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到公牛?!太阳的!死萝卜没学问,这推到一词儿能胡乱用吗?庄大少很是郁闷。只是这会儿正佯装酒疯呢,可不能去教训这小子了。只得恨恨的咬咬牙,摇摇晃晃的在冰儿的扶持下,回到席上。
小罗同学犹自赞叹摇头,浑然不知自己是多么幸运的逃过了一劫。旁边众人直到此刻,方才反应过来,震天价的轰应喝出彩来,相互议论纷纷。萨摩早见过庄见当日对付阿巴骇时的景象,此刻倒也不是太出意外。当下站起身来大声宣布,牛神归庄见所有。
众突厥人心中虽觉可惜,但他们向来崇拜武力,对庄见得了牛神,倒是并不抵触,到处都是祝福声一片。庄见晃着身子,微微摆手,扭头喊道:“这大黑牛既是大伙儿的种牛,今个儿咱就把它送给突厥兄弟们了,让它继续它在草原上的性福生活好了。”
此言一出,全场先是一静,随即便是海潮般的欢呼声。这位庄公爷,真是太招人爱了!众突厥人不由的同时想到。萨摩也是满眼闪动喜色,连连点头不已,暗赞庄公爷这种不贪财的品行。只是若是他要知道了狗伽大人的遭遇后,会不会为这一刻的想法,羞愧致死就很难猜测了。但这会儿,萨老头儿却是满心敬佩的,立在当场,大声的代替族人谢过庄公爷的厚赐,让大伙儿尽情的欢乐歌舞,为庄公爷祈福。众突厥人齐声响应,刹那间,场中已是变为欢乐的海洋。
看着眼前的一幕,俟利弗设和莫贺咄设二人都是眼底满含震惊,只是各有心事,俱皆低头想着心事。旁边阿巴骇、乞客马卡等人却是一拥而上,满面的敬服钦佩之色。阿巴骇更是大声的叫着,定要再和庄见喝上一碗。
庄见哈哈大笑,接过酒碗一饮而尽,左顾右盼之际,大是志满意得之态。只是他目光瞄到一处时,面色却是不由一沉,随即脚步踉跄的推开众人,径直走到俟利弗设面前,满面不爽的看着他。
俟利弗设心头狂跳,抬头看着他,努力做出一副比哭好看不了多少的笑脸,涩声问道:“庄……庄兄弟,有什么不对吗?”
庄见撇嘴道:“咋的,我说死蛇啊,咱做的不好吗?为啥你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啊?都不肯给咱喝几声彩,赞美赞美俺,可是瞧不起咱吗?”
俟利弗设听的一呆,心中不由的暗骂:这厮简直就是无耻加三级!感情就为了自己没大声喝彩就来找茬来了。这多会儿见过这种主动上门讨要人家赞美的啊?俟利弗设心头恼怒,只是这会儿庄见的风头一时无俩,可不是得罪他的时候。只得勉强做出一副笑脸,拱手干笑道:“小王方才想到了一些事情,以致有些走神,这便给兄弟补上喝彩,补上啊。”
庄见嘿嘿一笑,忽的探过头去,低声神秘的道:“我知道二王子在想什么。”
俟利弗设心中一惊,下意识的问道:“你知道什么?”
庄见低笑道:“二王子可是在想,这次的暗害可敦,连接铁勒袭击王庭的幕后黑手究竟是谁吗?”
俟利弗设心头狂跳,面色苍白的问道:“你如何知道?”
庄见嘿然道:“我自然知道。当日我亲手格杀那跳大神的神棍,从他那儿得了一件东西,很是奇妙。竟是他和那幕后黑手平日联系勾搭的话语记录。只不过,那东西好像被他施放了些法术,定要放到极阴之处十二个时辰,才能拿出来用。我已经让人寻了个山洞放好,就在……”说着低低的将那山洞的位置说了。
俟利弗设面上又是震惊又是欢喜,神色不定的听他说完,却听庄见又道:“这事儿,我怀疑跟王庭内某位长老有关,绝不止是牛伽一个人就能办到的。二王子不用为这事担忧,咱们只要等到明天午时,前往山洞取回那个东西,一切就真相大白了。呵呵,咋样,这会儿二王子可以放开心怀,真心实意的为咱好好夸赞夸赞了吧。”说罢,已是仰天哈哈大笑。
俟利弗设只觉的自己心跳如同擂鼓,面上努力抑制着狂喜之色,连忙很是实落的夸赞了一番庄大少的武勇豪侠,庄大少这才心满意足的拜辞而去。眼见他又去搭上了三弟莫贺咄设的肩头,俟利弗设心头一凛。暗暗焦急,那小子可莫要口无遮拦,把这事又跟老三说了,若果那样,怕是老三一准会惦记上这事的。不行,不能再等了。这事儿虽说多有蹊跷,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自己不妨亲自走一趟,好歹求个安心才是。
打定主意,左右看看,见无人注意自己,这才起身走了出去,迅没入黑暗之中。那边庄见嘻哈之间,眼睛余光早已看到。心中暗暗冷笑之余,这才扳着莫贺咄设的肩头,低低笑道:“三王子,你可有兴趣随我去看一出好戏?”
莫贺咄设方才被他突然过来搂住,就是一惊,只是他打从坐下,就是嘻嘻哈哈的胡言乱语着,也不知在说些什么,这会儿突然的来了这么一句,又是满面神秘之色,心中不由的疑云大气。谨慎的看他一眼,也是低声问道:“庄大哥要带我去看什么?”
庄见贼贼笑道:“嘿,去看一个自以为聪明的蠢贼,是如何遭到报应的。还记得我说过吗,这在外面混的,人在做,天在看,早晚是要还的。嘿嘿,很多人以为神不知鬼不觉,但却忘了,举头三尺是有神明的!怎样,三王子可有兴趣跟我走一遭啊?”
莫贺咄设白天听到他说这句话时,就已经留下了心病,此刻又听他提起,不由的面色微变。只是看他目中似是大有深意,现在对他所言貌似暗有所指,不由的心中一动,咬咬牙,点头道:“既是庄大哥有此雅兴,小弟奉陪就是。”
庄见哈哈大笑,拍着他的肩头,又低笑道:“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低调行事,不要让人觉了,不然可就没得玩了,明白不?”说着,冲他神秘的一笑。
莫贺咄设迟疑了下,点头表示明白。二人各自招呼近卫,只装作酒醉,互相扶持着往外行去。冰儿想要跟去,却被庄见挥手拦住,只说自己犯困,等明日再去寻她,冰儿只得无奈坐下。
这边二人出的营地,对视一笑,这才在庄见的带领下,向着北边一个高崖模去。罗世信雄大海和莫贺咄设的两个亲卫,紧紧相随。借着月光掩映,倒也极是快捷。
不多时,众人已是到了那高崖下。庄见左右看看,忽的面现喜色,领着几人三转两转之下,竟是在山阴处寻到一处洞穴。几人靠近洞口,一阵山风自洞内吹出,众人都是不禁激灵灵打个冷颤。此刻已值深夜,草原上本就夜晚寒冷,这会儿在这山阴处,却更是如同入了寒冬。
庄见脚下放轻,也不停留,当先进了山洞。莫贺咄设微一迟疑,连忙快步跟上。山洞内寒气更甚,借着清冷的月光,但见这洞内幽暗明灭,头顶处有道极细的裂缝,风声呜咽。那月光在缝隙处,几经转折,等到照到洞中,便剩下极微弱的光线了。
几人猫腰踮脚而行,顺着山洞坑洼不平的地面小心行进。一片静寂之中,朦朦光影下,忽见前方一个影子晃动,竟是在他们之前,还有一个人在悄悄行进着。莫贺咄设一惊,刚要出声,却被庄见一把拉住,轻轻摇头。
莫贺咄设惊疑不定,看向他时,却见这位庄大少满眼的戏谑,眼见极是得意。疑惑间,只听庄见声音压得极低的道:“不要出声啊。惊动了他,还看个屁的戏啊。你仔细看看,那人你认不认识?”
莫贺咄设一鄂,再次凝目细看,一看之下险险惊呼出来,那人不是别个,正是他的二王兄,俟利弗设!
莫贺咄设转头来看庄见,只见庄见满面都是坏笑,眼中却是闪过一丝森寒,轻轻的道:“哼,敢害我大隋公主的,我岂能轻易放过?”说罢,大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这才又招手让众人跟上。
莫贺咄设被他看的心头一颤,心慌气促下,不敢多想,连忙紧紧跟上。众人此时既是知道了前面有人,都是更加小心,脚下落足之处,更是轻微。眼见的越行越深,已是到了山洞深处。前方忽的变得宽敞起来,便在洞壁尽头处,却有一个高台。
此刻高台上,正有一物着耀目的豪光,静静地躺在台上,凸显出无尽的神秘。庄见打个手势,让众人停下,隐身在一块大石之后,静静观看。
只见俟利弗设显然也是极为激动,先是在那站着看了一会儿,这才快步上前,欲要看个究竟。眼见他几步就要迈上高台了,突然,变生遽起。只听他一声惊呼,随即一个身子忽的向下急沉,顺即不见了踪影。与此同时,只听得洞顶一阵疾风响过,接着在他消失的地方,旁边一块大石已是在轰然声中倒下,正正的将他刚才站立之处死死盖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