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闹下来,王夫人等人精疲力竭的回到了府中,贾母身子不好早就由黛玉陪着回府歇着了。顺顺利利的将自己的女儿嫁出,王夫人终于松了一口气。想着凤姐身子还未好并没有多留她,让她先回去歇着了。
酒阑人静灯灺后,新房之中,迎春的眼前一片绯红,只听见蹒跚的脚步声,渐渐靠近。迎春紧紧抓着自己的嫁衣裙摆,颇有些慌张,心中犹如小鹿乱撞,又是慌乱又是迫切,不知道是想要那人快些过来,还是要他慢些过来。
这个时候那人已经来到身边,红盖头被重重扯下,迎春红妆之后的面庞留在那人眼前。极力镇定的抬头露出一个娇媚可人的微笑,然而当迎春看见来人的脸时笑却僵在那里。这是一张她从未见过的俊彦,与平日里所常见到的宝玉绝然不同而是带着男子特有的刚毅,但是他眼中的不屑与冷淡却昭然若揭。
“夫君&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那张脸一看便让人再也无法移动半分,但是那样的眼神却让迎春无法释怀,他不喜欢她,迎春委屈的看着慕容非,眼中闪着淡淡的泪光。楚楚可怜的模样却没有得到慕容非的半分怜惜,慕容非居高临下的睥睨着迎春。
“你就是那个贾家的二小姐,我看也不过如此。”
这样的话深深的伤害着迎春,迎春的眼泪不争气的落了下来,所有一切的美好都在这一刻破灭了。诚如她所愿她的夫君玉树临风,恍若天人,可是第一眼他便将她否决。这一刻面对那样的话,迎春宁可他说,他不喜欢她。可是,此时她已经是他的妻了,就算是想反悔也已经迟了。因此,迎春笑着扬起一个微笑,在这时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妾身,才疏学浅,叫夫君失望了,就让妾身伺候夫君安寝,往后孝敬公婆,一定不让夫君失望。”
说着,迎春起身想要为慕容非宽衣,慕容非也不拒绝,只是用一种嘲讽的眼神看着她,带着邪魅的笑。迎春的心在滴血,她感觉到了他的眼神,似乎此时在他眼前的并不是他慕容非明媒正娶的妻子,而是一个自荐枕席的风尘女子。
褪去里衣,露出坚硬的肌肉,一瞬间迎春的脸上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霞,转身想要灭去灯烛,却被,慕容非一把抓过,眼神中不带一丝**,唯有嘲讽,似乎是在嘲讽她的小家子气。那声音犹若千年的寒冰不带一丝温度,生生地冻伤了面前的这个女人。
“既然是花烛,自然是要燃到天明。不过是一点小事就要灭灯,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好,你又怎么伺候为夫。”
迎春的皓齿紧咬着下唇,一丝鲜血流入口中,让她变得有些清醒,她万万没有想到,她的新婚之夜,她的洞房花烛,首见她的良人,却是这样的境况。一瞬间,她笑了,笑得酸涩,即使他不爱她,她也要紧紧地将自己贴上去。不仅是为了王夫人,更是为了,那一眼刹那芳华。
“夫君说什么便是什么,今日拜堂之后,妾身已是夫君的人了,只是妾身想到合欢酒还未喝,这里又怎能成?”
媚眼如丝,即使没有黛玉的绝色,厚厚的脂粉之下却也别有一番风情,只是眼前的这个男子却半点都不为之动心,声音依旧那样冷淡,似乎在眼前的只是一个丑颜的嫫母而非自己的结发妻子。
“合欢酒?为夫今日已经喝了许多,**一刻值千金,你又何必这样拘于俗礼。”
不再多说什么,就连灯也不灭,直接将迎春甩上红床,迎春吃痛,还未来得及叫出一声,一只大手便将她的双手拽至头顶,原本蜷曲的身体被拉得笔直,另一只抬起她的胯骨,迎春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觉得身下一热,一阵剧痛伴随着冲出体外的暖流,她尖声叫了出来,泪眼迷蒙的看着眼前这个板着脸的男人。
迎春没有想到,这个具有恶魔一样绝色容颜的男人同样如恶魔一样摧残着自己的身体,没有半点前戏的挺进,然后随手抽出她身下染着鲜血的白绢,不再给予她任何的,迎春觉得身下很难受,剧痛还有难以忍受的饥渴。可是,那个人已经开门离开了。
迎春绝望的看着那扇渐渐隐没他身影的雕花木门,忽然间发现,门外窗户边上人头攒动,原来这里并不只有他们两个人,那一声一声的猥琐的笑声伴随着嘲讽的语言传入她的耳中。迎春将头埋进绣满了百福百子大红锦被中,无声的哭泣着。原来这就是她梦想了十多年的洞房花烛夜。
凸晶馆中,倪二再一次出现在了黛玉的屋子里。借着今日迎春出嫁,府中忙忙碌碌,有劳累了一天最最放松的时间溜进了大观园来。黛玉正低头在看账本,听进倪二的脚步声抬起头来,笑着起身让座。“倪二叔,这些年可是辛苦你了。那日北静王爷在我也不好多说什么,您快些坐,我去倒茶。”
说罢,便转身离去很快便奉上一杯茗茶,倪二接了,说了些客气话,他知道这些年黛玉已经把他当成半个父亲来看了。而自己并没有女儿,因此也是全心全意的对着黛玉好。父女之间自然是不用这些拘礼。
“不知今夜姑娘叫我来有何吩咐。”
闹了一天,就算黛玉再不愿意也得好生在一旁陪着,倪二也不与她转弯抹角便直接了当的问了。黛玉沉吟了很久,才缓缓的对着倪二问道。
“薛家的铺子里的事情怎么样了?”
“今日,薛家总铺子里的掌柜来与我们谈了,听了要涨价的事情很是生气,也不和咱们好好说,带着人就打,哪知咱们人多势众,他不好发作,便灰溜溜地走了。谁知,才不过半盏茶的时候,他便带着人来砸店,我自然不与他客气。便将他带的人全扣下了,一人砍下一根手指,再将打得半死的掌柜一道送去总铺子了。”
倪二这些年来,因着黛玉的命做事情都不敢太过张扬,因而对着薛家忍气吞声这么多年,今个儿终于能够好好地出了一口恶气自然是高兴,就连说话的时候也是红光满面,带着慢慢的得意之色。黛玉也不管他,反正这次与薛家的事情已经决定了,虽然做的是狠了些,但是毕竟被压制了这些年了,这么点事情也不算过分了去。
“既然已经将他们打压下去了,便不要再给他们能够翻身的机会了。北静王将这三年的皇家供养都给了你们了吧。好生做着,不要让王爷没脸了去。”
倪二听到这话,笑着点头应着,知道想到黛玉这样替着北静王想着,想来两人的关系也是日益增进,又怎会不高兴。但是知道黛玉今天来不会是为了这样的小事情,便抿了一口茶静静的等待着黛玉说出下面的话。
“至于那宁国府里的事情,现在宁国府的大权都在了尤氏手中,贾蓉和贾珍已经不中用了,不过暂且留着两人的命吧,若是他们此时死了,可卿就再也走不了了。”
“姑娘放心,这贾珍和贾蓉连日来和着那些个得了病的尼姑**,自然是得了病的。现在别说是尤氏了,就连平常的丫头婆子也不敢照顾他们。现在他们整日的被关在屋子里,再加上又给他们喂了些毒,要死不活的,日子可是难过得很。”
倪二一想到他俩的下场,便觉得脊梁骨一哆嗦,黛玉坐在上首,浅浅的抿着茶,眼中透着冷冷的寒光,一个男人永远不能够了解,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所谓的贞洁是多么的重要。一个嫁了人的女人除了自己的丈夫彻夜不归,孤枕独眠,还要忍受公公的猥亵,这是怎样的人间地狱。
“等迎春的婚事过去些了,也回门了,便将贾蓉、贾珍的事情扬了出去,到时候这件事情瞒不住了,我到要看看尤氏她如何自处?”
夜沉沉的,带着春日里特有的寒冷,风刮在脸上似乎要将人刺伤一般。黛玉站在窗边,看着无尽深沉的黑夜,眸中隐着霜气不知怎样的心情。忽然,腰间一紧,单薄的身子在这样的冷风之中不再孤寂。背后传来了暖暖的莲花香气。黛玉知道是他来了,心中的空落瞬间就被填满了。这样的夜里,她越来越觉得孤单了,也总是在这样的夜里想着他。
“你怎么来了?”
“因为梦见你想我了。”
柔软的夜,带着深沉的梦,在这样的夜里,有些人彻夜难眠,而有些人却是难得好梦。
三日的安宁,凤姐的病也渐渐的好了很多了,然而贾母却还是让她歇息着,府中的事情自然仍旧落在黛玉与探春的肩上,只是这次贾母让史湘云也来帮着出事了。自然,史湘云日后便是要做贾家的二女乃女乃的,若是不能处事便是与李纨一般让人看低的。因为,史湘云这几日日日都是贾母那里终于得了这样的差事。
这一日,是迎春回门的日子,大观园中的万紫千红已经拆了下来了,只留着一些花儿和灯笼,也显得隆重喜气。黛玉并不想与这些人假笑着,便称病让紫鹃去了贾母那里回了话,贾母自然是让她好生养着。
迎春梳着髻,穿着大红的夹袄,不过才三日的功夫便憔悴了不少,眼下乌青尽显,面容也苍白着。而众人只到是两人夫妻情深,新婚之时自然也就欲罢不能些,也不多问什么。可是这只有迎春自己知道。
昨夜她求了一夜,在慕容非身下委曲求全,终于求得了今日陪她回门。然而这一天,她却要这样强笑着面对慕容非面无表情的冷漠。每当贾母或是嫂子们问起,她都得强笑着说着一些违心的话,然后转头见对上慕容非嘲讽的眼神。
终于,贾母累了,她得以逃月兑那些满含着羡慕的眼神了。当她以为今日就这样完了,她终于可以躲进那个属于自己的院子的时候,王夫人却将她叫去了。迎春带着恳求的眼神,看着慕容非不耐烦的脸色,可是慕容非却对此置之不理,自顾自的转身离去。
“非儿怎么没同你一道来?”
王夫人一看见迎春走了进来,面上一黑。迎春只得继续扬着笑得已经僵了的脸,为王夫人斟了茶,然后轻声细语的答道。
“夫君他想留些功夫给我与太太说些私房话,正好夫君他也想看看大观园的景色,毕竟是皇上赐的,值得瞻仰。”
王夫人听了,想着慕容非这样贴心,脸上自然也就舒缓了下来。然而只有迎春心中知道自己真正的酸苦。王夫人拉着迎春的手让她在自己身边坐下,问着一些个私房话,迎春都笑着一一答话。
而此时,凸晶馆中,称病三日日日都在馆中的黛玉好不容易清闲了几天下来,便想着出去走走。凸晶馆外的莲花池中去看看,这莲花池中日日夜夜供着从山间温泉直通下来的温泉水,因而此时才二三月间,池中的睡莲便已经被催开了。
黛玉走至池边,看着这一派莲花幻影,有种不真切的感觉。这睡莲是从波斯国进贡的最新品种,不仅有常见的粉色,黄色,白色,还有浅紫色,蓝色甚至还有绿色。各色的睡莲,或盛开着,或半含羞的半开着。半透明的花瓣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浅浅的光芒。
黛玉看得心中喜欢,四下里回顾,见四边并没有人在,便褪下鞋袜,将脚伸进温暖的湖水之中,一手抓着岸边上的垂杨柳,将身子半伏出水面,攀过一朵浅紫色的睡莲在鼻尖轻嗅。一股淡淡的浅香萦绕在鼻间,黛玉只觉得心旷神怡,这几日的疲累也舒缓了许多。
一阵风吹来,岸边桃花林中的桃花纷纷扬扬的落了下来,飘在湖面上,也飘落在黛玉的肩上,就好像出声婴儿肌肤般柔女敕。黛玉抬头,一瞬间被这桃花魅影所迷惑,赤着脚在这一场场花雨之中蹁跹起舞。丝毫没有发现不远处有一个人正怔怔的看着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