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对不住啊!我都是在线存稿定时发布,没注意稿子已经更完。现在补上,补上……)
“我叫史静远。”
握着对方的手,胡骄脑子里闪过史静远的职务,绥宁市团委副书记。
绥宁市地处山区,是南诏最落后的地区,去年才改地为市,原来叫绥宁地区,属于南诏少数民族比较集中的居住地,要以苗、彝、回等少数民族为主。
本来申请自治,但没能通过。
史静远给人的感觉就是平和,舒服。
看上去三十岁左右,但又不能确定,再仔细看,会发现这人可能二十多吧?
没有年轻人的锋芒,也没有中年人的圆滑,笑得极为实诚,但又不显憨厚。
仅凭这一点,胡骄便不得不重视,“胡骄。”
史静远点点头,笑着,露出一口洁白的牙,“我知道你,燕京大学的高材生,听说刚拿下博士?”
胡骄摆摆手,“没办法,我母亲赶着逼着去读,虚有其表。史书记是哪年生人?”
史静远的笑很有特点,他能准确地通过微小的面部表情变化,表达他的心情,刚刚这一笑,就显得无奈和苦恼,“我*年的,属龙。”
胡骄惊讶地看着这个“年轻人”,属龙,那不是三十四了?
“呵,完全看不出来,如果咱俩出去让人猜大小,保证有八成的人认为你比我小。史哥的名字,是宁静致远里的那两个字?”
史静远点点头,指着胡骄带来的行李,“正好你的东西没有打散,走吧,咱们边走边说,我和你的学号靠在一起,估计要同吃同住了。”
胡骄也笑起来,“懒人有懒福,我原打算下午安排好再来收拾,反捡了便宜。史哥是绥宁人吗?”
史静远再次表达出淡淡的苦恼,“胡骄,别叫史哥……这个……不好听啊,你叫我静远,我托大,叫你骄骄?我是南诏人。”
“行,静远兄不嫌弃,我巴不得呢。”
史静远与胡骄一起出门,歪头看看胡骄,“你这身高真给人压力啊。”
以前胡骄也搞不清自己为什么长到一米八以上,这次燕京之行解开了答案,他这是隔代遗传。
外公就是出名的高个,结果舅舅们没一个遗传,反倒落到了胡骄这儿。
而且胡骄的长相,除了眼睛像父亲外,其他的完全跟外公年青时一样。
回想起李鹃的外公,和老爷子得知母亲的身世后,激动得手舞足蹈,和老爷可是当年外公手下的悍将啊。
这一来两家更是密切。
特别是岳父李明勇,胡骄有这么强悍的背景,他不用担心女婿未来的发展,当然更加对自己的前途充满希望。
以前和家这边与胡忠志虽然相处不错,但始终是两条线。
如今扭成一股绳,这不是简单的一加一。
胡骄受到史静远独特笑容的影响,也跟着苦笑,“光长个,要从事运动,还能发挥点作用。高个最大的烦恼是什么?”
不等史静远提问,胡骄指指门框,“这个,我长大后脑袋没少吃疼,碰狠了还能眼冒金星。”
史静远甩头笑笑。
两人一路走一路聊,到了操场,没几个人下来,胡骄先来打过招呼后,继续与史静远说话。
史静远老家就在南湖,转业军人,18岁参军,20岁考上北方军事指挥学院,24岁毕业,历任连长、副营、营长、副团长。
30岁转业,先是省团委工作,后来调到绥宁市下边的县上挂职,去年到市团委任职。
胡骄有些好奇,“军队里不是更好吗?”
史静远再次苦笑,“我是被勒令转业的,犯错误了……”
胡骄不好意思再打听,他现在对史静远充满好感,这个人给他的印象非常特别,看样子,哪里有半点军人作风?
如果他本人不说,绝对没人看得出来。
史静远见胡骄不信,伸出右手,弯弯食指,“看到没有?这儿的老茧。”
胡骄点点头,他不是不信,而是印象中的军队干部跟眼前的史静远,实在结合不起来。
胡骄只得悄声问,“静远兄,你是不是什么特别部队?”
史静远只是笑,不说话,捅捅胡骄的腰,“要集合了。对了骄骄,进了部队你要有心理准备。”
“没事,我们在大学里体验过,而且这次以体验为主,不会跟正规训练一样,不然……这里除了你,怕没有几个能全身而退。”
训练基地是南诏警备司令部下属的一个训练场地,这里设施不错,场地也够大。
进来时每人领取两套作训服,被子和洗漱用品。
史静远果然没猜错,胡骄跟他住一间。
“骄骄,咱们这是优待了,两个人一间的干部房,要是新兵营的话,最少八个人一间。那才叫苦日子。”
在史静远的指点下,胡骄很快弄好内务,看着史静那叠成棱角分明的豆腐块,很是眼馋,打散搞了好几回都没出效果。
史静远自打进入军营后,平和的眼睛总算喷出精光,显得相当激动。
“你不行的,要能叠出我这样的效果,不把手掌磨月兑一层皮是办不到的。走吧,现在是新鲜劲,过了这头,真让你搞的时候,有得罪受。”
十五分钟后,全班六十人按高矮,在部队派出来的教官指导下,站好队列。
党校的训导员,这次培训不叫老师,叫训导员,主要负责人,学员的成绩,他掌握了生杀大权。
“同志们,接下来的两个月,我们将会在这里度过。如果有人细心,能够发现在作息安排中,两个月时间,你们只有两个休息日。我希望大家做好心理准备,发扬不怕吃苦,冲锋在前的党员先锋模范精神,严格要求,高标准、高效率完成本次培训,争取以最好的成绩回报省委。现在,向大家介绍本次的训导员,军事部分,由警备区的干部担任,大家分成五个班,每个班十二人,正好我们这次有五位女同志,所以每班插一名女同志,每个班的班长由部队的训导员担任。理论培训方面,分三部分,一是党的理论,由我给大家主讲,二是公共管理,由南诏大学讲师吴佑华担任,最后是团队配合比赛。”
说到这儿,训导员赵重停顿几秒,突然拔高声音,“请大家听清楚,并牢记!团队配合比赛的各项内容,成绩汇总后,将占本次培训考核成绩的百分之七十!理论占百分之十,管理学占百分之十,剩下的百分之十,将作为个人表现的考评分。现在,清楚了吗?大家有什么疑问?”
李压高高地举起手,嘴里不忘吼声,“报告!”
赵重点点头,指着李压表扬,“好样的,个人表现加一分,记住,以后有事询问,一定要按准军事化进行,提前报告,坚决执行,绝对服从。李压同志,你有什么问题?”
李压嘿嘿笑着,“赵训导,刚刚你已经提前解答了我的问题。本来,我想问什么是个人表现考评标准。现在知道了。”
赵重笑笑,“那请你大声重复一遍!”
“提前报告,坚决执行,绝对服从。”
赵重笑得有些阴狠,恶声恶气地看过去,“同志们!请大家牢记!也请大家不要抱有任何侥幸思想。跟大伙说实话吧!这次省委可是给了我们生杀大权的,如果在此次培训中,能被我踢出一人,我们训导员,享受嘉奖一次,如果把大伙全部踢走,或者一个不合格,那我们全部提升半级!所以,大家不要掉以轻心。这是出于公,还有私人方面……嘿嘿,在座的都是副处以上的干部,能在这里欺负未来的县长、县委书记,甚至是市长!我个人,深感激动,也对此怀有浓厚的兴趣。听明白没有?”
在座的都是人精,每个人都使出吃女乃的劲,齐声狂吼:“明白!”
赵重点点头,“不错,有点样子。看来,咱们是挑上了。现在开始分班,我念到名字的同志,请跟随你们的班长。胡骄!”
“到!”胡骄高声答应,第一个跨出队伍,赵重指指旁边的一名军官,“这是一班的班长。”
胡骄小步跑到班长面前,“请班长指示。”
班长面无表情,指指身后,“归队。”
“史静远、刘洁、李压、蓝井、游林、吴开和、陈永政、陈向志、张大富、蔡章贵、李庆庆。”
随着一连声的“到”一班剩下的十一人全部到位。
刘洁看向胡骄的时候,没想到胡骄也正看着她,俏脸一寒,下巴微微侧开。
李压在胡骄身后捅捅他,结果小动作被班长发现,严厉地瞪他一眼,“李压,扣一分!”
李压脸都绿了。
其他人使劲地咬着嘴忍笑,刚刚才苦表现得来的一分,就这下,扣了。
随着分班完毕,赵重等人离开,班长背着手走到十二名干部学员面前,钢性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我叫冯学枫,从现在开始,你们要忘记自己的职务、出身、来历,把自己当成一个兵,一个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的新兵*!”
说到这儿,冯学枫故意停下来观察几人的表情,见没人反对,不禁呲牙鄙视,“还没真没脾气!放心,这两个月,我会使出浑身招数收拾你们。现在,我宣布作息时间!”
李压大声吼,“报告!”
“扣一分!打断班长讲话。”
冯学枫看都不看李压一眼,掏出笔记本划了一下,“之前的作息表,准确地说是文化课程表,我这里的作息时间,是规定你们几点起床,几点上床,几点吃饭,几点训练。”
这次李压也学精了,绝不开口。
“早上五点半起床,三千米跑步,早餐,三个小时队列训练,中午吃饭,休息,下午上课,晚上是我们自己的学习时间,每周一次团体大比拼。如果你们输一次,那我会要求你们早上加一千米,输两次,加两千米,以此类推!都听明白了吗?”
“明白。”
“起床号吹响,三分钟不到的,扣一分,三千米不达标的,扣一分。”说到这儿冯学枫再次呲牙笑,“忘了跟你们说,个人表现分,总共只有20分,扣完就滚。好了,我跟你们直说吧,惹我生气,扣分,逗我高兴,不扣。就这么简单,解散!”
李压再次举手叫,“报告!”
冯学枫问,“什么事?”
“请问现在是不是个人自由时间?”
冯学枫点点头,李压松口气,转向身边的人说,“同志们,咱们上当了!看来这次是掉进了狼窝啊。刘洁,你要小心啊,我看有些人用心不纯,晚上把门插好,千万不能大意啊。”
话声刚落,冯学枫眼泛寒光。
史静远第一个爆笑出声,胡骄也跟着莞尔,这个李压!
刘洁恨恨地瞪着李压,“鸭子死了嘴壳硬!你别第一个被踢出去,到时候,看你还有没有脸回团委。”
李压刚要说话,冯学枫犯地吹响哨子,“集合!”
看着重新集合好的队伍,冯学枫冷笑连连,“很好!很不错!很有个性!我宣布,从现在开始站军姿,立正!”
说完冯学枫平视前方,不言不动,标准的军姿。
张大富和李庆庆是两个比较胖的人,看样子也是三十多了,张大富要黑些,而李庆庆则是标准的白胖子。
仅仅十分钟,两个胖子已经满头大汗。
但是冯学枫不说不动,谁也不敢跟着动。
只有史静远,跟没事人一般,面含微笑,甚至有丝享受的陶醉。
半个小时,除了胡骄、刘洁、史静远三人,其他人已经开始摇摇晃晃,眼见有人脸色不对,冯学枫嘴角泛起一丝冷笑,“解散。”
然后施施然地、迈着悠闲的步子,慢慢走开。
李压身子一软,跌坐在地上,喘着气说,“兄弟们,都怨我这张臭嘴,连累大伙了!特别是老张和老李,啧啧,看看你们这身汗水。对不住了。”
李庆庆也喘着粗气,“没、没事儿,五百、五百年前是一家。我正好减肥,呵呵,从现在起,大家要团结起来。”
胡骄也点头,“是得团结啊,说是准军事化体验,我看,这是来真格的。”
史静远轻松地抖腿放松,“这叫真格的?同志们啊,半个小时军姿,只是小儿科,要不是见你们撑不住了,站两三个小时是常有的事。”
张大富终于喘平了气,“这才站半个小时,我的娘哦,要站上两个小时,我直接宣布提前阵亡算了。”
刘洁活动几下后,看向其他人,“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早上开始,才是真正的考验。”
三千米啊。
胡骄不怕,可两个胖子得哆嗦,能不能跑完呢?
刘洁看向胡骄,“胡骄,跟我来一下。”然后盯着李压,“小心的破嘴!”
李压目瞪口呆地看着她,正想分辨几句,却从刘洁的眼里看到了,杀气!
生生地忍回去。
刘洁这干纪检出身的,长期工作经验积累下来,对一般干部,还真有威慑力。
胡骄满头雾水地跟着刘洁,两人走开一段距离后,刘洁盯着脚尖,直到胡骄突然扯住她胳膊。
一抬头才发现,眼前一棵树,再走一步,准得碰上。
刘洁脸红,连耳根子都红透了,使劲甩开胡骄,“你有儿子了?”
胡骄有些莫名其妙,这事谁不知道啊?
点点头,继续等她说话。
“我离婚了。”
这次刘洁没有看胡骄,而是再次低下头,盯着脚尖。
胡骄只得说,“我听说了。”
刘洁半天不说话,胡骄觉得全身难受,远处这么多人在操场上呢。
“那个……”“你……”
两人同时冒话,却又一起吞回去。
胡骄闭嘴,示意她先说。
“你是不是要去三梅县?”
胡骄只得回答,“暂时这样定的。你呢?”
刘洁看看远处,见没人注意这边,才说,“我也是。”
“什么?你也去三梅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