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尊宫休整了一夜,苏小婉为萧云解除了“天魔琴音”的控制,无非就是恢复他的神智,还有精力罢了,这对医神苏小婉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经过半个时辰的推宫过血,萧云的精神状态就变得非常的饱满。
后半夜,三人同入鸳鸯帐中,作回巫山好梦。
第二天一大早,萧云就带着苏小婉和方路瑶准备下山去。
临走时,兰霞突然叫住了他们,道:“萧少侠,你对我们天尊宫有救命之恩,这个大恩大德我们会永记在心的,来日定当报答。还望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忘记我们以前的过节,替我们去找一下尊主好吗?我担心他已经落在九王爷的手上了。”
方路瑶惊道:“去找欲天行?他在哪里啊?”所有目光往兰霞的身上望去,只见她摇摇头道:“这个不要问我,我也不知道。”
萧云道:“那你知道什么?”
兰霞道:“我只知道尊主每年的端午节都会回一趟天尊宫,还有中秋节也是。”
萧云道:“现在才是三月,等他回来还有好长一段时间,我们还是先回云园去吧!”
“好啊!”苏小婉和方路瑶兴奋的说道。
“萧少侠,我真的求你。”说着兰霞就带着几百名弟子一起跪倒在地,萧云何曾受过如此大礼,忙奔过去扶起了兰霞,并让她的弟子也都起来。
“兰坛主,就算你不求我,我也会去找他的。我绝不允许别的人动我的猎物。”萧云大声的吼道。
“猎物?”兰霞诧异道。
“是的,我和你们尊主的恩怨必须通过一场决斗来化解,这是上天早就注定好了的。”萧云解释道。
兰霞看着萧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和宫里的弟子一起作别萧云三人,目送着他们下山去。
三人下山后,没有往云园那条路行去,而是向相反的一条路赶去,那是九王爷离去后走的路。三人跟着地下的车轴印痕急追,绕过前面山脚,遥遥望见一片起伏的荒山丘陵。疾奔约十余里,赶到一处临近山边的小村子——河园村
那村子不过十来户人家,四周筑有围墙,想必是依山为生的猎户樵夫聚居之地。
三人看看身上的锦衣,只怕行动不便,于是解下衣包,匆匆取出应用之物,就在山边施展易容之术,那消片刻,已扮成三个乡下人的模样,扬长向村中走去。
才到村口,就见一座茅屋门外,系着几匹健马,几个村妇正围在一起低声议论着。
三人缓步而入,顿时引得村中群犬争吠,几个村妇回头看见他们,个个脸上都露出了喜悦的表情。这倒是把三人弄得一头雾水的啦。
只见其中一个村妇叫道:“丫蛋他爹,快出来,有客人来了。”
话声刚一落地,就见从茅屋中奔出四五个汉子,一见三人,都是一脸的喜色,好像看见了神仙一样。
其中一人迎了上来,拱手道:“三位打哪来,要到哪里去啊?”
萧云道:“我们从前方村子来,要到京城去,路过贵村,特来叨扰,还望见谅!”这些话他在21世纪的电视小说上看得多了,应付起来简直就是如鱼得水。
“不妨不妨,三位虽是穿着乡下人的衣服,但是一看就气势不凡,想必定是从那繁华之地而来,我们这种穷乡僻壤,倒是让你们见笑了。”
一阵寒暄之后,一人突然皱眉问道:“不知你们当中可有人会医术?”
萧云笑道:“大哥这就问对人啦!我身边的这两位姑娘正好是这方面的专家,不知道你们当中有谁生病了啊?”
那人回答道:“不是我们,而是一群外来人,全部都是姑娘家,我们这种小地方,平时生病了都是自己上山去采草药,根本没有什么郎中,现在你们来了,那真是太好了。”
萧云暗叫一声,道:“有这种事,大哥快带我们去看看!”
那个人领着三人踏进茅屋,屋中光线阴暗,一灯如豆,灯光下的情景,让三人都大吃一惊,险些失声叫了出来。
茅屋不过七八尺宽广,中间摆放着一张桌子,上面点着一盏昏黄油灯,正中一列排着六张木榻,并握着六个女子,迎面一张木椅上,却盘膝坐着一个女子,正是莫言和六贤蝶梦!只见七人都僵握不动,气若游丝,眼看着已离死不远了。
三人认出她们来,不由得机伶伶的打了个寒噤。当时便想闪身进屋。不想脚步方动,那莫言竟一脸寒霜的看了过来,直盯着萧云的脸颊。
萧云一只脚已经踏进了门槛,被那两道怨恨的目光一射,突然从心里生出无限畏惧,慌忙缩了回去。
只听那个带萧云他们进来的汉子低声对莫言说道:“女施主,这三位是我们村子里来的客人,而这两位姑娘又都懂医术,我把他们请来为你们把把脉,诊断诊断病情,开点药吃吃也许你们的病就好了。”
莫言目光流动,深深打量了萧云一眼,嘴角一阵抽搐,浮现出一丝凄苦的微笑,缓缓摇摇头,没有出声。
萧云连忙拱手道:“莫姑娘,昨日多有得罪,还望你见谅。萧云并非浪荡之人,对你所做之事自会负责。你尽管放心,我的两位娘子都是当时奇才,自会还你们一副健康的身体。”萧云说话间还不忘夸奖一下苏小婉和方路瑶,可见他有多么的爱她们。
莫言听了,好一会,才释然地点了点头,之后便缓缓的阖上双眼。
萧云冲苏小婉点了点头,示意她过去帮她们把脉。苏小婉身子一侧,跨进了茅屋,探手一搭莫言的脉搏,触手如抚炭火,鼻孔里同时嗅到一股恶臭,心头骇然一惊,慌忙又缩回手去。又一一为她们把脉,都是一样的情况。方路瑶看到她紧张的表情,也上前一探脉息,结果和苏小婉的判断没什么区别,都是一副惊恐的样子。
那汉子看见她们两个眉头紧锁的表情,不由得焦急的问道:“两位女神医,她们还有没有救啊?”
苏小婉看了看方路瑶,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她们个个身重其毒,最多只有两个时辰可活,就算有大罗金仙在此,也是很难救活她们的。”
那汉子惊道:“女神医务必要行行好,好歹救救她们……”
方路瑶苦笑道:“我们何尝不想救她们,但她们所中之毒,天下只怕无人能解……”
方路瑶说这话的时候,内心是极为惭愧和惶恐的,若是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她们死在这里,她自是问心难。但是她们俱被剧毒所伤,她虽是毒圣的女儿,却不知道这毒物的什么,又怎么能救得了她们呢?
萧云生平浪迹江湖,一向放荡不羁,但这一霎那间,竟似感觉有千斤的重担压在肩头。虽然他们的交谈只是寥寥数语,但是仍旧让他惶惑惶急,兼而有之,羞惭地垂下头去。
假如可能,他真的愿意自己代替她们去死,无奈现在连这点愿望几乎也成了奢求了。
正在这个时候,屋外忽然传来喧腾的犬吠之声。那个汉子欲转身出去,萧云突然心中一动,伸手拦住了他说道:“等一等,让我先出去看看是什么人再说!”说话间,一缩身体,退到了门边,从门缝中看出去,只见一个黑衣老妇,踏着草丛缓缓而来。
那黑衣老妇一看年纪就很大,身上黑衣衬着满头的白发,愈加的显得苍迈不堪,脚下却空空如也,拄着双拐遥遥向村口走来。
萧云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这不正是五毒教的何生花吗?她不是在云园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太多的疑惑萦绕在萧云的心间,想不明白,倒不清楚!
只见何生花所经之处,草木纷纷枯萎,竟像被烈火灼烤似的,留下一条数尺宽的通道,村中群犬,一到距她五尺之内,突然都噤若寒蝉,夹着尾巴狼狈逃开,再也不敢走近。
何生花面含微笑,行到了村口,却不进来,只站在围墙边高声叫道:“屋里有人吗?请一个出来谈话。”
萧云见何生花的行为怪异,不禁皱了皱眉,低声对那汉子说道:“这个人十分的古怪,你出去招呼她时,千万不可说出这儿有七个病人的事情。”
那汉子点点头答应了萧云,便急匆匆的出屋去了。不想才走近何生花一丈远,何生花突然举手一指,大声喝道:“站住!”
那汉子吃了一惊,怔怔站住,问道:“不知老婆婆道我们村有何事?”
何生花道:“没事,只是路过你们村,看天色已晚,想在你们这里讨一个歇脚住宿的地方,不知可否行个方便,我住一晚就走,我这里有银子答谢你们。”
那汉子听了恍然笑道:“出门在外总有遇到困难的时候,老婆婆不必担心,我们这里尚且还有好几间空余的房子,你随便挑!至于银子我们是分文不收的。”说完就要回屋去。
何生花摇了摇头道:“慢着,你别把我的问题看得那么的简单,我的住宿条件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行的。第一不能在人畜居住之处,第二不能在有水和粮食的地方,第三不能在通风的地方。”
哇靠!她以为自己是在挑五星级酒店住啊!那么多的条件,人家肯借房子给她住宿就是好的了,她还要挑三拣四,真是有够晕的。
那汉子听了怔仲半晌,苦笑道:“老婆婆,你的条件怎么这么多啊?”
何生花道:“这不是你该问的,如果你能满足我的要求,我便在你们村里住上一宿,如果没有的话,那就算了,我道前面的山头上露宿一晚得了,免得害了你们。”
那汉子心肠毕竟太软,不忍心把一个双腿不便的老人孤身一人放在野外,想了一会,道:“老婆婆说哪里话啊!我怎么能把你一个人弄到外面去睡呢!这样吧,我们这里还有一间空余的房间完全满足你刚才的条件,只不过它是一个地窖,怕委屈了老婆婆。”
何生花大笑道:“无妨无妨,有一个地窖那就更好了,麻烦你带路,我住一晚就走,这是住宿费,你收着。”说完何生花硬是把一锭银子塞到了那汉子的手上,那汉子起初一直拒绝。后来何生花用内力小震了一下他的手臂,让他惊诧不已,不敢不收下那银子。
见那汉子收下了银子,何生花嘴里喃喃念道:“宵小闻风散,鼠辈见影逃,贼子可敢尔,试我身上刀。”
那汉子迷惘地摇了摇头,领着何生花向那个地窖走去,别说他一个普通老百姓猜不透何生花的用意,就是行走江湖的萧云躲在门后听到这一番话后也是深感迷惑。
那吟声阴森而悠缓,含义更令人心惊。萧云侧耳倾听,忽然觉得浑身发毛都根根竖了起来。
但他苦苦思索,却始终猜不出何生花来这里的目的。
她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赶来借宿?为什么指定要那种古怪的地方?为什么她踏在草上,草就会立刻枯萎,犬畜都不敢靠近?为什么又要念这首莫名其妙的诗句……
一连串全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萧云苦思难解,不知何生花的出现,到死是祸还是福?
过了半盏热茶光景,那汉子匆匆的回到了茅屋里。
萧云连忙问道:“你把那老人安置在了什么地方?”
那汉子叹了一口气道:“那人说来也怪,放着好好的床不睡,偏要去睡那种阴暗潮湿的地窖。还硬塞给我一锭银子,哎!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萧云急问道:“她到了地窖之后,有没有和你说过什么话?”
那汉子摇摇头说道:“没有,她只是向我要了一盏油灯,还有一些柴火,其他的什么也没要,哦!对了,他叫我不要让任何人去打扰她。”
萧云道:“那地窖可有空隙,能够看到里面的情况。”
汉子道:“有是有,不过她特别嘱咐过我,不许人去偷看,否则她就杀光我们村子里的所有人。”
萧云毅然道:“大哥,你快告诉我地窖在哪里,我想去看看究竟。”
那汉子脸色一变道:“少侠千万小心啊!那老婆婆诡异古怪着呢,就是我跟着她进去,也没有让我靠近她。而且我看她虽然残疾,但是武功却是不凡。”
萧云笑道:“多谢大哥是提醒,正是因为这事情古怪,所以我才想要去探查究竟。这个人我认识,而且我怀疑这几位姑娘身上中的毒,就和她有关。”
苏小婉和方路瑶听了一惊道:“萧大哥,你说的这个人该不会是五毒教的何生花吧?”由于两个女孩都在为莫言她们诊断病情,并没有留意外面的情况,只是一直听着萧云和那汉子的对话。此刻听说那人和莫言她们中毒有关,而且萧云又认识这个人,当下便立刻想到了何生花,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她能下如此古怪的毒吧?
萧云点了点头,示意二女照顾好她们,便在那汉子的指引下,往地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