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这傅伦果真是楚府的走狗!”尉迟武说道。
“不错,陈临亲眼看到他走进楚府的大门,虽然是入夜时分,但是,陈临也是当初聚义山上的兄弟,对傅伦这个人无比熟悉,不可能看错!”墨涵说道。
“那,墨涵,你接下来有何打算?”尉迟武问道。
“暂时也还不清楚,这之中,不明之处实在太多,所以只好让陈临继续监视着他们的动作。”墨涵皱着眉头说道。
“其实墨涵,我一直都很奇怪,为什么你会如此关注楚府的事情呢?”尉迟武想了想,终于问出了心底的疑惑。
墨涵心里一惊,他早就知道,其实感到奇怪的,绝对不止尉迟武一人,但是,现在真的适合说出来吗?他只好回答:“尉迟兄多心了,楚天麟残害忠良,扶持己党,祸乱朝纲,人人得而诛之!”这话,也是实话,墨涵心想。
“不,”谁知,尉迟武摇了摇头,说道:“墨涵,你没有跟我说实话。这么久以来,我早已发现你的异样,苍崖、云尘,别人不知道他们的身份,我还会不知道么?”
“尉迟兄,你既然已经知道,又何须再问我?”墨涵说道。
“其实你就是当年澹台府的公子,澹台寒墨,对不对?”尉迟武低声说道。
墨涵站起身走到窗前,没有说什么,尉迟武知道,他说对了,和华亭鹤想的一样。当初华亭鹤在与墨涵接触后,就对他的身份表示怀疑,如今,事情渐渐浮出水面。
“我知道,你想要为澹台府沉冤昭雪,所以,你才会如此关注楚天麟的动向。墨涵,你不必太过忧虑,澹台府昭雪之日不会太远了。”尉迟武看着墨涵的背影,叹息般地说道。
“尉迟兄,此事我并非有意想瞒着你们,但是,我以为,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我怕楚天麟对我身边的人下手。”墨涵转过身,低低地说道。
“可是,一个人承担,会不会太辛苦?你要知道,你有那么多朋友,他们以后如果知道,你在自己最艰难的时候,都没有想过和他们并肩,他们会怎么想?青辰会怎么想?”尉迟武看着眼前这个十几岁的少年,心里有些不忍,于是说道。
墨涵愣住了,在听到尉迟武的话之后,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将自己肩上的担子和朋友分担,甚至苍崖和云尘的那份责任,他都恨不得独自承受。朋友,他相信尉迟武、青辰、楚阳、高烨还有风逸都是他在京城里的挚交好友,但是,他从未想过,在他们知道这些事情之后,会怎么想。听了尉迟武的话,他心想,或许,他们真的会对他感到失望,朋友,在他心中的地位到底是怎样?而青辰,那个他想要与之共度一生的女子,又会怎么想?
“尉迟兄,我还要再想想,希望在此之前,你可以先不要把这件事情说出去。”良久,墨涵终于开口,也许,他该亲口告诉他的朋友们,他到底是什么身份,他的朋友们,都是以真面目对待他的啊。
墨涵走出门去,却在门口遇见了青辰,青辰刚好路过这里,见到他恍然若失的表情,顿时有些奇怪。
“墨涵,大家都在前厅玩得开心呢,你怎么啦?脸色这么奇怪?”青辰关切地问道。
“我没事,墨涵……青辰,”墨涵扳过青辰的肩膀,让她正视自己:“青辰,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隐瞒了你一些事,你会不会怪我?”
“你隐瞒了我什么?”青辰疑惑地望着他,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我……”墨涵发现自己好像还是没有勇气告诉青辰事实。
“你怎么了啊?”青辰问道,望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青辰,墨涵他有些事儿还没想明白,等他想明白了,他就会告诉你了。”尉迟武从房间里走出来,对两人说道。
“墨涵,你是不是真有什么事儿瞒着我啊?”几日后的晚上,青辰来到墨府将一封信交给墨涵,脸上的表情很是奇怪。
“怎么了?”墨涵心虚地望着青辰,狐疑地接过那封信。
“你都不问问我是谁写的,就直接把我当做信差了呀?”青辰不满地望着正在读信的墨涵。
“青辰,别闹,我一会儿再和你说。”墨涵认真地看着那封来自颜妃娘娘的信件,终于有眉目了。
“好吧,你就瞒着我吧,反正尉迟大哥说了,你总有一天会告诉我的,我就等着你说的这个‘总有一天’了。”青辰扔下这句话,有些不满地离开了。
墨涵无心去管青辰现在的想法,颜妃娘娘在信上说,宫里的人都很忌讳再提起当年的事情,即便是她假装无意中提起这件事,当年对此事有所耳闻的人,都避之唯恐不及。更奇怪的一件事是,太后娘娘听说她最近时不时提起这件事,更是专程找过她,试探她的口风。还好颜妃谨慎,装傻般地混了过去。但是,颜妃说,太后娘娘和她说起时,脸色明显不对,恐怕另有玄机。
墨涵看完信,借着烛火将信销毁了,他早该想到,此事与当今太后,也就是先皇的皇后有关。宫中传闻说云罗贵妃想用巫蛊之术害死当年的大皇子,但是,换个角度想,当年的皇后就不可能因为嫉妒云罗贵妃的得宠,欲除之而后快么?
可是,若真如此,要想找出真相,只怕就更难了。墨涵找到苍崖和云尘,和他们说了颜妃娘娘的意见。
“师父,姑姑,你们和我说说当年云罗姑姑遭人诬陷的具体情况吧,或许会有新的发现。”墨涵对陷入沉思的两人说道。
“嗯,当年大皇子莫名其妙染上顽疾,御医总也治不好,后来宫中就慢慢开始有传言说大皇子是中了什么巫术,所以御医才治不好。人言可畏,先皇受传闻的影响,开始怀疑当时非常受宠的云罗贵妃,而娘娘身边随侍的宫女又在此时说了一些不利于娘娘的话,所以才……”墨涵没有注意到,云尘在说起这个随侍的宫女时,脸色变了一下,尽管很轻微,苍崖看了云尘一眼,终是没有说话。
“那个宫女她说了什么,竟然有如此大的影响?”墨涵惊诧地问道。
“她说,她在娘娘的宫中,看见了一个木偶女圭女圭,身上的名字正是大皇子的名讳。而后来,这个被下了咒的木偶女圭女圭真的被找到,且木偶女圭女圭身上穿的衣服也是大皇子曾经穿过的衣服,大皇子的那件衣服因故留在了娘娘的宫中,所以,娘娘最后含冤被赐死。”
“这个宫女是谁?她为何要这样做!”墨涵愤怒地说道,他相信云罗姑姑绝对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也就是说,问题出在那个宫女身上。
云尘看着情绪激动的墨涵,几次张嘴,都没能发出声音,脸上一片惨白。
“那个随侍宫女,是娘娘从澹台府带到皇宫中的,她是云尘的姐姐,云霭。”苍崖接着云尘的话说道。
“怎么会……”墨涵转头看向云尘,眼里满是不可置信,竟然是云尘姑姑的姐姐……
“因为是娘娘随侍的宫女,又是从澹台府带到皇宫的,所以,她的话没办法令人怀疑,先皇才会在盛怒之下赐了娘娘白绫!”苍崖缓缓说道。
“那个宫女现在何处?”墨涵相信云罗姑姑是被冤枉的,那么,只要那个云霭肯说真话,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云霭在娘娘死后不久,失足跌入水中,已经溺亡。”苍崖无奈地闭上眼睛,长长地叹了一口气。