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中又住近半月之久,一想到林如海想到爱子爱妻相继离世,又因身即将与爱女别离更是千般滋味在心头,到是真的郁郁病黛玉心中也甚是不舍便作主张,代父修书一封
呈父亲重病,弱女年,还望在家中多住些时日,待来年定当亲去往金陵,向老祖宗磕头请今日之罪病弱贾母念其父女情深,加之黛玉又极怯弱,答应
期年,约定之日将到,贾母派人齐全万事从贾府中派人出来接黛玉,已是四月林如海见黛玉的先生,即那名唤贾雨村者有意官场,又念与荣国府一支乃是同谱,只因那等荣耀不便前去攀扯,至今故越发生疏难认便亲手写一封推荐书信于贾政,让雨村携黛玉一同前往金陵,一路上也可照料黛玉周全
于四月十二一早,黛玉方洒泪拜别父亲,随女乃娘及荣府几个老妇人登舟而去,贾雨村又另上一船,带着两个童,依附黛玉而行
有日到金陵,进入神京黛玉弃舟登岸,便有荣国府打发轿子并拉行李的车辆久候早就闻这外祖母家与别家不同,这几日见的几个等仆妇,吃穿用度已是不凡,何况今至其家因此步步留心,时时在意,不肯轻易多行一步路,多说一句话,惟恐让人耻笑她去
上轿,进入城中,黛玉从纱窗中向外瞧一瞧,其街市之繁华,人烟之阜盛,与别处不同又行半日,忽见街北蹲着两个大石狮子,间兽首大门黛玉暗揣度该是到宁国府,知是外祖之长房
想着又往西行,不多远,也是一样的间大门,只是看着比前者更是气派,方是荣国府,从西边一角门进轿夫抬进去于一射转弯之地便歇下退出去,另换几个年轻厮抬轿,至一垂花门前落轿,后面的婆子们忙赶上来,打起轿帘扶黛玉下来进垂花门,又走过抄手游廊,于一穿堂中,绕过一紫檀架子大理石的大插屏转过插屏的间厅后就是正房大院又走一会儿,几个坐在台矶之上的穿红着绿的丫头一见她们便迎上来,一面打起帘子一面笑道
“刚才老太太还念着呢,可巧就来
又扬起脖子,朝着里面叫一句
“林姑娘来
黛玉方进房时,只见两人搀着一位鬓发如银的老母迎上来,黛玉便知她是外祖母,方欲拜见之时,早被她外祖母一把搂在怀中,心肝肉儿叫着大哭起来当下地下侍立之人,无一不掩面陪着落泪的黛玉扬起眼,早将这一境况悉数看在眼里谁人是动的真情,谁人是骗的假意,早已在心里铭记下己也抹几滴泪,并不是她心肠硬,只是母亲去世已过一年,若是到现在她还没有整顿心思,那便不是郁黛琳
等到哭声停,黛玉方拜见外祖母,此即史氏太君,贾赦贾政之母也当下贾母一一指与黛玉地下侍立之人,黛玉也乖巧地一一拜见过又见迎、探、惜春姊妹后来王熙凤也来,与众人调笑一阵,惹得贾母也是转悲为喜只是对这黛玉倒是不大殷情
其实,黛玉也知个中缘由,因早在贾敏还未出格之前,王夫人也还未嫁进贾府,贾敏就因这王家姐的叔伯兄弟皆为纨绔,而王家姐也并不是一个温婉贤淑的女子极力反对贾政娶她
后王夫人出阁与贾敏之间亦是有诸多嫌隙怎奈贾母极疼贾敏,连贾赦、贾政也是对她万分溺爱好不容易待到她出阁,总算两人老死不相往来谁知今个儿她女儿来贾府,还要常住,是不能忍受之事好在,现任管家女乃女乃是她的侄女,己亦还未放下所有家事,欲把先前在贾敏身上受的气全从黛玉的身上讨回来只是,现在的林黛玉也非善良之辈,怎会任她欺负只静静等待着好戏开锣
当下茶果以撤,贾母命贾赦之妻刑氏带外孙女过去拜见两个母舅遂领着两个老嬷嬷扶黛玉下去方拜见贾赦,又进荣府,下车,由众嬷嬷引着,便往东转弯,待过一穿堂之后,到一仪门大院落,上面五间大正房,两边厢房鹿顶耳房钻山,四通八达,轩昂壮丽,与贾母处不同几个嬷嬷又引黛玉走过荣禧堂在西厢一处雅间中等候道这便是王夫人的住处
雪雁扶黛玉进门,却不见屋中有人,这原是会客的外间侧堂装饰的也然没有别处精致,只是草草的有一张铺着暗纹金丝云锦的云榻并几张矮几楠梓木椅罢嬷嬷们已然离开,只有几个老婆子碍着身份在门外伺候着半刻钟后,才有一丫头送上盏茶,却一声不说退下离开
黛玉冷笑着,好大的规矩,见主子竟有不请安不说话也不告退的,若非是有她主子在背后支使着她断然不信这些个人能有这大的胆子轻开瓷盏杯盖,黛玉看着这成色便知是那去年的清次品眼中的笑意更浓,却未在脸上表现出分毫,依旧是显得极为谨慎的样子,却未动那茶一口
终于,大约过一个时辰,才有一个穿着红绫青锻背心的丫头走来,面无表情地斜视黛玉一眼,冷冷道
“夫人说,老爷今早就斋戒去,再见罢刚好夫人前几日里受些许风寒,今去给老太太请安,又让风一吹,像是严重些不能见客让姑娘便
黛玉点点头,冷笑着,这王夫人也太沉不住气些今天才是她来的第一天就给她这样的下马威,若是让老太太知道,也不怕让她老人家不高兴,真真是个蠢物看来往后的日子,要看好戏的机会是有的是
听这样一个的丫头都能在黛玉的面前趾高气扬,雪雁终于沉不住气的怒骂道
“这是哪门子的舅母,好歹姐也是老太太的外孙女,既然是出去的出去,病的病,又何苦要等上一个时辰再说,这分明是&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雪雁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黛玉的一个眼神喝断,有些惊惧的看着家的姐,雪雁颇有些委屈的将头埋在胸前
正好这时,有一丫鬟来回,见黛玉正坐着,笑道
“林姑娘可让好找,老太太那里传晚饭
黛玉起身,也笑道
“夫人偶染风寒,这位姐姐正告诉来着这就走
于是跟在那丫鬟的身后,过一到南北宽的夹道,走一会儿便到贾母屋她并不用己说方才的事,贾母可是这贾府中最通透的人她可以做到,听想听的事,听不见不想听的事
如黛玉所感觉的,这个老人她能够洞悉府中的一切,一草一木,每一个人的心思她是清醒而敏锐的,就像是一把绝世的龙泉剑,越在危难时刻便越可以倚仗只是在更多的时候,这个老人更喜欢躲在华丽的剑鞘下,让儿孙们替她捶腿捏肩,听着俏皮话,享受她的天伦之乐
但是这并不说明,她不是她的保护伞她很清楚,贾母是不会让她受委屈的,只是她在等待时机,因此现在要做的就是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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