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平静地说道:“我选择了你,可楚子渊,他放不下的是两样。”
云紫洛感动地握住他的大手,温柔款款,却又声音坚定地说道:“即使他同你一样,放弃夺权,我,也只会选择你!”
摄政王不禁眼角眉梢都染起了笑意:“我的好洛儿。”
两人梳洗用膳过后,云紫洛坐上了摄政王特地安排得柔软舒适的宽型豪华马车,半躺半倚得朝祁夏进发了。
这边厢,楚子渊与展兴才来到普贤州街市上,两人坐在一家茶楼内密密商酌丫。
“王爷,您将消息卖给摄政王,只怕惹得他动了对付东林的心思了。”
展兴有些闷闷地说道媲。
楚子渊一手端着青花瓷盅,凤眸微眯地望向窗外,冷笑道:“你以为我不将消息透给摄政王,他就会放过东林和我吗?”
展兴哑然。
楚子渊将杯中的茶倾倒在窗台之上,说道:“我确实是不到万不得已不想动洛儿,这次,是我的错。放洛儿离去,和留她在帐里没有两样,摄政王终会将这笔帐记到我们头上来,只是,我的心终于安下来了。”
说着他将瓷盅搁在桌上,拂袖站起道:“我们也起程了。”
不知是摄政王此次的行踪过于隐秘,还是他根本就是故意的,他们的马车竟与楚子渊一大队人马不期而遇了。
当然,此时已不在边界处了,都快要抵达许都了。
楚子渊做为东林国驸马爷的身份回祁夏,身为祁夏的摄政王,理应是来迎接的。
不过,摄政王的意图并不在这里,他一骑黑马忽然从斜刺里穿插过来,竟是飞一般掠过对方那顶正中间的软轿,人马影皆如风,竟让人措手不及。
“公主!”
“什么人?”
不大的官道上一团糟乱。
楚子渊一骑马带回来,撞见这个情形,又惊又怒地叫道:“赫连懿,你快放下长乐!”
摄政王单手提着惊吓呆的长乐公主,双腿夹着马肚,已如箭般射了回去,暗卫早已奔了出来,严密地护卫住了中间的马车。
精挑细远的少壮年,一流的身手,高超的技艺,有赫连之魂在,谁也闯不进云紫洛的保护圈。
摄政王冲进来后,随手将手上呆滞的女子往地上一掼。
他没用力气,否则,长乐公主必将当场毙命,饶是如此,后者也痛得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惊怕过度,竟忘了哭泣,恐惧地盯着马背上高高坐着的摄政王。
“抓你来,只是想要告诉你,动了本王的心头肉,是要付出血的代价的!你的头颅,本王暂时寄托在你的脖项上,回去亲眼看着东林是怎么灭亡的!”
一番话说得大气磅礴,却丝毫没一个暗卫觉得他们的主子在夸张。
长乐公主惊得肝胆破裂,尖叫了一声:“赫连懿,你想灭我东林?”
摄政王冷冷看着她,道:“从来没有人像你这样惹得我很生气,你全家上下,都会为你的幼稚与愚蠢赔上性命,懂了吗?”
是的,他从来没有这样生气过。
那股怒火,如果不发泄,会燃烧掉他整个五脏六腑!
将主意打到他的洛儿头上,真是好大胆!
长乐公主“扑通”一跤摔倒在地,脸现惊恐,却丝毫没有怀疑摄政王话语的真假。
“你为了一个女人竟要和我东林为敌吗?”
她不敢相信地问。
世上竟会有男人为了一个女人开战吗?
至少,她长乐没有遇到过,也没有听说过。
那些跟着她的男人,包括楚子渊,似乎都和她很亲近,可却从没有一个,像赫连懿这般,对她好到这种地步。
长乐公主的心头不禁堆满了忌妒!
摄政王冷冷一笑,目光毫不费力地穿透了她的双眼,似是看清了她心底的某些小心思。
他说:“长乐公主,别再想些无关紧要的事了,还是回去想一想,这七日断肠散的滋味该是如何的美妙。”
说着,他纵马上前,指成五爪向她抓去,拎起她的衣领,折身飞速离去。
“七,七日断肠散?”
长乐公主的声音明显在发颤了。
“你以为?”
摄政王哼了一声,道:“每隔七天发作一次,每次生不如死,欢迎体验。”
长乐公主傻了眼:“你给我下过毒了?”
摄政王勾了勾唇瓣,说道:“过几天感受一下,不就知道了么?”
说着一扬马鞭,卷着长乐公主的身体扔出暗卫的保护圈,对身旁暗卫呼道:“走!”
急退黑风,他退到了马车窗旁。
一只素手挑起车窗的帘幔,云紫洛微微倾身,探出来半个脑袋朝这边看过来。
马车正从长乐公主身边呼啸而过,看着车厢内那个冲自己嫣然一笑的女子,长乐公主差点气得没背过去!
这一次功亏一篑都是因为摄政王!这下好了,事还没成,已经被摄政王记恨上了!
她多恨这个叫云紫洛的,为何她处处好运,而自己,却厄运当头呢?
她为何找到一个男人如此护她爱她疼她宠她,自己,却只找了个政治联姻呢?
她正想着,突然间小月复就传来一阵撕绞的疼痛来。
“啊——”尖而细长的声音一刹那间冲破了云霄。
长乐公主刚要爬起来的身子“腾”地一下,再次倒在了地上。
“长乐!”
远远骑在马上的楚子渊这会儿才敢领着人奔了过来。
待看到长乐公主汗雨淋漓、肌肉扭曲的模样,众人都吃了一惊。
“七,七日,七日断肠散!”
她嘶声吼出了这几个字,想要晕过去,头脑却保持着高度的清醒,那些穿心裂肺的痛苦一一体会了过来。
长乐公主终于明白到了什么叫生不如死了。
“七日断肠散世上无解药,除了摄政王。”
楚子渊深深叹了口气,眼眸一暗。
“谁说的?让,让我父皇,他来配!”
长乐公主的十指深深插到了地下草丛里,可见痛苦之重。
楚子渊皱了皱眉,说道:“这——那好。”
计划因此而全军覆没,打道到了祁夏的家门口了,他们又得跋山涉水往回走了。
除了展兴,他一溜儿跑过来说道:“主子,我想回元京一躺。”
楚子渊微微一怔,立刻笑着问:“桃儿生了?”
“嗯,是一个大胖儿子。”展兴高兴得手舞足蹈地解释。
看了眼长乐公主,楚子渊沉吟了一下说道:“那我们也先进城。”
桃儿生子,云紫洛肯定会去看望他,其实,他一直欠她一句“对不起”,也不知,可有机会再亲口和她说这三个字。
摄政王带马跟在云紫洛的马车之后,他将时间算得准准的,料定长乐公主势必会此刻发毒,也以此牵绊住楚子渊的脚步。
确定后头无人追来,他手一松,身子轻轻一摇晃,突地,整个人就从黑风背上栽了下去。
“王爷!”
身旁的暗卫们惊得大叫起来。
可谁也没有云紫洛的速度快,她通过车窗将这一幕收进眼底,脸色迅速苍白,月兑口叫道:“懿!”
竟忘了自己是六个月的身孕,脚尖点地,身子从窗子飞了出去。
一跃出去,便感到身子的沉重。
她勉强稳住身形,想要落地,腰间却被一只大手捉住了,落下的时候,软绵绵的。
低头一看,云紫洛的呼吸几近要停止了!
她正半跪到了赫连懿的大衣之上,男人躺在她下方,一张脸如纸般苍白,额头冷汗渗出,嘴角,一道鲜红的血蜿蜒而下,他一手拥住她,勉强一笑,责道:“洛儿,你又不小心了!”
“懿——”云紫洛心疼如绞,扑到了他身上,“你受了内伤?”
话一出口,心尖凉了下去。
她手触着的地方竟是一片温热!
仔细一端详,云紫洛的心有如被几十把刀乱插了一下,痛得纠了起来。
赫连懿左肩膀那块的颜色分明比别的地方暗沉,由于他穿的是平素那件黑色镶金的长袍,故而色泽并不显眼。
但云紫洛模过的手心,却已是通红一片!
她终于知道,他为什么那么爱穿黑衣了!
原来,穿着黑色的衣服,隔得远不会看得清鲜血的颜色,不会知道他受伤有多重,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保护自己。
(凭赫连懿的本事,其实杀楚子渊都十分简单,不过为了平衡势力才留着的而已。求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