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夏突然听到申屠惜的声音,虽然有些惊讶,却也很快就接受了这个现实,知道把自己关进这里的正是申屠惜,所以一开始就没有太多激动。
毕竟他早有心理准备,自从来到G处,见到申屠家的人竟然也在G处,尤其第一天那申屠辛同就主动来找他麻烦后,叶夏便知道自己在G处的日子绝不可能安稳。
到了戒戒偷了申屠惜的扇子,叶夏让戒戒逃走,逃月兑责罚的同时,他也知道这一次自己和申屠惜的仇便是正式结下了,申屠惜也绝不会这么容易放过自己。
毕竟在目前看来,他如今身处G处,又刚好跟申屠惜以及申屠辛同发生了冲突,现在又被莫名其妙囚禁在这里,也确实只能是申屠惜或者说申屠家所为了。
只是他没想到申屠惜行动竟然如此之快,而除了有些感叹睡觉时他刚好让小白和小笨出去找戒戒,以致给了申屠惜可趁之机外,他也有些意外申屠惜竟能有如此手段,瞒过烟老二烟老三以及他自己,把他掳来关进这里。
当然,他心中其实也是非常想知道申屠惜究竟要怎么对付他,也想知道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只是说来有些阴差阳错的,叶夏先前躺倒地上时,一下子激得申屠惜忍不住先开了口,以致主动权却是一点点倾向了叶夏这边。
叶夏本来在听到申屠惜的声音后,确实想问申屠惜想要对自己怎么样,不过听到申屠惜语气里的惊讶和不耐烦后,他却是生生忍住开口询问的冲动,装起了哑巴,故意激那申屠惜,让他主动开口。
那申屠惜本想看叶夏出丑,想着叶夏醒来后会是怎样的激动,甚至都想着叶夏发现自己被他囚禁了后,说不定会痛哭流涕向他求饶,然而结果却是让他大失所望。心理失衡之下,他也是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地开口,以致搞得他似成了被囚禁的,而叶夏则成了囚禁他的人。
然而他更没想到叶夏竟然还把囚室里的电灯给砸了,这么一来囚室里也是漆黑一片,他根本看不到叶夏的动静。
他也想不明白了,以前这里也是关过一些人,可从来没有人像叶夏这样,竟是一开始就自己把灯弄灭的。
要知这里最常用的一个审讯或者说折磨人的手段便是在外面熄掉电灯,让囚室漆黑一片,时间一长,关在囚室的人心中便会滋生许多反面情绪,紧张,烦躁,害怕,恐惧,患得患失,就像一个人突然失明了一般,也听不到任何其它的声音,心理便会渐渐崩溃,有的甚至不用几分钟便会主动交代出他们想知道的情况。
听到叶夏不回答自己的问题,反来讯问自己,语气里也是豪不示弱,甚至有些咄咄逼人,申屠惜突然感觉到一阵出奇的愤怒,不过他还是强忍着破口大骂叶夏一顿,跟叶夏直接挑明了说的冲动,在那里沉默了起来。
他心中暗哼了一声,心想还是让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多受点折磨,尝一下自作自受的味道,看他能在这漆黑无声的密室里呆上多久。
这小子可别说连五分钟都撑不过,到时候在里面可怜兮兮的哭鼻子,申屠惜暗自冷笑。他唯一有些遗憾的是,这囚室里漆黑一片,摄像头也拍不到叶夏到时痛哭流涕濒临崩溃的样子,否则的话,说不定会是一段很有趣的影象。
只是五分钟后,囚室里却是毫无动静,里面的叶夏也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倒像是已经离开囚室了一般。
申屠惜又不由有些心烦起来,不过还是告诉自己一定要耐心。
十分钟后,囚室里突然响起了叶夏的声音,叶夏竟是唱起了歌来。
申屠惜心中一喜,觉得叶夏应该快撑不住了,正在尝试用歌声打消自己心中的紧张和渐起的恐惧,现在他的心理防线已经打开,离着崩溃也是不远了。
只是慢慢地,申屠惜却发现事情似乎并没如他所想的那么简单,叶夏唱完了一首,又接着一首,一会只用鼻音哼哼着,一会又扯开嗓子大声唱起来,从民谣唱到摇滚,又从摇滚唱到美声,似乎并没停下来的意思,更让申屠惜奇怪的是,听叶夏的歌声,也丝毫不见有什么其它的情绪,也始终听不出有什么崩溃的迹象,反而显得很悠闲,就好像是平常在冬日里晒着暖阳,悠然地哼着歌曲。
申屠心心中忍不住闪过一个念头,这小子到底在搞什么鬼?
他突然感觉到,这囚室里漆黑一片,对于外面的人来说,似乎也并不见得全是好事,至少他现在也看不清叶夏究竟在做什么,也不知道叶夏现在唱着歌时是怎样一种表情,是在强做镇定,还真的是丝毫不见紧张和担忧。
不过如果他能够看到叶夏现在正在做什么的话,只怕更是要吃惊不已甚至气得吐血了。
此时的叶夏正坐在地上,一边唱着歌,一边则是好整以暇地摆弄着自己刚刚用来砸电灯的手机,脸上时而皱眉时而苦笑。
不过他之所以皱眉和苦笑不是因为他现在的处境,而是因为他刚才砸得有点狠了,这手机也是被他摔成了好几块,它把手机散落的零件找回来重装后,发现手机已是彻底报废,不能再用了。
对于他来说,这囚室里的黑暗根本不能对他产生太大的影响。虽说这里电灯被砸,没了光源,就算有人能够夜视,但在这样的暗室里,也不大可能看得见东西,然而叶夏却是不同,以他感官的灵敏程度,就算双手摩擦产生的那点光热他也能够通过眼睛鼻子和耳朵等感应到,甚至说平常人所见的光都是可见光,只不过是光谱里很小一部分,但是叶夏所能看到或者感应到的却远不止可见光的范围,所以他在这黑暗的囚室里如鱼得水,没有任何的不适应,更不怕一个不小心,踩着那灯泡的碎片。
半个多小时后,申屠惜感觉自己耳朵都快听出老茧来了,叶夏却还在唱着歌,而且相比八戒翻来覆去那么几首,叶夏虽不能自创歌曲,却从不带重样的,始终是一副兴致高昂不知疲倦的样子,甚至都没有口渴的迹象。
申屠惜心里越来越觉烦乱,现在看不到叶夏的具体动静,不知道叶夏在干什么,以致心里有如猫挠,越来越感觉难受和憋闷。他甚至感觉自己好像失明了似的,心里也装不下其它任何的东西,只一遍遍一想着叶夏究竟在做些什么,为什么在这样漆黑的环境里,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有什么不安和害怕。
他怎么也没想到,或者说到现在都还没意识到,叶夏砸破了那灯泡,叶夏自己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反而是外面的他却被这么点事搅得越来越心烦意乱,几乎有崩溃的迹象。
最后他实在忍不住了,长吸了口气,干咳了一声,开口说道:“叶夏……”
结果他刚说了两个字,耳朵里却传来砰砰几声,接着便是一阵刺耳的滋滋声,直把他吓了一大跳。
却原来是叶夏拿着他那手机,将门下边那个盒子状音响或者说喇叭给砸烂掉了。
申屠惜一阵发蒙,而后气急败坏,咬牙切齿地叫道:“小子,你到底想干……”
没天理了,申屠惜心想。他就像是个绑匪,好不容易绑来个人质,结果却是个愣头青,根本不理会绑匪的目的,也拒绝与绑匪说话谈判,反而在那里自得其乐地唱着歌,一副既来之则安之的架势,还不把绑匪给气死?
不过申屠惜还没骂完,也发现叶夏现在根本听不到自己的话,所以闭了嘴,停了说话。
几分钟后,囚室里的叶夏突然感觉头上传来异响,他抬头一看,却发现上头的天花板竟然开出了一条缝隙,而且那缝隙还在渐渐变大,最后成了一个一尺左右的方洞。
接着便见从那方洞中掉下一个海绵包裹的球形物体,那方洞却是快速合上,不留缝隙。
叶夏打开海绵一看,发现里面包着的竟然是一只步话机。
这步话机正是申屠惜派人丢下去的。而申屠惜听到自己手里的步话机发出一阵滋滋的声音,接着又听叶夏喂了一声,便知道叶夏已是打开了步话机,便又干咳了一下,说道:“叶夏……”
“给我送点吃的来,我饿了。”
他刚开口,步话机却传来叶夏这么一句话,接着又听砰砰两声,而后是一声刺耳的滋滋声响,叶夏竟已是砸碎了那步话机。
申屠惜浑身一震,闷吼了一声,他只觉胸口一热,几乎忍不住要吐出血来。
刚刚在前面,烟老二他们闯进来时,他话还没说完,八戒就一口咬掉了基地外挂着的喇叭,让他感到十分不爽,本来还想叶夏现在醒了,就好好修理折磨一下叶夏,在叶夏这里找点安慰,结果没想到竟然遇到个更狠的。
疯子!他心中闪过这么个词。
太憋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