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儿有些鄙夷的看了一眼台下的人们,又看了看坐在自己正对面的那个虽然脸上满是笑意,但是笑意未达眼底的男人,只有他至始至终未有受过自己的一丝蛊媚。虽然将自己留在身边,但是绿儿知道即使是在最**的时候,这个人的眼中有从未有过一分一毫的慌乱和迷醉。甚至有时候,绿儿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并没有心,又或者说他的心已经死了。随着那个叫做林黛玉的女人,一起死了。这个名字她曾经不止一次在他午夜梦回的时候听到过。
“那绿儿就在此献丑了。”
随着一阵金戈铁马般的古琴乐声扬起,舞台上的人半笼着轻纱掩面,只露出眉眼,却是比露出全部更加风姿撩人,如果说,方才纤尘的舞是宫廷之中奢靡繁华的牡丹,方立在不远处供人观赏,掩入花廊,有万千绿叶衬托;那么眼前的这个女人便是妖冶诡秘的朱砂,盛开在无边广袤的旷野,随着风的惊心,与雨的酷烈,带着侵袭的魅与蚀骨的撩拨,疯了一般的占领每一寸土地,勾魂夺魄。
乐声似乎将人引进了烽火连绵,马革裹尸的战场,急促而揪心,带着雄壮豪迈的震荡然而眼前的女子就好像是战火中的一支妖艳的玫瑰,带着滴血的刺。让人欲罢不能。
一曲毕,众人久久不能出声,这是怎样的舞,而眼前的这个女人娇喘微微,额发半湿,目光流转间无限风情,胸脯一起一伏的颤动着,似乎是在唤回台下之人的神智与眼眸。就在绿儿已经坐回了慕容非的怀中的时候,众人终于从那样恢弘的场景中解月兑出来了。慕容非笑着用指尖挑起绿儿削瘦的下颚。
“果真有你的,说吧,回去要爷怎么赏你?想要什么,金的,银的,还是地契,宝石,只要你想要,爷都能给你。”
“伺候爷是绿儿的福分,为爷解忧也是绿儿的职责,绿儿又怎么敢要爷赏赐什么。”
再者说,我要的东西,你或许曾经有,但是现在已经没有了。给了别人的东西,她怎么要,又怎么
能要得到。
绿儿的眼眸微微暗了暗,却又很快恢复了原本的妩媚多情。慕容非自然是很喜欢绿儿的回答,大笑着将她紧箍在自己的怀中。而看到这样的舞,楼上的璟礽的脸色不再那样的平静了,毕竟若是真的要相比舞技,恐怕窈娘与那个绿儿一时分不出高下来,但是那个女子相比于窈娘却是多出了七分的魅,八分妖。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身金黄色亮色紧身舞裙的窈娘款款的走了进来,露出纤细的不盈一握的腰峰,浅浅一笑便让在座的这些朝中重臣,虎躯一震,手心一湿,丹田一热。然而这个时候,在场就只有自己的主子和璟祀与北静王没有看她。窈娘素来知道自己的主子,对于男女之事并不放在心上,在他心中最重要的依旧是这大好的江山。
璟祀不过是个玩心重的孩子,此时正津津有味的看着外面似乎并没有意识到窈娘的到来,等到意识到的时候回头一看,也是满眼的惊艳,这让素来自是美貌的窈娘很是满意。而至始至终没有看她一眼的那个神祗一半的北静王爷,为什么难道是她不够美丽,她才不相信什么男子一心一意对着一个女人。即使外界将北静王爷与那个林家小姐之间传得如何神乎其神,在她心中,这天下就没有不偷腥的猫。
而且若是这个北静王爷真的一心一意对着那个什么第一美人的林家小姐,为何今晚又会出现在这里,与众人一同追逐这个神秘的郁姑娘呢。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个北静王爷觉得自己不配让他一看。一想到这里,窈娘便紧紧地咬着唇,心中早已经波涛汹涌。有时候,女人与男人一样,越是得不到的,她们便觉得越是好的。这就是为什么,一个男人已经不爱一个女人了,那个女人非要死死纠缠,一切无关贞洁,无意风月。
“窈娘参见王爷。”
窈娘对着面前的人盈盈下拜,璟礽并没有抬头,而是静静地看着杯中漂浮着的茶叶,淡淡的问道。
“可看过方才的歌舞了?”
窈娘知道璟礽问的是绿儿,眼中略微闪过一丝不屑,然而却不敢表露在璟礽的面前,璟礽讨厌藏不住自己心思的属下,这一点窈娘很清楚。至始至终窈娘在璟礽的面前都是低着头的,谦卑温顺的像一个听话没有半点逾越的忠心奴仆,但是璟礽与她都很清楚彼此真正需要的是什么。
“看过了。”
“能吗?”
此时的璟礽惜字如金,似乎并不将多费力气在说话之。窈娘淡淡的笑着,这微笑之中带着一丝成熟女人特有的韵味,这是纤尘与绿儿所没有的,一种只属于女人与酒的越久越醇的味道。
“主子要什么,窈娘便会去做到什么。是为了主子,也是为了窈娘自己。”
这样的话听在众人耳中似乎有些谋逆,但是璟礽却很满意,因为只有知道自己眼下的状况,以及已经做好了谋划的人才不会背叛自己。他们知道自己要什么,所以不会改变自己前进的道路。更何况关系是建立在互利之上的,就像某个人曾经所说的那样,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朋友。一想到这里璟礽的脸上便闪烁着温暖的光芒。这让抬头的窈娘有些惊异,她从来没有看多过主子的脸上会有这样的温柔。然而这温柔又是给谁的,他想到了什么。
“那便去吧。”
又恢复了那样冷峻的声音,窈娘一瞬间甚至以为刚才的那一抹笑只不过是自己的幻影罢了。房门轻轻地被打开,又轻轻地被阖上,北静王终于抬起了头,从自己沉思之中恢复了过来。谁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然而再抬头的一瞬间又知道了什么。
楼下的歌舞已经开始了,窈娘果然没有辜负璟礽的期望,之后也有几个不甘寂寞的富家少爷将自己家的舞姬带到了这里来,不过相比于纤尘、绿儿与窈娘已经不能带给这些人一丝半点的兴奋。这其中自然也看到了薛家与贾家的人影。三楼之上静坐的郁姑娘看到了这一幕,嘴角不由的微微上扬。
鱼儿终于还是上钩了。
雅儿在这个时候再一次的走了出来,浅笑依依,然而这样这样的笑意中却带着让人不敢轻易靠近的神圣光芒。这个时候已经有许多穿着绿衫儿的女子拿着一个漆金托盘朝着那些个正坐在那里想入非非的公子哥儿们走了上去。那些公子哥儿们正不知道怎么回事,只听得雅儿的声音响起。
“各位公子爷,这是我家小姐定下的规矩,既然已经看了纤尘的歌舞,那各位公子自然是想着要给纤尘赏下些什么的,又怕各位公子不知道纤尘喜欢什么。我家小姐说了,就随便留下三十两黄金也就好了,若是哪位公子看得起纤尘想要多赏些,那就不付恩泽了。”
这话说下来,这些个公子哥儿平日里一掷千金,自以为有多么风度,必然是极要面子的,自然不好说自己不愿意拿出这三十两黄金来。因而并不怕他们少给,这些人只会多给。只听见雅儿抬眼好似不在意,却是已经将底下的一切都看在了眼中,这些个绿衣侍女也是有顺序的,最先去的便是慕容非的面前,之间慕容非随意的从掏出一叠银票扔进金盘里。一旁跟着的另一个黄衣侍女看了一看,接到了雅儿的一个眼色,便高声唱到。
“慕容公子,赏一千两黄金。”
这一下子,让那些自恃是名门贵族,富商巨贾的都跃跃欲试,想着就要在这位郁姑娘面前显示自己的财力,用金钱和权力来得到一个女人的心是这个时代的男人惯用的伎俩。而这些摆在台面上叫出来的事情,他们又怎么会让自己丢了面子。于是纷纷倾囊相授,没有带足银子的便叫人回去拿。
雅尔更是得到了郁姑娘的授意,若是暂时没有那么多钱的可以立下字据,明日在送过来。这例字据就像是用那信用卡里的钱,用的时候仿佛不是自己的大笔一挥,便是傲然挥袖,然而当要拿出去的时候想要后悔也已经难了。
但是这位郁姑娘不过是要让这些自以为是的公子哥儿们狠狠出点血,然后再让他们颓然离去。于是,一个接着一个的声音唱了出来。
“李公子,赏一千两黄金。”
“王公子,赏九百两黄金。”
“宁公子,赏五百两黄金。”
“&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8226;&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不过,她也不怕这些人打击报复,除了个别没脑子的人,不会有人在这个众皇子都在的时候来这里闹事的,然而若是有些头脑发昏的人真的闹事了,那边也就更好了,正好她嫌少一个导火线了呢,这不就来了。
不一会儿,那些绿衣黄衣的侍女端着金盘走上楼去了,那些公子哥儿看着这些黄金就这样从自己的手中溜了出去,顿时觉得肉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