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茧子里爬出的竟然是一条黑乎乎圆滚滚都说不出是什么样子的虫子,叶夏纵使有心理准备,也还是不免大吃一惊,甚至有些失望。
不过很快,他就明白过来,想着是自己太焦急了,于是便耐下心来,静等着。
而那胖胖的黑色虫子在爬到茧子上后,在朝阳的照射下,身子竟一点点膨胀起来,脑袋上也有两条胡须一样的东西月兑离出来,缓缓地晃动着。
随着太阳渐渐升起,虫子身上油油的亮光也渐渐淡去,却正是它身上的水汽一点点蒸发了。而后,它身子两侧缓缓张出几片黑灰的羽翼。
戒戒变成蝴蝶了!
更确切的说,它变成了一只灰黑色的飞蛾!
叶夏也来不及对戒戒的新样子感到失望,怀着一丝期待,叫了一声。
可是飞蛾却是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努力地张动着自己的翅膀,以便让更多的阳光照射到它的身上。
几分钟后,它的羽翼完全张开,在阳光的照耀下,它的羽翼变干了。
忽然,它羽翼用力一振,从树枝上飞了出去。
可是飞出去后,空中的它却是晃晃悠悠的,一会上一会下,飞得很是不平稳,好像随时都会掉下来。它的羽翼也是猛烈地扇动着,叶夏甚至能听到它羽翼扇动时的声音,像是鸟儿扑翅。
叶夏本来还以为它刚从茧子里出来,之所以会这样,也是因为还没熟悉飞行,只是很快,他就惊讶地发现,事情并不是他所想的这样——飞蛾身子两边羽翼竟然不是一样大小,在它的左边,它前后两片羽翼大概有巴掌那般大小,而右边两片羽翼则只有小孩的手掌大小。
远远看去,飞蛾也好像是只有一边长了翅膀。
它全身灰黑,也没有什么花纹,样子显得平淡无奇,然而因为两边羽翼相差之大,又让它显得十分诡异。
而因为两边羽翼大小不一样,它飞动时的轨迹总是斜斜的,总会偏向它的右边,就好像是少了一边螺旋桨的飞机。
叶夏一颗心顿时沉了下去。
就连烟老头也是一脸的懊恼,因为他那不好的预感似乎真的变成现实了。
不过叶夏在愣了几秒钟后,却也不得不接受了眼前这个现实,又是一声声地叫起戒戒来。
不管戒戒变成什么样子,就算变得再难看,只要是他的戒戒,他都无所谓了。
可是不管他怎么叫,天上的飞蛾却是没有任何地回应或者说反应,就那么晃晃悠悠,时上时下地飞绕着,扑腾着,一副辛苦的样子。
它似乎真不认得叶夏了。
叶夏和烟老头也都不由傻在那里,心情越来越沉重。
突然,那飞蛾直坠而下,砰的一声,重重地撞在了地上!
叶夏惊呼了一声,急得直接从树上跳下,和烟老头跑了过去。
只见飞蛾掉地后,挣扎了几下,便突然肚子朝天,一动不动。
叶夏急得拉了拉它左边大翅膀,可是飞蛾却是没有任何反应。
死了?!
叶夏又不敢置信地拨弄了下它的身子,可它却仍是一动不动的,没有反应。
叶夏和烟老头如中雷击,僵傻在那里,脸色也是惨白如纸。
两人对视了一眼,尽皆无语,一脸的惨淡。
等了这么久,却竟然是这么一个结果!
烟老头张了张嘴,想要安慰几句,却又说不出话来,最终是是一声叹息。
对于他来说,这样的结果,他的失望程度也未必比叶夏小,毕竟他对戒戒也是抱着很大的期望。
曾经想遍了各种可能会出现的情况,却还是没想到戒戒这次结茧茧竟然会是如今这般结果。
叶夏一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脑袋,一脸的懊恼,心中也忍不住的悲伤,甚至有哭泣的冲动。
与戒戒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戒戒也早已不是什么单纯的宠物,更像是他的孩子。
看着它一点点的长大,越来越调皮捣蛋,无赖,做横,无法无天,也像看着一个孩子一点点的大起来,其间有喜有忧,有乐有愁,万千滋味都尝遍。
如今却生老病死,竟是这样一个无言无奈的结局。
烟老头也是不顾草地湿润,在叶夏旁边坐了下来,拍了拍叶夏的肩,却又叹了口气。
和叶夏以及戒戒相处这段时间,叶夏和戒戒之间的每一幕,他也都是看在眼里,知道对于叶夏和戒戒来说,彼此之间早已跟亲人一般,难分难舍,不管是叶夏对戒戒的宠溺和呵护,还是戒戒对叶夏的忠心和依赖,都感动着他,甚至让他也感觉到了温暖,他也能够理解戒戒离去将给叶夏带来怎样的打击。
许久之后,叶夏抬起了头来,朝着烟老头笑了笑,带着些苦涩,他的眼里虽没流出泪来,却也是红红的,想是憋得难受。
突然,他看到地上那只黑灰色的飞蛾竟然好像动了动。
叶夏忙睁大了眼睛细看,心里扑通扑通一阵乱跳。
可是很快,他却马上又变得失望,只因动的并不是飞蛾,而是有一只黑色的小蚂蚁正在卖力地撕咬拖拽着飞蛾的尸体。
叶夏暗自叹了口气,伸手准备将那只蚂蚁给赶开。
不过很快,他的手便停了下来,眼睛又是突然睁得老大,甚至于整个人都靠了过去,伸长了脖子细看着。
他发现那只吃咬着飞蛾尸体的并不是什么蚂蚁,而是一条无足无脚的黑色小虫子。
烟老头也发觉了叶夏的异样,忙支起身子看着飞蛾尸体那边,又问叶夏怎么了。
叶夏却摇了摇头,也不说话,只用手指了指飞蛾的肚子。
随着叶夏所指,烟老头也发现了飞蛾圆滚滚的肚子下处竟然破出了一个洞,洞边上还有只黑黑的小虫子正在卖力地吃咬着飞蛾的尸体。
烟老头十分惊讶,忙问这虫子难道是飞蛾肚子里钻出来的。
叶夏也不知怎么回答,只因为刚才他也没注意到虫子是哪里来的。
不过看虫子所在的位置,还有飞蛾肚子上的破开的那个小洞,只怕正是烟老头所猜测的这个情况。
叶夏和烟老头也是屏住呼吸,耐心地看着那虫子的一举一动。
而他们惊讶的发现,就在他们说话间,那条黑色不过米粒般大小的虫子竟然已是变大变长了许多,几乎是在短短几十秒的时间里就变大了一倍。
而随着它啃吃着飞蛾的尸体,它也是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长变大着。
另外它身子的颜色夜渐渐的变淡,变白起来。
叶夏心头微震,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来。
他想到蚕虫最开始的时候就是黑黑瘦瘦的,甚至还没有米粒那么大,而随着它们一点点长大,它们会变得越来越白。
想到这里,叶夏也是突然激动起来,索性从地上站起,蹲在飞蛾边上细看着。
而正如他所猜想的,十多分钟后,那只黑色的虫子已经将飞蛾的身子吃掉了一大块,那虫子也是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白,已经有小指般长短和粗细。
而看它的样子,分明就是一条蚕。
只是它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仍是用劲地啃吃着飞蛾。
叶夏和烟老头兴奋之余,有些惊讶,也十分疑惑,难以猜测这蚕虫到底是怎么来的。
说实话,他们并不觉得这蚕虫会是戒戒,更多以为这虫子很有可能是戒戒的后代。
因为按照常理来说,戒戒变成了飞蛾,却因先前变故留下后遗症,很快就死掉了,但在临死前,它又留下了一颗卵,所以才有了这条蚕虫。
不过真是这种情况的话,那戒戒就是母的了,或者应该说是后来变成了母飞蛾?
叶夏只记得好像说蚕虫是不分公母的,直到变成飞蛾后才会分出公母。
不过就算是母的,没有公飞蛾的话,也不可能会产下虫卵啊?
有些乱!
叶夏和烟老头也只能耐心等待着。
随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那条蚕虫也是变得越来越大,早已超过了一般蚕虫的个头。
过了半个多小时,它总算将那只飞蛾吃了个精光,连那几片羽翼也没有留下来。
而它则已是变成了大人手臂般粗细,不过长度却也只有二十来公分,按照正常比例的话,却是见短了些,不过就算如此,这么大的蚕虫也可以说是世所罕见了(当然,不包括以前的戒戒)。
好不容易等虫子吃完了飞蛾,叶夏咳了一声,怀着丝期待,又叫了声戒戒。
只是蚕虫却没有任何反应,吃完飞蛾后,它甩了甩脑袋,便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叶夏只能继续耐下性子,静等着。
可是过了几分钟,蚕虫仍是不见动弹。
叶夏感觉有些不对,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触了触蚕虫。
结果他发现蚕虫竟全身僵硬,没了生息。
叶夏大吃一惊,不过很快,他却又露出一丝欣喜。
蚕虫要褪壳了!
本来他还以为蚕虫莫名其妙死了,现在却更多以为蚕虫应该是要褪壳了,因为他对于这样的情况是再熟悉不过。
听了叶夏说后,烟老头也是激动起来,一边小心地模了模蚕虫,一边嗬嗬傻笑着,连下巴几条稀疏的胡子也是一颤一颤的。
两个人也是以极大的耐心,继续静等着蚕虫褪壳后的结果。
而本来叶夏还以为这次也要等上两个多小时,因为以前戒戒褪壳的时候,都是要花上两三个小时的,可是在一个多小时后,那条蚕虫竟又动了起来,微微颤抖着。
接着又听噼啪一声响,蚕虫的头部裂出了一条缝儿。
叶夏和烟老头打了个哆嗦,激动地直起身子,凑上前看。
随着那裂缝越来越大,一个白白的肉乎乎的东西从里面一点点钻了出来。
几分钟后,蚕虫外面一层壳完全裂成了两瓣。
让叶夏和烟老头大开眼界的是,蚕虫的身子本来还是长长的,就像一截圆圆的棍子,但在挣月兑了外壳的束缚后,它的前半身子竟然快速胀大了起来,尤其它的脑袋,更像是气球充气一般,快速胀大,而在同时,它身子长度却是变短了一些。
不过转眼间,一个头大身小尾细的倒葫芦状的虫子或者说动物出现在了叶夏他们眼前。
虫子以头身尾分成三段,就好像是一个长条的气球用绳子扎出来的玩具,它的皮肤白莹如玉,泛着健康的肉色,有如婴孩般细腻。
它的脑袋滚圆,两只黑溜溜的眼睛,而在它的额头上,还鼓着一个肉包,像是寿星。
叶夏浑身轻颤,心情复杂,这虫子现在的样子可以说跟戒戒一模一样,可他也不敢肯定眼前的虫子就是戒戒,不止因为戒戒所变的飞蛾刚刚就死在他的眼前,更因为戒戒只有一只眼睛,而这虫子却是两只眼睛完好无损,甚至于比起戒戒来,它两只眼睛也好像大了许多,黑溜溜的,煞是惹眼。
而它两只眼睛周围,则分带着几块黑色的斑纹,就像是熊猫的黑眼圈,比起戒戒来,这些黑色斑纹也离眼睛近了许多,既像眼圈,也像眉毛。
另外戒戒上次在台湾还断了尾巴,而这虫子的尾巴却是完好无损。
更重要的是,这虫子背部还有两块小小的凸起,有点像身体里穿出的骨刺,倒似圆葫芦上粘着的两片小叶子,而戒戒则根本是没这东西的。
叶夏带着忐忑的心情,咽了口口水,鼓足勇气,又叫了声戒戒。
那虫子好像真听到了叶夏的叫唤,晃晃悠悠爬向叶夏。
叶夏欣喜若狂,张开手去抱戒戒。
只是眼看他双手就要碰到那虫子,虫子却闪了过去,并且穿过他双脚之间的空隙,向前爬去,对于叶夏之后的呼叫也无动于衷。
看它样子,竟似要离开这里。
叶夏一脸错愕,全身僵硬,傻在那里,他心中的火热顿时烟消云散,变得越来越冰冷。
戒戒真没了?!
叶夏甚至感觉整个身子都是越来越冰冷,好像正在快速朝着无尽深渊快速地坠落着。
他想挣扎,却提不起一丝力气,想要喊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可是,就在叶夏将要绝望时,那虫子穿过他双脚后,却突然加快了速度,蹿向了叶夏的挎包,一头钻了进去。
几秒钟后,它从包里爬了出来,嘴里则还叼着一瓶二两装的二锅头。
接着,只见它拖着那瓶二锅头转了回来,将二锅头放到叶夏脚下,然后抬头朝着叶夏唧唧叫了两声,歪着脑袋,两只眼珠泛着兴奋的光芒,表情也带着丝叶夏无比熟悉的谄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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