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北风紧,吹落一地初开的海棠蘅芜苑中,静无人声却有丫头们无声无息的忙碌着见日头上来,坐在廊下的莺儿听见宝钗一声轻唤,便忙打水进屋去伺候谁知,还未进屋便听见薛宝钗的一声尖叫,吓得她打翻手中的水盆,冲进屋去
薛宝钗还未来得及阻挡,便见莺儿冲进来,身后还跟数个闻声而来的丫头婆子看见坐在铜镜之前的薛宝钗安然无恙,正要松一口气,却无意瞥见棱花铜镜中的那张脸,吓得惊声尖叫甚至,还有几个胆的丫头当场晕过去
随后,从薛姨妈的房中也传这样的惊叫,只是更加凄厉,久久的盘旋在大观园的上空似乎要将还在清晨酣睡中的所有人都惊醒一般
很快,便有形形色色的大夫进园来诊治,只是望闻问切,却无法得出所患何病只是,当看见薛姨妈与薛宝钗紫青色半透明好似鬼一般的样子,都不禁吓一跳最后,只好请来太医院医术最高的王太医,面色凝重什也没说,只是开几副方子说是先吃吃看
一早上这般大张旗鼓,再加上这流言是传的最最快的,不下半个时辰整个园中便传遍薛氏母女中邪的谣言
潇湘馆中,黛玉今日起得特别早雪雁,紫鹃在身边伺候着梳洗,春纤去厨房弄些吃食大观园中大厨房送来的早膳只有水似的清粥与丁点儿的榨菜腐乳送菜的丫头还趾高气昂的说,黛玉本就身子不好,吃得少,送得多也就是浪费幸而,此时各个姑娘的住处大,也都配厨房,除每月的份例银子还有每日的份例的菜肉蔬果,这些摆在台面上看的东西然不能少,倒也干净
“姑娘,这蘅芜苑的两位不知中什邪,今早一起来身上就好像漆漆似的,浑身蓝紫蓝紫的看很多大夫都说无法,就连王太医也束手无策,真叫人痛快
黛玉很少见的拈起一朵浅蓝色的珠花,对着铜镜比在头上似乎没有再听,又好像听得很认真紫鹃在一边笑道
“姑娘戴这朵珠花真是再合适不过,只是这蓝一丝半点就够,若是多,便不好看
听得出紫鹃语中的讽刺之意,依旧淡淡的笑着雪雁听不懂两人在说什,以为她们没有在听己说话,急得直跳脚
“急什,姑娘都知道这‘月下美人’可真厉害
听紫鹃的话,雪雁总算是明白,这原来是家姑娘的意思听说这‘月下美人’无色无味无影无踪的毒药,中毒的人不会有生命危险,只是全身会变为般透明的蓝紫色,在月光之下颜色会渐渐变淡,隐隐约约煞是好看,但是若到白天便是犹如紫面修罗一般淋漓可怖因而名为‘月下美人’
一想到此时薛氏母女的样子,紫鹃雪雁便决定胸中出一口恶气,家的姑娘如此低调却依旧被压制的这多年,此时姑娘终于出手,一出手便是惊为天人啊
“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
黛玉抿着紫鹃端上来的南岳云雾茶,轻笑道既然她要用毒,那她便也用毒只是此时既然她没有能害到她,她也不会赶尽杀绝,这次的药量用得轻,大概不出两月这颜色便会渐渐褪去只是这两月间,她们母女就是要兴风作浪也要悠着点
时间过得很快,这几天似乎上天也在疼惜黛玉的病体淅淅沥沥地降几天雨,不是先前那的那般暴雨时的闷热,空气中清爽得很,连潇湘馆中的竹叶也更加青翠
然而,也是这样的雨让人不想出门,可就在这个时候偏偏有人来之间鸳鸯带着几个婆子,走进来春纤连忙迎出来接过几人的伞,见鸳鸯解着身上的蓑衣,便怪问道
“这个大雨天的,鸳鸯姐姐怎来
鸳鸯笑着,眉里眼里都是喜气不理会跟着来的几个婆子,鸳鸯牵着春纤的手便要进去春纤支使人将几个婆子领下去喝杯酒,便鸳鸯进屋去
“不知道姑娘的病怎样
“这几日天儿凉些,姑娘便好些要知道,们家姑娘是最最怕热的
两人说着就进屋去,此时黛玉正倚在窗边,一边看着那雨打疏竹,一边逗弄着那只雪色大鹦鹉看见是鸳鸯来,边忙起身笑着让座,看茶
“鸳鸯姐姐怎来是老祖宗有什事不成
鸳鸯笑着抿口这前个儿倪二爷新送来的君山银针,笑意便更盛
“这是北静王府赏的吧,姑娘可真是有福
黛玉点头称是,总觉得鸳鸯今天来这里是话里有话,却又猜不准她到底想说什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在心头袭上只听见鸳鸯也不打哑谜,直直爽爽的将今天一大早,便能有太监来贾府宣旨的事情说
黛玉听不禁吓一跳,想到那日朱雀帝看己的眼神,她是知道的,朱雀帝有这样的想法,却不想这事情竟然就来的这快
黛玉刚想要说什,却听见潇湘馆外响起一阵敲门声,急促而不断,似乎带着些许怒火不多时,便听见守在门口的婆子的声音响起来
“原来是宝二爷来,您看着下的这样大的雨,您&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一个做下人的管主子做什是来找们家姑娘的,与何干
只听见一道声音打断那婆子说话,语气中带着明显地愤愤之意,吓得那婆子闭口不再敢言黛玉听给侍在身旁的紫鹃使个眼色,紫鹃会意忙出去迎接
“宝二爷,这会子来不知是什事情这大雨的,若是淋坏,那袭人她们怕是不好交代
一说到袭人,宝玉便想起那日,脸色不由的怪异,可是想到今早儿听说的事情,不由得怒上心头,不理会紫鹃说些什,莽莽撞撞的冲进屋子里去见屋子里鸳鸯也在,与黛玉同座着,便知黛玉已晓得那事情
“真的要去
“这是圣旨,违者死,黛玉死不足惜,反倒要连累贾家
黛玉似乎只是在谈论天气一般的,呷一口青花瓷杯中的清茶,答得云淡风轻而宝玉听她这话,却渐渐露喜色
“那妹妹便是不想去
“想去又如何,不想去又如何终究还是一定要去的
黛玉的语气中显出一丝无奈,她并不喜欢有人控制她的人生,决定她的归宿,只是在这个世界中,女人的不愿与拒绝就如沧海中的一粟,天地间的蜉蝣,只能被那茫茫的权利之海所淹没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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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猜看圣旨到底说什
哈哈,收藏,评论,下章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