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在几宗大事过后,大隋在动荡的余波中,缓缓的送走晚春,迎来了大业十一年的初夏。
柴绍在月余之前的糗事虽没有上达天听,让皇帝和众大臣知晓,但多有知情者四下里传播。再加上成三娘在庄见那无赖的指使下,时不时的上门骚扰一番,柴绍的日子简直是有些度日如年了。
最后实在是不堪其扰,只得厚颜往李渊府上躲着。李渊本待不应,但碍着多年的交情,又有李秀儿和李世民的劝解,终是勉强应了。但他留心之下,那民间的一些风闻传说,每每都让他大是恼怒。
他自二日与庄见见了,以庄见的伶俐,既是存心相交,自是漂亮话儿捡着说,让李渊大是愉悦。本待撮合他与女儿一起,却见女儿根本就不接茬,只得暗暗叹息。对自己女儿的婚事,实在也是有些拿捏不定,但这会儿听了这些传闻,心中却已暗暗定了主意,就算不能让自家女儿和庄见结亲,但这柴绍一头,也是渐渐熄了那招婿的心思。
柴绍本不是个笨人,哪里还能看不明白,心下不由的怨恨。就算对于当日在飘香院之事,也是隐隐猜到其中怕是有些猫腻,只是自己苦无任何证据,也只得打落牙齿和血吞,但对庄见那股子恨意,却是已然升级到了欲置其死地的疯狂地步了。
李世民冷眼旁观,暗暗担心,劝了几次,见他唯唯而应,却毫无半分真心,而且似是对自己也有些提防,不由的叹气。只能暗中祷告,可莫要再出什么祸事才好。
李秀儿虽仍是不能忘情于柴绍,但却并非那种波大无脑的女子,自是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而且兼着中间夹着个成三娘,每每想起总是一阵的恶心,此时对柴绍之心,竟也说不出是个什么心思了。要再想回到过去那样,两小无猜,却是怎么也没可能了。非但如此,心底深处,竟然偶尔还能冒出另一张面孔,贼忒嘻嘻的笑着,却是那个几次冒犯自己的无耻小贼,让她大是不安。由是,便只将心思放在武艺之上,深居简出。
这让柴绍看来,更是怒如狂,只觉自己已是被全世界抛弃了。昔日一个尚算正派的汉子,便渐渐的显得阴鹜起来。每每总是在无人时,遥望庄府方向,目光闪烁,不知打些什么主意。
庄公爷这阵子的日子那叫一个快活。心月复大患二皇子终是倒了,无心僧也被柔丝针所伤,按照当日大哥张仲坚的说法,那柔丝针专破内家真气,那和尚当时虽说逃走了,但怕是终难逃得一死的下场。就算侥幸不死,想来那一身可畏可怖的功夫,怕也是要付之东流了。这天下早已遍布追缉令,画影图形搜捕于他,就算活着,也是断然不敢再来露面了。
至于皇帝杨广,自当日大校场检阅三军后,整日里便是忙着催促各部,准备东游北巡之事,征民夫,准备粮草,还要应付各地不停歇的,如同割了一茬又一茬的韭菜一样的叛乱,自也没心思搭理他。
庄公爷由是大为清闲,每日里倚红偎翠,与红拂等女研究研究人体构造,跑到小弟杨杲处幽会下萍儿惋儿姐妹,模模小手啥的,每日里便是飘飘然如在云端之中。间或想起李秀儿明媚的玉容,但想想那小辣椒的厉害处,又闻她似是极少露面,只在自己院中不出,便也消了前去撩拨的心思。自衬来日方长,早晚施展手段,将那小娘皮儿勾搭到手就是。话说这个时代,若论泡妞手法,庄公爷要排二,那是绝没人敢排一的,心中自是笃定。
众将初时尚担心二皇子等人有余孽留存,对他不利,及至后来见风平浪静了,便也渐渐放下心来。李靖每日里在府中不是勤练武艺,就是遍翻兵书战策。话说庄公爷自己不识学问,但那装门面的功夫却是着实了得,其藏书之丰,甚至各种冷僻的孤本都能给他找到。只是搞回来之后,直接当破烂往那一扔了事,让李靖大呼心疼之际倒也极是开心。
庄见自己无所事事,便带着罗世信和雄大海这哼哈二将,到处晃荡。或在两市混吃混喝,或寻到两帮跟大伙儿一起吹牛,倒也因此使得他在两帮中极得帮内弟子的爱戴。因着当日红拂救难打下的底子,便是寻常百姓有认得这位公爷的,也是亲切的很。庄公爷在这大兴城中,就算横着走,怕也是无人敢跳出来说啥的。
这一日午后,正与丐帮七叔等人吹牛吹得快活,有丐帮弟子不知从哪淘换了些野蜂蜂蜜,庄见想起后世高丽棒子的一道名菜,铁板烧来。就让人去买了肥肉酒水,搞了块铁板来,下面搭个架子,大火一烧,把那肉切开,在上面煎的焦黄鲜女敕时,几人大肉沾着蜂蜜,喝着爽辣辣的三勒浆,只觉这日子便如神仙一般了。
待到一坛子酒下肚,庄见已是有些醉眼曳斜了,觉得尿急,起身解手。旁边罗世信雄大海齐齐起身,庄见一脚一个将二人踹倒,笑骂道:“太阳的!老子去方便,你俩也跟着,万一你们看了自卑致死,以后谁来给老子当小弟啊?都给老子在这坐好,我去去就回。”众人齐齐大笑,罗世信与雄大海想想这阵子都是没事,又见众人哄笑,也就顺势坐了。
庄见自己身形踉跄,直往林子深处走去。待到一处幽暗无人的所在,左右张望一番,但见林深叶密,便是那午后的日光都照不进半点,这才掏出宝贝,口中吹着口哨,畅快的放起水来。
正自身心俱美之际忽的心头警兆乍起,他醉酒之下,这反应和意识都是迟钝了许多。刚觉得不对,只觉得头顶一阵疾风而过,耳中嗡然一声,已是被人自后面一棒打倒,登时就昏了过去。
他全身护的实落,但唯有那头面却是总不能每日没事整个头盔戴着,这一棍子结实至极,庄大公爷哼都没哼一声,已是直接扑倒。
身后闪过几个人影,七手八脚的将他绑缚起来,口中塞上布条,布袋一套,随即就往林密处一钻,瞬息不见了踪影。
不知过了多久,庄见只觉得脑袋上一凉,已是慢慢醒来。脑后一阵阵的疼痛,仍是有些懵。待要伸手去模却蓦然现自己双手竟然被人绑了起来,根本动不了。他此刻刚刚醒来,仍是有些乏力,一时间倒也挣月兑不开。
转目打量四周,却是身处一个破烂的屋中,到处都是蛛网灰尘之类的。大门正对着的地方却是一个供台,却不知是供着哪路神仙,显然此处是一个破庙。正待挣扎起身的当儿,却听的外面传来一阵话语声:“给公子的信儿送到了吧,想来一会儿也就过来了,咱们不妨也弄点东西祭祭五脏庙,这***每天跟着这小无赖,整日的看这厮大鱼大肉的,老子这份儿罪可遭大了!妈的,这帮孙子刚才在弄什么吃的,恁的香的古怪。”随着话声,那大门一开,三个下人打扮的汉子已是走了进来。
当先一人满面怨气,一道刀疤自眉头斜斜挂到腮边,更显几分狞恶。后面两个却是面相朴实,于常人无异,就是那种扔到人堆里转瞬不见的样貌。三人一身的短打,手中各提着鸡鸭酒坛之类的,都是三十余岁年纪。刀疤脸一身青衣,后面二人一着藏蓝,一着土黄,前后脚的跟着进来。
刀疤脸进来先看庄见,正正对上庄见的目光,不由一怔,随即狞笑道:“小子,醒来的到快啊!不过也好,这样过会儿等咱家少爷来了,整治起来乐趣也大些。”
庄见心中暗暗叫苦,这他娘的是哪路神仙啊?老子貌似没得罪过啥少爷吧?难道是二皇子那小乌龟的手下?不对,要是他肯定会说殿下啥的,而且听这话儿,一会儿还能过来。啊!**!是柴绍!肯定是!
庄见几乎在一刹那间就猜到了是谁害自己。肚内暗骂之余,口中不禁呜呜作响。那刀疤脸让那两人去将鸡鸭收拾了,自己却走近来,伸手拔出他口中破布,嘿嘿笑道:“小子,呜呜啥呢?在这你就是叫破天也没人听的到,你就不用费事了。哼哼。”
庄见大喘了几口气,这才翻了翻白眼,哼哼道:“谁说老子要叫的?老子那是……”说到这儿,忽的顿住,满面骇色的惊恐道:“喂喂喂,你刚才的台词儿怎么那么耳熟啊?啥叫叫破天也没人听到啊?难道你要糟蹋我的清白之躯?不要啊,英雄,你可以毁灭我,可以殴打我,可以辱骂我,但不要强*奸我啊!呜呜呜,人家还是处男啊!我告诉你哈,你要敢碰我,我就这辈子赖定你了!到时候我到了你家,我会将你全家的女性都问候遍的。我不开玩笑啊,你不要逼我啊!干啥?干啥?我靠,不要用这么色*情的眼光看着我好不好!喂喂喂,看看就行了,不准意婬哈!”这厮一张嘴刚一能说话,登时就是不停声的一串魔音响起。
刀疤脸听的是满面黑,恶狠狠的盯着这个无赖,直欲扑上来撕碎了这厮那张臭嘴。强*奸你?!操!这厮如此恶心的话都能说出来,一个大男人家的,无耻也不能到了这般地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