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夏大是讶异,虽然他也感觉陆伯不简单,却没想到陆伯竟然厉害到如此程度,照烟老头说来,陆伯的实力似乎都不输于焦大和申屠清,也怪不得焦二见到他时,显得是如此的忌惮。
烟老头见叶夏愣住,竟是笑问叶夏是不是有些后悔,早知就该跟着陆伯学蛊了?
叶夏忙摇了摇头,却还是有些尴尬。不过他也有些奇怪像陆伯这样的高手,按道理来说,也是可以独当一面,却为什么会在焦家当一个所谓的管家,倒似个下人一般。
烟老头却叹了口气,说具体原因他也不是很清楚,只听说焦大的爷爷曾经有恩于陆伯,而陆伯的蛊术其实就是焦大爷爷教的,陆伯虽不姓焦,却跟焦家人无异。
烟老头也似乎并不怎么喜欢提起陆伯,拍了拍叶夏的肩,说他跟叶夏介绍蛊门中所谓的实力划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在于让叶夏知道,不管是刚入门的,还是像焦大和申屠清这样已经到达了顶峰的高手,其实都是以蛊虫为最大的助力或者说主要手段。
就算所谓的最神秘的蛊术,其实也是建立在蛊虫基础上的,而不是说靠单纯的念念咒语就行。
比如焦大好了,叶夏也曾亲眼见过焦大的手段,烟老头说焦大那几道像闪电一般的黑光,还有荆棘一样的东西,其实也是蛊虫,不过因为焦大实力高深,他的蛊虫也是很厉害,再加焦大和蛊虫之间心灵相通,配合默契,所以施展起来更迅捷,让人防不胜防,以致看去十分的玄乎,倒像是传说中的鬼神之术。
烟老头又告诉叶夏,蛊虫在通俗意义上,一般也可以分几个阶段或者说等级。
第一阶段便是幼体,也称蛊种。
第二阶段便是成蛊,蛊种只有到了这个阶段,才可以称做是严格意义上的蛊虫。一般成蛊后,蛊虫的形态和能力便已基本稳定下来,以后也不会发生太大的变化。而蛊虫与饲主之间也开始建立了一定的联系,月兑离原始的蒙昧状态。
第三阶段,则称做‘灵’,蛊虫到第三阶段也称成灵,又叫蛊灵。到了这个阶段,蛊虫便开始有了一定的灵智灵识,产生了一定的自主意识,而不会像前面两个阶段那样,只会凭着本能和饲主的命令行事。
到了这个阶段,蛊虫的身体和能力也会有进一步的变化,不过不是根本的改变,也不是产生新的能力,而是成蛊之后,所拥有的一些能力会产生一定的强化或者弱化,也就是说蛊虫会在几种能力之中选择最有潜力的一种,或自主,或在饲主的帮助下,得以进化,变得更加厉害,但很可能其它的能力却会弱化,甚至退化到消失的地步。
就像有些地方的学生在高三的时候开始分文理科一样,或选文科,或选理科,专攻一种。
相应的,蛊虫的身体随着几种能力的强化或者弱化而有所变化,比如蛊虫强化的是**方面的能力,那样的话,蛊虫的身体自然是会变得更加强横,而如果蛊虫强化的是声音攻击能力或者说精神攻击能力,很有可能蛊虫的身体会变得更加的脆弱,因为对于大多数的蛊虫来说,身体和精神两者之间往往不能兼得。
第三阶段,则称做是‘精’,用通俗点的话来说,到了这个阶段,蛊虫就是成精了,能力进一步强化,几乎达到了顶峰,而更重要的是,蛊虫也变得更加聪明,有了真正的自我意识,可以不用饲主吩咐和命令,便能自主行动,就是说蛊会独立思考,就像人一样。
而这个阶段,对于饲主来说,也是最危险的阶段。一方面,蛊虫产生自我意识,能够独立思考,能力也更强,一定程度上自是有很大的好处,不用处处靠着饲主判断形势,能够在面临危险时争取最大的主动;但另一方面,蛊虫有了自我意识,能够自己思考问题,便自然也会思考自己和饲主之间的关系,也很可能会渴望摆月兑饲主的束缚,得到自由,甚至于有些厉害的蛊虫,还会反过来控制饲主。
照烟老头的推测,当时叶大明媳妇养的那只尸蛛正是达到了这一阶段,有了自我意识,趁着叶大明媳妇所知甚少,反控叶大明媳妇,以致酿成惨剧。
这也是大多数养蛊人或者说蛊师所面临的严峻问题,既要追求蛊虫增强实力,又要防备蛊虫变强大了后会反控和反害自己。
烟老头告诉叶夏,像他们烟家这几个家族之所以能够很好的传承养蛊下蛊的传统,甚至越来越厉害,很重要一个原因便是因为有着家族里那老怪物的帮助,可以很好的解决这个蛊虫反噬饲主的问题。
而像其它人则没有这么幸运了,甚至可以说大多数的人都难过这道坎,许多人往往在蛊虫到了第四个阶段,便会被自己的蛊虫控制,下场悲惨。
因此也有很多人会选择依附烟家这样的家族,以求在这个危险的阶段中保证自己的安全。
当然,大多数的人还是不知道烟家他们几个家族是用什么办法摆月兑这个阶段所带来的危险的,毕竟那几个老妖怪的存在,可是五家最大的秘密。
而第五个阶段,则称做‘怪’,也就是说,到了这个阶段,蛊虫便是传说中的妖怪一般的存在。对于这个阶段的蛊虫来说,它们已经摆月兑了生老病死的束缚,就算不是长生不死,但也是可以活得很长很长;它们也彻底摆月兑了饲主的控制,得成自由之身,除非说饲主的实力比它们还要强横,采用强力继续控制它们;它们也甚至不再受一些天地规则的束缚,可以随心所欲,就像是传说中的妖怪一样,可以幻化各种形态,可以呼风唤雨,腾云驾雾。
烟老头说,这第五个阶段也是他们五家按照家中那老怪物所做的划分,像外面的人的话,则大多以为到了第四阶段便是极至,毕竟在如今这个年代,妖怪什么的,终是太过匪夷所思。
当然,烟老头也说,这几个阶段的划分其实跟划分蛊师实力一样,并不是绝对的,因为除了他们几个有着悠久传承的家族,其它蛊和蛊师的存在都有很大的偶然性,养蛊炼蛊下蛊的手段千千万万,变化无穷,却从没有过一个完整的系统,许多蛊虫蛊术甚至蛊毒也都是昙花一现,就算是按照同一种办法选炼同样的蛊种,但不同的人也会养出不同的蛊虫来。
而以这‘蛊灵精怪’四字代表蛊虫四个阶段,说是巧合,倒不如说是他们蛊门中的人为了说起来顺溜,牵强的说法,真正考究起来,其实并不是很贴切。(哈哈哈,汗颜ing!)
不过烟老头说不管四个阶段的称呼是否贴切,这四个阶段的划分本身就算不尽确切,也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叶夏倒也没有特别在意蛊灵精怪的说法是否贴切,只听得心驰神往,尤其听说到了第五个阶段的蛊虫,便是传说中妖怪一样的存在,更是惊异不已。
不过想了想,他又觉得蛊虫的成长和进阶实在是一个悖论,蛊虫越厉害便越难以控制,不说第五个阶段,就是第四个阶段的蛊虫,也是会给饲主带来巨大的危险。
这个问题也像是一个死结,似乎无法解决。
也怪不得一直听说这养蛊下蛊的人一般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而这也是导致蛊这一事物千百年来让人感觉神秘诡异以及恐惧的原因之一,也是蛊术无法真正兴盛的根源之一。
烟老头在跟叶夏介绍了一些基本情况后,便开始正式跟叶夏讲解起养蛊虫的方法来。
照烟老头的说法,养蛊也称炼蛊,而炼蛊其实可以分几种基本的方法。
一种是气炼,一种是声炼,还有一种是血炼。
……
洋家寨。
这两天,麻土的日子很有些不好过。
因为自从那天晚上红衣男子追出去寻找叶夏他们,却是空手而回后,便一直脾气不好,动不动就对麻土大发脾气,为了一点小事,便要骂上麻土半天。
以前麻土从没见过红衣男子这么暴躁过,要知这两年红衣男子在麻土面前的举止一直都是优雅的,风度翩翩,麻土从没见他发过这么大的脾气。
红衣男子举止之间流露的自信也让麻土十分的敬仰,一直觉得自己没有跟错人,当年也幸亏没有死硬地反抗红衣男子。
他也知道,红衣男子的自信是来源于他强大的实力。
不过这一次,红衣男子却似遇到了麻烦。
更让麻土惴惴不安的是,红衣男子这次出去好像还受了伤。
而在村子最上面中间那幢房子大厅里,红衣男子正坐在那张铺了红色毛皮的躺椅上,却没有了先前那副悠然自得的样子,而是端端正正地坐着,眉头紧皱,一脸的严肃。
而在他右手臂上,却是缠着几圈白布,白布上竟是血迹斑斑。
红衣男子也显得有些狼狈,至少看去没了先前那副雍容优雅的气度。
他一双眼则直直地看着脚下,而他的脚前则放着一个长筒状的透明瓶子。
在瓶子里,则还放着一块长约一尺,宽约一寸的竹片一样的东西。
那东西两头尖利如锋刃,周身金灿灿的,有些诡异的是,那东西竟是有如活物一般自动颤个不停,也不断地上下左右敲击着瓶子里侧,发出了叮叮叮的声音。
“烟家,乌家,他们来干什么?难道他们就是洋彪儿请来的帮手?”
红衣男子喃喃自语道,脸色更见严肃,心情愈加沉重。
……
在离叶夏和烟老头他们几十里外的一个地方,却也仍属于大瑶山。
小觞正一路朝北而行,她一边轻快地迈着脚步,时不时地抬起手来,看看手上的一条黑色龙头杖,而后忍不住得意地咯咯笑上两声,笑完后,便又唱起歌来:“辣妹子辣,辣妹子辣……”
她手上那条龙头杖正是她趁着叶夏和烟老头昏睡之机偷取而来,而看她样子,心情也是颇为不错。
此时,她正是准备离开大瑶山,前往贵州。
可是她正唱到兴致处,却突然嘎然而止,人也停了下来,一脸警惕地看着左边一片树林。
“谁?!出来!”
可是树林里却没有任何回应。
小觞露出一丝疑惑之色,摇了摇头,便又继续向前走去。
可是没走出几步,她却突然停住,右手猛得一甩,只见她手里发出一点黑光,快速飞向左边树林。
只听哎呀一声,小觞丢出的黑光似乎打中了一个人。
“是谁鬼鬼祟祟的,快出来!”
小觞则是娇声喝道。
几秒钟后,却见树林里发出一阵悉嗦声,一个人影真从树林里踉踉跄跄走了出来。
出来的竟是一个看去年纪跟小觞相差仿佛的女子,女子穿着一身黑色紧身衣,相貌却甚是清丽,不过眉宇之间,又还带着几分英气。
而在女子肩头,则插着一把黑色的小匕首。
女子手捂着肩处,眉头紧皱,脸带痛苦。出来后,她痛哼了一声,面带怒气地看着小觞。
小觞则是警惕地看着对方,又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跟着我?”
女子则是哼了一声,说道:“你这女人好没道理,我走我的路,凭什么说我跟着你?”
说着,她竟突然笑了起来,又一脸夸张说道:“哎呀,我中了你的飞镖,我快要死了,你可要赔我。”
说完,她竟然将肩上那把飞镖给拔了下来。
只是出乎意料的是,她拔下匕首后,肩上并不见有血喷出,甚至于连她肩上的衣服也没见有破洞。
见小觞也是一脸惊讶,女子竟是咯咯大笑起来,说道:“哈哈,你被我骗了吧。怎么样,我的骗术比起你来,是不是也不差?”
“你到底是谁?”小觞却是暗叫不对,也更加警惕。
突然,在小觞身后,却响起了一个声音:“哼,小满,我跟你说了小心一些的。被人家发现了,你还得意!”
小觞大惊失色,转头一看,却见一个中年男子正站在身后十多米处。
中年男子一边说着话,像是在训斥女子,一张圆脸上却带着笑意,眼睛也是微眯,他穿着一件灰色长袍,左袖却是空荡荡的。
如果叶夏在场,也定会大吃一惊,因为这中年男子竟然是那笑面虎乌三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