占鳌头,你的拳头打中他,非但不能令他感到疼痛,反而只会激起他体内神力的自动反击,然后或许我必须将所剩无几的圣灵药浪费一份在你的身上。”
干得漂亮!这位素未谋面的大叔,你真是太有才了!
“那么我该怎么办?”熟人兄苦恼地说,“或许把他的脑袋泡在水里,会是一个有效的办法……”
“嘉拉迪雅?克莱默曾经为了唤醒他,带他潜入过马里亚纳海沟,但没有效果——不要小看神级高手适应环境的能力,就算他处于昏迷之中也是一样。”
嘉拉迪雅?她怎么了?
我很想立刻坐起来,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于是我就那么做了。
“……居然这样就苏醒了?”土屋康太一脸的挫败感,眼神中沮丧多过惊喜,“真是……一点道理都不讲啊!”
“嘉拉迪雅怎么了?”我没有理睬他的感叹,直截了当地问。
土屋的脸色变了一下,扭过头去,回避我质询的目光。
我又看向在场的另外一位穿越者。
正如我刚才猜测的那样,他是一个外表很有魅力的中年人,看年纪大约已经有四十岁以上,整齐的穿越、一丝不苟的发型、眼镜下有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嘴角带着笑意。
我注意到,他穿的不是西装,而是一件科研人员的白色长袍,长袍胸口的位置还有名牌。
出木杉。
“我叫出木杉英才,算是你们的前辈吧。”看到我在注意他,出木杉笑了笑,自我介绍了一下,“我是穿越到《机器猫》里面的穿越者,不过我的故事三十多年前就完成了。”
三十多年前……的确是前辈了呢!
“多啦A梦已经返回未来,野比他现在也算是个成功人士了——我知道你肯定要问这个,所以先说了吧。”出木杉显然早就知道穿越者们在得知他身份之后的第一个问题,所以在我提问之前就先回答了它,“多啦A梦留下了不少有用的道具,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剩下的已经不多了。”
理解,机器猫毕竟只是家用机器人,它的那些道具或许很强力,但绝对不可能经久耐用,三十多年的时间,相信足以让大多数道具消耗掉全部的能量,变成仅仅具有收藏价值的观赏品。
他用来救醒我的圣灵药,应该是仅剩的几种道具之一了吧?
“谢谢!”
“不客气。”出木杉笑了笑,又说,“我想,你一定很想知道昏迷的这四个月以来,究竟发生了哪些事情吧?”
我昏迷四个月了吗?
记得我是在迎击盖亚之后,因为第二法的复原,导致向平行世界转移的那些伤势一口气都还回来,才陷入重伤昏迷的境地——这是“第二法”的“强制偿还”,只保留维持生命的基本能量,其余的都用来偿还对平行世界那些自己的亏欠。
然后,在昏迷中,我做了很多的梦,各式各样,面对着自己内心的种种想法和**,仔细分析了它们,了结了其中的很多。
再然后,我在昏迷中,感觉到自己的弟子立华奏遇到了生命危险,于是不顾身体状态,强行灵魂出窍,意识体横越大半个日本,赶到被媛星侵蚀的风华学园,先是目睹了小奏重伤、在另一位穿越者的帮助下借志志尾限的“生命专线”获救的一幕,然后就因为狂怒,再次向平行世界的我们借来了力量,用精神实体化的异种灵丸,将那红色的魔星炸得粉碎。
这种无谋举动的代价是我陷入了更加深沉的昏迷,这次连梦都不再做了。
接下来的事情,我一无所知,只能从土屋和出木杉的叙述中得知一二。
我们是在七月中旬迎击盖亚的——当蓝染把昏迷的我带回地球的时候,是七月十五日——八月初,龙皇贝纳雷斯在香港召开了一次规模空间的宴会,邀请了几乎所有的穿越者参加,在会上,他试图调解两派穿越者的矛盾,希望双方的首领——莱拉?艾尔利克和城户纱织——能够和解,但那两个人都没有回应。
新旧两派穿越者的矛盾,并不是那么容易可以缓和的。
一周之后,贝纳雷斯死于衰弱。
他本来可以不死的,只要解开鬼眼王的封印,身为鬼眼王“无”的他就可以获得充足的生命力。但他宁可选择死亡,也不愿意让那个企图毁灭世界的恶魔重新回到人间。
九月初,相良羽衣给有些交情的穿越者们发出邀请函,邀请大家出席她和王虎的婚礼。
“她显然用了先上车后补票的手段!”土屋的眼中闪烁着名为“八卦”的光芒,但随后就被哀痛和怜悯所取代。
在婚礼上,相良羽衣曾经几次出现呕吐的症状——事实上,不少武艺高强的穿越者,已经清楚地听到了她月复中传来的另外一个心跳声。
所以王虎虽然笑得很僵,却还算是老老实实地参加着婚礼。
毕竟他是一个很负责任的男人。
如果事情就这样发展下去的话,似乎可以应了一句俗话:过程虽然不尽如人意,但至少结果还让人满意。
但老天爷并没有那么厚道。
当牧师念完祝词,王虎正打算为妻子戴上戒指的时候,异变突生!
正在幸福微笑的绿发女子惊呼一声,脸色煞白,然后就这样消失在大家面前。
一开始,王虎还以为她又被时间的抑制力送回了未来,但当冈崎汐消失又出现的时候,谁都知道情况不对了。
本该带着失踪的新娘回来的冈崎汐,不仅孤身一人,而且脸色惊惶,泪流满面。
“究竟怎么了?”我问,“拜托你不要花那么多精神描述当时的场面,直接说明究竟发生了什么就好!”
土屋干笑两声,说明了原委。
冈崎汐回到未来,却发现相良羽衣没了踪影!
不仅相良羽衣失踪了,连她的母亲千鸟要都不翼而飞,相良宗介的妻子根本不是千鸟要,而是他曾经的上司,前秘银组织高级军官泰蕾莎?泰丝塔罗莎。
一番打听之下,小汐得知了一件令她惊骇的事情。
本该和相良宗介结婚,并且生下相良羽衣的千鸟要,早在二十年前,就在秘银组织追杀汞合金残余分子的战斗中,死于汞合金的大头目“金先生”临死前的冷枪之下,终年十六岁。
换句话说,她们那个时间,被改变了。
既然千鸟要在生下女儿之前就死了,那么她的女儿相良羽衣自然也就不复存在——或者说,她从来就没有存在过……
“无法可想。”当小汐找到那个时间的我和春日,拜托已经成为天神的春日救救好朋友的时候,女神春日也只能遗憾地摇头,“我可以让千鸟要复活,也可以让她生下名叫相良羽衣的少女,但那个女孩,不会是你所认识的那个人——异邦人的灵魂是独一无二的,只能存在一次。”
她带回来的,就是这样一个噩耗。
宾客们的呆若木鸡自然不在话下,王虎本人也是完全傻了,他看着手上的戒指——原本他还笑着说,戴枚戒指都要穿梭时空,日后家庭生活只怕很够呛——现在他不用考虑那个问题了。
他的家庭,他的妻子和还没有出世的孩子,没有了。
只是一瞬间,他从天堂坠落地狱。
“这是我听到的最糟糕的消息……”我忍不住摇头叹息,“王虎他……现在怎么样?”
“不知道,但是肯定很糟。”土屋也叹着气,同情地说,“上次我见到他的时候,他的头发已经全白了,一个人坐在雪山上,说什么自己是天煞孤星,父母妻儿全都会克死……我担心他会精神分裂,把自己当成华英雄啊!”
“那你为什么不劝劝他?”
“怎么劝?这家伙在短短几个月里面神功大成,仅仅笑了笑就能调动漫天风雪,甚至连周围的空气都被冻成了固体——你觉得像我这么一个凡人,有办法去劝说他吗?”
把空气冻成固体?这可是神级的出力啊!
王虎原本的实力,差不多也就是传奇初级到中流的样子,竟然一下子就跳到了神级?
这时,我又想起了另外一个实力暴增的家伙。
三鹰瞬。
“你问三鹰?他自从去年年底那一战之后,就前往无底深渊,参加了血战,貌似进步很大呢。”土屋又叹了口气,“可惜啊……”
“的确可惜……坏消息一个接着一个……”
“坏消息还没说完呢!”土屋摇着头,继续说道,“十一月一日——也就是十天前,莱拉合道了。”
合道?那岂不意味着……
“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我沉声问。
“她合道的时候,蓝染找了一方通行和嘉拉迪雅去观礼,回来后他们显得很轻松,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谢天谢地!真理没有毁灭世界的打算!
“那么,现在是最后一个坏消息。”土屋深深地吸了口气,仿佛是打算用这个动作让自己镇定下来,“世界异变,‘生’和‘死’的界限完全模糊了,嘉拉迪雅已经和其余的神级高手们一起突入幽冥世界,去查个究竟。”
“……这件事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说!”
我的怒吼声,几乎把整座房子都要震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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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来说,每卷的第一章都是过场。
这次显然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